李勇得了一筆錢,興奮的朝門衛(wèi)室走去,正思考著今晚怎么花天酒地,卻看見保安隊隊長,正厲眼看著他。
李勇心里發(fā)虛,小心問候道:“頭兒早上好。”
“好你媽個頭,你個蠢貨。”隊長直接就甩了他一個大嘴巴子。“二爺都不敢見姓魏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敢收他的錢,你是存心要二爺不好過嗎?”
“我我我錯了,我一時財迷心竅,我這就還給他。”李勇驚慌無比。
“滾吧,你被解雇了。”隊長揮了揮手,身后幾個保安直接架著李勇的兩條胳膊,毫不留情的將他甩了出去。
花了好幾個時辰,才打聽出莊公在十安會所喝茶,魏屈山已經是滿頭大汗,一夜不合眼的來回奔波,結果處處遭人冷眼。
車子停在會所門外,魏屈山一想到里面令黑白兩道都膽顫的莊公,就覺得呼吸困難。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次會所的門衛(wèi)沒有阻攔他,似乎等著他到來。
魏屈山心里卻突然松了半口氣,總算是找到關鍵人物了。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穿過幾處小道,魏屈山來到會所的后院,這里古樹盈然,朝氣蓬勃,唯一格格不入的是有一顆被燒焦的大樹,頹廢的立在地面上,搖搖欲墜。
魏屈山雖然詫異,卻也不敢多逗留。
老遠就看見有三人圍在一張石桌上,說說笑笑。
“老頭子,聽說您二兒子被臨時停職了,你干的???”鄭蓉笑瞇瞇的盯著段洪莊。
段洪莊額頭浮出幾絲黑線,旁邊還有空塵道長看著,這丫頭就這么跟他老爹說話,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咳嗽了兩聲,如長者一般嚴肅道:“那是你二哥,怎么說話的。”
鄭蓉眉頭一挑,“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德行的種,切,幸好我是跟我媽姓的。”
空塵在一旁干脆就閉目養(yǎng)神,假裝什么都沒聽見。
段洪莊老臉越來越紅,用腳踢了踢鄭蓉,然后說道:“段瑞這小王八蛋,背著老子干了這么蠢事,我不修理他,怎么對得起人民,停職只是開始,以后有他受的。”
本以為他這番鐵面無私的言語,再加上踢了一腳的暗示,鄭蓉一定會說“爸,你總算干了一件好事。”
去沒想到鄭蓉只是回了他一句,“裝腔作勢。”
段洪莊心里那個氣啊,這還是自己閨女嗎,有這么拐著彎罵他老爹的女兒嗎。
雖然氣,但是段洪莊卻是拍著桌子大聲稱贊,“閨女說的好,我是越活越糊涂了,是該好好檢討了。”
幾人說說笑笑,躲在后面的魏屈山卻是嚇得面如土色。
“二爺都被停職了,我這是捅了多大的簍子啊。”
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又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慢慢靠近他們。
“莊公。”魏屈山在后面小心的叫了一聲。
段洪莊回頭看了一眼,嬉笑的嘴臉,立刻變得嚴肅凌厲。
“你就是魏屈山?”
“是是是,我就是魏屈山,今日得見莊公,三生有幸啊。”
鄭蓉在一邊冷笑一聲,“名字取得倒是挺響亮的,卻是個禍害無窮的主,這畜生都能活的這么光鮮,老頭子,我看你也該去京城好好請罪了。”
一句畜生,罵的魏屈山忽然感覺自己是西沉斜陽,再也沒有艷陽高照的燦爛時代了,等待他的就是無盡的黑暗。
魏屈山直接跪在地上,“莊公在上,我自知罪孽深重,我糊涂,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得罪了莊公的人,還煩請把他請出來,我想當面向他賠罪道歉。”
剛才魏屈山就不停的掃視鄭蓉和空塵。
這二人面向陌生,應該沒和他打過交道,他得罪的定不是他們。
只要見到得罪的人,好好的向他賠禮道歉,憑他幾十年的人際交往,有信心求得原諒。
當事人一旦原諒他,后面的事就好辦多了。
段洪莊搖搖頭,“你沒有得罪我的人,頂多是禍害了我那不成氣候的兒子,好好想想你最近的事。”
“沒有得罪您的人。”魏屈山卻是糊涂了,他的勢力都在江城,得罪的人只能在江城,難道在江城,還有人比莊公牛嗎?
見他依舊一臉疑惑,不曾開口說話的空塵卻說道:“魏屈山,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徐蠻子怎么被抓,你不知道嗎?”
鄭蓉可沒耐心和這群人打啞謎,“跟他費這么多話干嘛,直接叫人把他兒子抓進監(jiān)獄得了。”
徐蠻子被抓,兒子被打。
魏屈山忽然想到了什么,腦袋中如同炸起了一道驚雷。
小心翼翼問道:“是夏舒?”
段洪莊三人,皆是默不作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如同看著一位終于開竅的小學生。
魏屈山滿臉的詫異,夏舒敢打他兒子,他自然早就打聽清楚這人的來歷。
夏舒家中雙親是普通市民,絕不可能有什么強悍背景。
以前還與人斗毆進過監(jiān)獄,有這樣的背景,更加不可能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所以無論他如何的思索,都想不明白夏舒是他不該得罪的人。
但是如今從莊公三人的眼中,才知道夏舒是莊公都不敢得罪的人,他居然還叫人去做了他,這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魏屈山后悔詫異的同時,忽然想起一件事,頓時嚇得面色慘白。
他昨晚下令讓毛黑子今天去搞定夏舒,這個時辰,估計快到他家了,毛黑子這人出手狠辣,若是真?zhèn)讼氖?,再起沖突,就真的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魏屈山滿臉焦急,對著莊公磕了三響頭,“莊公我得趕快去夏先生的家,不然要出事了,這件事我自會有交代,絕不會連累二爺的。”
“滾吧。”莊公斥喝了一聲,魏屈山蹬腿就走,一邊走一邊掏出電話。
“喂,把魏丁這畜生給我從病床上拖下來,直接送往夏舒的住所。”
“喂,你立刻阻止毛黑子對夏舒的襲殺,他若不聽勸,你直接做了他。”
“喂,去把我家收藏的冰種三彩龍勾的擺件給我?guī)н^來。”
看著魏屈山焦急離去,鄭蓉不咸不談的沖著段洪莊說了一句,“這下子你滿意了。”
段洪莊長嘆一聲,“閨女啊,他畢竟是你二哥,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夏舒肉身扛雷電,一招挫敗術法真師顧三春,在他眼中絕對神人無疑,若是夏舒真要嚴懲魏屈山,魏屈山為求自保一定會把段瑞給拉下水。
只希望魏屈山求得夏舒原諒,段瑞的職權雖然保不住,也不至于下輩子在監(jiān)獄渡過。
“可憐天下父母心,稍后我也去見見夏師,他托我?guī)У臇|西,我得親手交給他。”
空塵再一旁說道,言外之意順便會把莊公的心思一并帶過去、
段洪莊若是親自去求夏舒,則顯得私心太重,容易引起反感,但由旁人空塵代為說出,則就順理成章了。
段洪莊朝著空塵拱手表示感謝,“那就有勞道長了。”
夏舒早早的就回來了,經過昨夜這件事,尤其是呂候前后的反應,今日研發(fā)部的同事看著他,就如同看著高高在上的大王。
實在受不了這群人的疑惑眼神,他下午干脆就回家了。
趙可卿一頭秀發(fā)高高挽起,嘴里哼著小曲,正努力打掃著飯店的衛(wèi)生。
夏舒沒注意,徑直推門而入,踩著剛拖過的潔白地板,看見她辛勞的樣子,開口來一句:“可卿姐你可真賢惠,還親自動手拖地啊。”
剛說完,酷暑的夏日里,夏舒感覺迎面撲來了一股透徹人心的寒意。
趙可卿彎弓拖地的身子,立馬直直的就挺了起來,手里拖把往地上狠狠一跺地,“臭小子,你眼瞎了是不是,嫌老娘不夠辛苦是嗎,看看這地上的鞋印,沒事找事吧?”
夏舒回頭一望,的確是留了一地的鞋印,心中暗嘆不好,這完全是撞在槍口上了啊。
“咳咳,那個那啥,可卿姐你一口氣問了我三個問題,咱一個一個來回答,你第一個問的啥?”
“呵呵。”趙可卿單手叉腰,倒要看看這小子搞什么名堂。“嫌老娘不夠辛苦是嗎?”
“不對,上一個。”
“你眼瞎了是不是?”
“對,我剛才一剎間眼瞎了,所以沒看見,可卿姐你要關愛殘疾人士啊。”
夏舒臉不紅心不跳,正義凜然的說著,當然話剛說完,就看見一盆子臟水潑來。
“我去,這可是你的飯店啊。”
夏舒一個側閃往右方閃走,雖然身上沒有沾上一點臟水,不過他卻依舊聽見了一句叫罵聲。
“靠,這他娘的什么玩意,誰潑的臟水。”
夏舒不慌不忙的看去,身后不知何時立了三人,統(tǒng)一帶著鴨舌帽,領頭的一臉黝黑,全身潑的濕漉漉的,臟水順著他的衣角流在了拖過的地板上。
“可卿姐威武。”
夏舒朝趙可卿豎起了大拇指,剛才回來的路上,看見路口的石凳上坐著這三人,以為是附近的施工人員在休息,也沒多注意。
后來發(fā)現這三人一路跟來,步伐輕盈,身手應該相當了得,恐怕又是有人故意派來對他下黑手的。
但是這是大白天,夏舒也不方便出手,索性就一路領著他們回了飄香飯店。
毛黑子扯掉了頭上的鴨舌帽,身后的兩人唰的一聲,拉下了飯店的卷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