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到錢若若屋門口的時候,錢彥生一臉擔心地看向了我,問:“你確定可以?”
“既然不信任我,干嗎把我請到你家里來?”呂先念那么有脾氣,作為他徒弟的我,自然不能一點兒性格都沒有。
天都已經(jīng)黑了,屋里沒有開燈,窗簾依舊是拉著的。至于錢若若,她跟白天一樣,坐在窗前,呆呆的盯著窗簾。
錢彥生沒跟進來,我一個人進的屋。
黑燈瞎火,孤男寡女。一聞到屋子里那少女的味道,我這青春期的萌動,就變得有點兒不受控制了。
“又來了?”錢若若扭過了頭,淡淡地問。
“不歡迎嗎?”我笑了笑,道:“屋里有點兒黑。”
錢若若站了起來,款款的走到了寫字臺邊上,拉開抽屜,拿了一支白蠟燭出來,用打火機點燃,立在了桌上。
“電燈太亮,刺眼,燭火剛剛好。”錢若若說。
不開燈,點蠟燭。這個錢若若,有點兒怪。
昏黃的燭光映在錢若若臉上,霎時就讓她平添了幾分嬌羞,還有嫵媚。搞得我心如鹿撞,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你這小臉怎么紅了?”錢若若靠了過來。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有些魅惑。聞了之后,讓人有些魂牽夢繞,欲罷不能。
女人都是愛美的,噴香水很正常。錢若若這樣的花季少女,噴如此妖媚的香水,跟她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太相合。
呂先念跟我講過聞香識女人。他說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味道,從味道可以判斷出她們的身份、性格,甚至過往。
若鼻子比狗靈,甚至還可以聞出女人身上殘留的男人的味道。就連有幾個男人上過她,那些男人是什么樣的,都有可能聞出來。
看相要看天資,要想在算命這行混出名堂,眼睛、鼻子、耳朵,至少得有一樣比常人厲害。
倘若這三樣都不行,那就只剩嘴了。
江湖上的神棍騙子,大都是靠的一張嘴。看不出來,聞不出來,聽不出來,自然只能用嘴忽悠出來。如果忽悠都忽悠不出來,趁早別吃算命這碗飯。
骨細皮滑,唇紅齒白,眼長眉秀,聲清如水,行步徐緩。女人九善,錢若若占了其五。這樣的女子,斷不可能是水性楊花之人。
妖媚之氣不是錢若若的,自然就是上她身那位的。
重羅疊計,父母重拜,或父亂母淫,與外奸通。
母淫現(xiàn)兒面,父亂見女眉。錢若若的秀眉之上依稀有黑影,謂之黑蠶壓眉。如若我沒斷錯,她這生死之禍是因父亂而起。
錢彥生是生意人,在外面有女人很正常。
父債子償,父禍女背??蓱z的錢若若,這是在用自己的小命,給親爹背鍋。
解鈴還須系鈴人,禍是因錢彥生而起,自然得去找他好好說道說道。
“怎么走了?”見我轉身要往門外走,錢若若喊了我一聲。
“出去上個廁所,一會兒就回來。”我說。
“張嘴就騙,你們這些臭男人,當真是一個德性!”錢若若冷道。
我出門是要去找錢彥生,剛才確實是撒了謊,但我撒得那般自然,沒想給錢若若看了出來,還給她拆穿了。
錢若若這個年紀,怎么會說“你們這些臭男人”這種話呢?這樣的話,只有那種男女經(jīng)驗豐富,閱男無數(shù)的女人,才能脫口而出。因此,說話的肯定是上她身的那位。
“男人有男人的德性,女人一樣有女人的天性。明明是被男人傷害了,卻跑來找女人的麻煩。正所謂,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道。
“你想去找錢彥生?”那女人問。
“嗯!”我點了下頭。
“把他叫進來。”那女人說。
“你跟錢彥生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我問。
“你不是會看相嗎?”那女人道。
淫紋生眼角,嫉妒更妖奇;與人一面笑,毒在腹中含。右畔血色至,懷女必流產(chǎn);聲焦斜眼視,應是上吊死。
“你是錢彥生的小三,懷過一個女兒,流產(chǎn)了。還有,你是上吊自殺的。”我問。
“還真有點兒本事。”那女人說。
人中兩曲非良婦,至老心中也好淫。從錢若若此時人中處顯出的那兩道彎曲來看,那女人必是個淫蕩之婦,錢彥生一個人,恐怕是滿足不了她的。
“你懷的那女兒,不是錢彥生的?”我問。
“我把大好的青春給了他,沒要名,也沒要分。他幫我養(yǎng)女兒,不應該嗎?”那女人這話說得,很是理所當然。
清官難斷家務事,小三之事,那可比家務事還要麻煩。這事我是斷不清的,還是去把錢彥生叫來,讓他跟這女人當面說清楚,看能不能化解這段恩怨。
錢彥生就等在樓梯口,一打開門便看到他了。
“她叫你進去?”我說。
“可以不進去嗎?”錢彥生一臉為難。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就算為了錢若若,你也應該進去跟她把話說清楚。”我道。
“吳悅菲是個瘋子,為了報復我,連自己都殺。”錢彥生說。
為了報復錢彥生而自殺?
算命跟捉鬼雖不是一脈,但都起源于道家。
對于鬼這東西,呂先念跟我講過。
橫死之人,在各種機緣巧合下,確實有可能變成鬼。但人橫死變鬼,萬里尋一。也就是說,一萬個上吊自殺的人,最多能出一個鬼。
吳悅菲怎么敢肯定自己是萬里挑一?上吊自殺之后能變成鬼,能上錢若若的身,能以此報復錢彥生?
這事,有蹊蹺。
經(jīng)過一番游說,錢彥生最終還是跟著我進了屋。
“你是不是很想我從你女兒身體上離開?”吳悅菲問錢彥生。
“有本事沖我來!”錢彥生很生氣,捏著拳頭想要揍吳悅菲,可她此時是在錢若若身上的,他無從下手。
“你不是請這位小相師來幫忙嗎?那就讓他把你女兒上了,讓你女兒變成我這樣的賤人,咱倆就算扯平了。”吳悅菲說。
錢彥生臉色鐵青,氣得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了。
“要你不喜歡這小相師,那我就出去找個又老又丑,滿口黃牙,邋里邋遢的流浪漢,或者叫花子什么的。那些人常年嘗不到女人的滋味,把錢若若這么鮮嫩的小美女送到他們面前,白給他們上,他們肯定得狠狠地上。”
吳悅菲一邊說,一邊還在那里搔首弄姿了起來。
“你敢?”
錢彥生趕緊“咔嚓”一聲反鎖了門,還將自己的身子堵在了門口,不讓吳悅菲出去。
“連命我都敢不要,還有什么不敢的?”
吳悅菲控制著錢若若的身子,走到了梳妝臺那里,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刮眉刀,將刀口貼在了臉上。
“要么讓小相師把錢若若上了,要么你就乖乖把門打開,讓我?guī)е纳碜映鋈ソo外面那些叫花子輪著上。否則,我就用這刮眉刀,一刀一刀割你女兒的臉。”吳悅菲冷冷地道。
我看向了錢彥生,說:“要不你先出去?”
“他不出去也沒事,你不覺得當著爹的面上人家女兒,會更刺激嗎?”吳悅菲浪里浪氣地伸過手來,在我臉上輕輕地摸了一下,搞得我頓時就面紅耳赤了。
“你先出去,我來處理。”
我催促起了錢彥生,他留在這里,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你可以嗎?”錢彥生不太信我。
“那我出去,總行了吧?”
見我生氣了,錢彥生沒敢多說,只能帶著一臉的擔心,出門去了。
“舍不得走,是不是覺得在門口偷聽自己女兒被村里來的小土帽上,特別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