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楊鋒母親莫名其妙地得了皮膚潰爛的怪病,他父親既要處理家族里的事情,又要陪楊鋒母親四處求醫(yī)看病,對公司的管理經(jīng)營實在是無暇兼顧,楊鋒便趕鴨子硬上架,全盤接手。
那年他才十八歲,不僅公司內(nèi)部的人不服,就是同行和競爭對手也沒把他放在眼里,家族里的某些人更是迫不及待,想借機侵吞他們家的私產(chǎn),將福華集團變成楊家族產(chǎn)。
楊鋒在一片唱衰聲中臨危受命,頂住各方壓力,竟只用了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便將福華集團從玻璃制造業(yè)中的二線品牌提升為一流的知名品牌。
要不是父母接連出事,家中遭遇巨變,以當時福華集團的發(fā)展勢頭,坐上國內(nèi)行業(yè)的龍頭寶座,指日可待。
可惜。
天有不測風云。
楊鋒后來不僅被趕出家族,連父母留給他的福華集團都沒有保住。要不是陳老力爭,房子的產(chǎn)權(quán)又在楊鋒名下,可能楊鋒連朱雀巷的那座四合院都保不住。
楊家人,就是那么的貪婪、寡情。
想到過去的往事,楊鋒面色不由微微發(fā)冷,全然沒有之前的嬉笑活躍。
裴青云走在他的旁邊,很敏銳地覺察到了楊鋒情緒上的變化。
她余光輕掃,看了楊鋒一眼,紅唇微張,欲言又止,想問他怎么了,但又想到兩人交淺言深不是好事,便腳步一頓,加快步子,忙跟上前面的蔣勝男和江靈樨。
不過她雖然沒有和楊鋒說話,但心思卻不知不覺地飄到了楊鋒的身上。
說來楊鋒這人真的很奇怪!
你說他不好吧,危難之際,他能夠奮不顧身,全然不考慮自己眼下的艱難處境,毅然決然地保護她們。
可你說他好吧,他又毒舌猥瑣,總是有意無意地逗弄她們,吃女孩子的豆腐,全然沒個正形。
總之,這真是一個奇怪又復雜的家伙。
不知不覺間,她們便已經(jīng)走到了家門口。
蔣勝男回家。
楊鋒陪青云他們也推開院門。
剛進小院,聽到動靜的江悠然就穿著一件輕薄的白色碎花睡裙從屋子里跑了出來。
“哎呀,你們真是嚇死我了,怎么又碰到劫匪了呢?青云姐,等周末的時候,咱們?nèi)フ巧桨莅萜兴_吧,最近真是邪了門了。”
“對啊,對啊,我也覺得太邪門了。”
江靈樨一臉的戚戚然,簡直不能再同意她老姐的看法了。搞封建迷信活動,她一向是最熱衷。
但馬上她就意識到要糟。
因為一向溫柔婉約的老姐,竟翻臉如翻書,一臉殺氣,虎視眈眈地瞪向她。
“江,靈,樨!”
江悠然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嚇得江悠然忙躲到楊鋒身后。
她露出半個腦袋,舉手求饒道:“老姐,我以后真的接受教訓了,絕不會再亂參加線下活動,也不再當主播了。真的,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不行!”
江悠然斬釘截鐵,特別是看到妹妹身上竟然還穿著露肩緊身亮片裝,更是怒火中燒。
江靈樨見狀,小臉瞬間便垮了下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腳步拖拉地被江悠然拽進屋里。
“對了,楊先生,還忘了謝謝你,要不是你,靈樨她今天又要闖出大禍來。”
“不客氣。”
楊鋒沖江悠然笑了笑,目光一頓,不經(jīng)意間掃過她那傲人的豐滿。
夜深風涼。
江悠然輕薄的睡衣下面,花蕾顫立,依稀可辨。
非禮勿視!
楊鋒雖然愛逗女孩子不假,但他為人也是很有底線的。
見狀。
急忙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但江悠然卻是一個極為敏感的女子,馬上就意識到楊鋒看到了什么。
她俏臉通紅,又羞又惱,狠狠地剜了一眼楊鋒,砰一聲將房門甩上。
我真不是故意偷看的。
楊鋒欲哭無淚,感覺自己好色之徒的名頭怕是在江悠然的心里洗不去了。
他無奈地撇撇嘴,剛要和裴青云道聲晚安回屋里睡覺,就聽江家姐妹的屋子里突然傳出一聲尖叫。
“??!“
是江靈樨的聲音。
聽動靜還不小。
他心下一緊,還以為江悠然對江靈樨動用了什么酷刑,便很想過去阻止江悠然。
“噓。”
哪知道一貫優(yōu)雅穩(wěn)重的裴青云竟伸手拉住他,蔥白玉指豎起,放在唇邊,輕噓一聲。
然后。
她躡手躡腳地湊到了江家姐妹的房間門口,透過門縫,往屋子里面看了過去。
而且。
她那線條極為柔美的肩部還一直輕輕地聳動,似乎是在拼命地憋著笑。
怎么回事?
難道屋里的體罰不是他想的那樣?
楊鋒好奇之下,也忙湊了過去。
一看之下,楊鋒真是大跌眼鏡。江悠然的體罰方式,他真的只有一個大寫的服字了。
虧她想得出來,她竟然是壓著江靈樨的雙腿,拿著撓撓樂在撓江靈樨的腳底板。
看得出來,江靈樨很怕癢,已經(jīng)是笑得花枝亂顫,眼角帶淚,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姐,姐,哈哈,姐姐,我,我不敢了,你別撓我了,啊,哈哈,哈哈哈。”
“好玩吧?”
裴青云難得露出一絲小女孩的調(diào)皮與純真,仰著頭,眼神晶亮地看向楊鋒。
楊鋒點頭。
兩人又躡手躡腳地退了回去。
裴青云看著楊鋒臉上那略帶些調(diào)侃之意的笑容,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表現(xiàn)好像有點失態(tài)。
她忙正了正臉色,對楊鋒輕輕一點頭,又一臉清冷地轉(zhuǎn)身回自己房間了。
“做個好夢,美女。”
楊鋒沖她低喊一聲。
裴青云腳步一頓,頭也未回,冷冷地回他一句,“我一向不愛做夢。”
但一向不愛做夢的裴青云當晚就做了一個怪夢,夢里,她竟然和楊鋒一起到山上郊游。
更可怕的是。
爬山的時候,她還一個不小心,突然踩空,從山道上摔了下去,危急關頭,又是楊鋒橫空殺出,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然后兩人四目相對,纏綿地深吻了起來。
呃。
一想到剛才夢里的情景,裴青云就郁悶地忍不住哀嚎一聲,她抓著滿頭秀發(fā)猛搖腦袋,想將那荒唐的畫面甩得一干二凈。
一定是她昨晚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才會做這么惡心的怪夢。
裴青云閉上雙眼,鎮(zhèn)定下心神,然后起身,走出房間。結(jié)果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楊鋒正蹲在水龍頭旁邊刷牙。
他睡眼惺忪,腳下舊拖鞋,身上大褲衩,半舊迷彩背心,邋里邋遢,一副十足的吊絲模樣。
“早!”
楊鋒拿出滿是泡沫的牙刷,沖裴青云咧嘴燦笑。
而裴青云則面色劇變。
天呢。
我怎么會夢見和這樣的人接吻,我一定是瘋了!她狠瞪一眼楊鋒,砰一聲又關上房門,退了回去。
“咦,裴女神好大的起床氣呀,不過還蠻可愛的。”
楊鋒口齒不清地嘟囔一聲,繼續(xù)刷牙,然后三下五除二,將自己打理干凈。
他剛回屋里換上衣服,陳子奇就一臉菜色地走了進來。
“哎吆,我說子奇,你昨晚和哪個美女大戰(zhàn)了,怎么虛弱成這樣了?”
“甭提了,鋒哥,你今晚要是有空的話,咱們趕緊去給劉韜家看看風水吧,那小子估計是被女鬼給惦記上了……”
陳子奇巴拉巴拉,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他們和楊鋒分開后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他們之后去了一家燒烤店,結(jié)果串還沒擼,酒還沒喝,劉韜就口吐白沫,渾身顫抖,跟犯了羊癲瘋一般,更瘆人的是,他嘴里還喵喵地學貓叫。
陳子奇當時就頭皮發(fā)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又驚又嚇之余,急忙將劉韜送醫(yī)。
到了醫(yī)院,各項檢查也都做了,結(jié)果就是查不出病因。
陳子奇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能準備打電話告訴劉韜父母了,結(jié)果劉韜又神奇地好了。
兩人折騰一夜,越想越覺得邪門,于是陳子奇一早便來找楊鋒求助了。
“行,我晚上應該是沒有事情,你回醫(yī)院和劉韜說一聲,就今晚去他家的別墅。”
楊鋒答應下來,把家里的鑰匙扔給陳子奇一把。
“你要沒有別的事,就在我這兒先休息吧,餓了自己去巷子口的全家便利店買吃的。你的車鑰匙呢,我開你車去學校報道。”
“報道?鋒哥,你不會想不開,又要跑去中南大學去當苦逼的大學生吧?”
“是啊,我還沒上過大學呢,不去體驗一下,人生多遺憾。”
楊鋒被中大錄取后不久,家里便出了事,陳老幫他辦了休學,現(xiàn)在他退伍回來,反正一時也沒其他的事情要做,不如回去繼續(xù)學習,說實話,他還挺喜歡上學的。
陳子奇一臉不解。
搖了搖頭,人往床上一栽,有氣無力地道:“大學有什么好體驗的,除了妹子多之外,那是相當苦逼啊,車鑰匙在這兒,給你。”
楊鋒接過鑰匙,背上包,一出房門,正巧遇見火急火燎往外跑的江靈樨。
“吆,小丫頭,干嘛去呢?”
“還能干嘛,上學唄。”
江靈樨橫了楊鋒一眼,沒什么好臉色。
別以為她不知道,昨晚她在遭受酷刑時,這家伙竟然只顧偷看,也不想著解救她,沒義氣!
“我也要去上學,要不要一起???”
楊鋒也不知道這小丫頭在生哪門子的氣,便揚了揚手里的鑰匙,誘惑她。
果然。
江靈樨立刻轉(zhuǎn)怒為喜,屁顛屁顛地跟在了楊鋒身后,楊大哥長楊大哥短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