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楊宇的疑問,王局長和陳老似乎都沒有解釋的打算。
陳老對楊鋒招招手,說道:“走,咱們先回武館,今天的事,還得仔細調(diào)查再說。”
“不行!”
“他不能走!”
陳老話音剛落,蔣勝男和楊宇幾乎同時開口。
“蔣警官,你是舍不得我走嗎?不至于呀,咱們倆是鄰居,有啥話,晚上盡管到我屋里來說就是。”
“你閉嘴。”
蔣勝男都快被楊鋒給煩死了,要不是職責所在,她巴不得楊鋒有多遠滾多遠。
但現(xiàn)在楊鋒是命案主犯,豈能說走就走。
她那一雙透著英氣又不乏女性柔美的晶眸,緊緊地盯向陳老和王局長,竟是寸步不讓。
楊宇也在旁邊急吼吼地道:“楊鋒他不能走,他殺了那么多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必須關(guān)到監(jiān)牢里去,為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安全,請局長您一定要秉公行事,不要徇私枉法!”
反正是豁出去了,就算得罪王局長,他也要把楊鋒關(guān)進大牢,此事事關(guān)重大。
這可是楊鐸親自交代。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要是辦不好的話,楊鐸肯定會很大發(fā)雷霆。
楊宇可不敢去觸怒這位楊家未來的家主,只能盡心辦好事,將楊鋒一定送進監(jiān)牢。
他表現(xiàn)出的迫切,讓楊鋒不由心中冷笑。
一個最喜歡舔高媚上的軟腳狗,竟然也敢和頂頭上司硬頂,看來他主子給他施加的壓力不小啊。
事情真是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楊鋒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楊宇,突然問他道:“楊宇,你是楊家人嗎?”
楊宇一愣,忙看了一眼王局長和陳老,梗著脖子,一臉大義凜然地道:“當然,我當然是楊家人,就是因為我和你曾經(jīng)是同族兄弟,我才清楚你的稟性有多壞,心腸有多硬,如果把你放出去,后果會有多嚴重!”
“呵呵,是嗎?可惜你身為楊家人,卻連武者最基本的常識都忘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懷疑你就是那八個人的同謀!”
“你,你血口噴人!”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完全可以交由武殿來調(diào)查清楚。如果你沒有不可告人之處,為什么不將此案提交武殿?”
楊鋒氣勢陡增,步步緊逼,仿佛出鞘利劍,逼問向楊宇。
而蔣勝男聽到武殿兩個字,眉頭卻不由皺了起來。
她是軍人世家出身,對獨立于軍警司法體系之外的武殿,天然地就有股排斥感。
本來還想將控制權(quán)掌握在警方手里,沒想到這讓人討厭的楊鋒竟對里面的道道門兒清。
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
楊宇這么做,不會是真有私心吧?
“如果這中間沒有鬼,你為什么急不可耐地想要將我投入監(jiān)獄,我看你分明是做賊心虛,急著想要殺人滅口,說不定你在監(jiān)獄內(nèi)早有后手!”
“你胡說,你已經(jīng)被廢去了武功,早就不是武者,我憑什么把這個案子提交給武殿?”
楊宇被逼急了,只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呵,我不是武者?那你就睜大狗眼,看我到底是不是武者!”
楊鋒冷笑一聲,運氣掌中,往精鋼鑄造的審訊椅上輕輕一揮,就仿佛刀切豆腐,堅固無比的鋼椅竟被他一掌剖開,分成兩半。
楊宇看著那鋒利如刃的邊緣,面色蒼白,如遭雷擊。
是真的。
楊鋒真的成為了半步宗師。
這個曾經(jīng)被他狠踩在腳下的昔日天才,竟然又涅槃重生,重新崛起了!
他難以接受這殘酷的現(xiàn)實,忍不住搖頭低吼道:“我不信,我不相信!”
“王局長,麻煩您快叫人來,楊宇他要犯病了。”
犯病?
王局長和蔣勝男聞言一愣,都有些不明所以。就連楊宇自己都愣住了。
犯病?
他犯什么病?
楊鋒這小子在胡說八道什么?
“王局長,您不知道,楊宇他小時候受過刺激,進過精神病院,現(xiàn)在恐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楊鋒胡說,你這個害人精,都是你害的。”
楊宇見楊鋒竟然誣陷他是精神病,氣得眼珠子都紅了,低吼一聲,撲向楊鋒。
“你看你,果然是典型的精神病人吧。乖,別犟了,還是趕緊去醫(yī)院吧。”
楊鋒閃身一讓,躲過楊宇。
他一記手刀落下,將撲來的楊宇干凈利落地砍暈在地,然后滿臉焦急地抱起楊宇,沖還在愣神的蔣勝男喊道:“你還傻站著干嘛,快去打120啊,記得打精神病院的。”
就這樣,在楊鋒和陳老、胡勇他們離開警局時,楊宇也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了擔架車上,往從精神病醫(yī)院趕來的救護車里推去。
他狀若瘋狗,又叫又罵,還瘋子一般地沖楊鋒吐口水。
“這就是精神病人狂躁時的典型癥狀,我這族兄,就是嫉妒心太強,見不得我比他好。唉,我還是趕緊走吧!”
楊鋒一副無奈的模樣,沖王局長嘆了口氣,閃身鉆進車里。
陳子奇憋得內(nèi)傷,等車子駛出警局后,忍不住大笑起來。
“鋒哥,有你的,竟然將那家伙送到了精神病院,哈哈哈,笑死我了。”
“也就是捉弄捉弄他而已,估計很快他就會跑出來的。”
楊鋒目光幽深,轉(zhuǎn)頭對陳老道:“不過陳爺爺,這楊宇倒不失為一條線索,您派人盯緊了他,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哦,你覺得他有問題?”
“不是他有問題,是他背后的楊鐸有問題。”
“楊鐸?你那位堂兄?”
“嗯,楊宇一向是他的忠實走狗,肯定是楊鐸下了命令,他才會不惜得罪王局長,想要將我送入監(jiān)獄。”
楊鋒抽絲剝繭,開始分析目前了解到的情況。陳老點頭,但仍有些不解。
“如果是你堂哥想要報復我們陳家和你,那他為什么要對阿勇下蠱?他大可以像對付我和衛(wèi)民那樣,直接狙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要知道,蠱術(shù)現(xiàn)在可是不常見了。”
“這也正是我費解的地方,我猜測他們最初的目標就是您和勇哥,只是發(fā)現(xiàn)我正好也在臨海,才順水推舟,想要一起收拾。”
楊鋒是師父突然去世,接受遺命,緊急申請退伍,楊鐸不可能掌握他的行蹤。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不清楚。”
“看來咱們只能以靜制動,隨機應(yīng)變了。你放心,我會派人盯住楊宇。還有阿勇這邊,你也幫他過過眼,把下蠱的人找出來,至于如何處理,你和阿勇商量就好。”
陳老已經(jīng)聽說了楊鋒幫胡勇除蠱的事,對楊鋒的本領(lǐng),信賴有加。
見楊鋒應(yīng)下,他最后不忘囑咐一句,“不過你們也別耽擱太久了,記得晚上回武館吃飯,即使天塌下來,咱們飯還是得吃的。”
“那可不是嘛。”
楊鋒笑應(yīng)一聲,剛要和胡勇商量在哪兒下車,突然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接通一聽,原來是武殿的人。
動作倒是挺快。
“好的,我馬上就回朱雀巷。”
楊鋒結(jié)束通話,對陳老他們解釋道:“是武殿刑事堂的人,已經(jīng)在朱雀巷等著我了。”
“我去,反應(yīng)也太快了吧。”
陳子奇連連咋舌。
楊鋒倒覺得實屬正常。
武殿畢竟統(tǒng)轄整個華夏的武者,勢力之龐大,觸覺之敏銳,絕非常人所能揣度。
“你不用太過擔心,你殺那八個歹徒是為了保命,這一點那份偷拍的視頻也能佐證,刑事堂的人不會為難你的。”
胡勇安慰陳鋒一句,和陳子奇一起,陪他趕回朱雀巷。
他們在巷子口下車,一眼就看到兩名身黑色西裝,理著板寸,氣質(zhì)冷硬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拿出手機,上下打量一番楊鋒,見和資料照片一致,便上前問道:“你就是楊鋒?”
“是。”
“我們是武殿刑事堂的武者,仁和醫(yī)院案以后就由我們負責。這個跟蹤器請你戴上,在沒有結(jié)案前,不可以私自摘下,而且你的活動范圍,暫時也不能超出臨海,明白嗎?”
“明白。”
“那好,我們就先告辭了。”
刑事堂的這兩位來得快也去得快,當真是風一般的男子,楊鋒手剛揮了兩下,人家就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