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稍稍地推開了一下男洗手間的門。
上面安裝的是可以自動回縮的裝置,要是打開的話,一定會發(fā)出噪音,會被里面的人所注意,不過在門口卻又因為洗手間換氣扇的聲音而聽不到里面所說的。
葉城稍稍地想了一下,然后就直接一把用力地推開了門。
“瑪?shù)?,到底怎么搞的,今天早上明明來清潔過一次了,卻被說沒有,這不是很干凈嗎!操,就是來找我茬,算了不管了,就說已經(jīng)掃過了。”
隨著這聲音之后,男洗手間的門又是咯吱的一聲,被關(guān)上了,與此同時還有著不斷遠去的腳步聲。
“操,原來是個清潔工,瑪?shù)聡樌献右淮筇?rdquo;躲在單間中被聲音嚇了一跳的男人罵罵咧咧道,然后又開始打起了電話。
而此時的葉城,早已經(jīng)不動聲色地站在了隔間,仔細地聽著男人說話。
“我說你們到底是怎么搞的?。慨敵醪皇潜WC過的嗎!連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好,當時只要能夠讓蘇菲與外界隔絕幾個小時,然后稍稍地透露給蘇顯榮一下他女兒被綁架了的消息,那合同早就簽好了,還會變成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男人顯然有些惱火。
“瑪?shù)?,算了,這次失敗就失敗了,之后再找機會,不過你那邊給我牢牢地控制好消息,不要讓那些人泄露了一點……握草!你說什么?那些人失去消息了?你他媽的是個豬?。?rdquo;男人說道,“我告訴你,無論用什么方法,你他媽的都要給我把屁股給擦干凈,實在不行的話……那只能讓他們閉嘴了,懂我的意思吧?”
“操,真是一群廢物!”
隔間傳來了嘩嘩嘩的水流聲音,似乎是電話打完了。
男人打開了單間的鎖,來到了對面的洗手臺上洗手,從鏡子里,忽然見到了他邊上原先應該是打開著的單間門,不知道何時被關(guān)了起來,眉頭忍不住一跳。
剛才所說的,該不會被這里面的人聽到了吧?不過到底,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男人壓低了腳步,輕輕地朝著單間再次走了過來。
而站在里面的葉城揚了揚眉毛,沒想到這個人的感知竟然這么敏銳。
“有人在里面嗎?”外面的男人輕輕問道,然后猛的一下用力將門給拉了開來。
“切,原來是我多心了。”
見到空無一人的單間之后,男人顯然松了一口氣,雖然之前是壓低聲音的,但也有著被聽到的可能,要真是有人的話,那只能夠采取一些特別的手段了……
在確定了對方離開之后,葉城才輕輕地從另一個單間中走了出來。
原來葉城倒是想要直接將這個男人抓到蘇顯榮的辦公室,直接讓他將事情的經(jīng)過逼問出來,簡單粗暴,也不用擔心對方是不是會隱瞞,葉城有許多能夠讓人吐真的辦法。
不過后來一想,現(xiàn)在并不是在軍隊中,他處置的也不是敵人。所以先不說這樣的方法合不合適,退一萬步講,現(xiàn)在他還沒能夠確認對方的身份,以及背后是不是有著一群人存在。若莽撞的話,那說不定反而會弄巧成拙。
而且葉城更要注意的是,絕對不能夠被那一個背叛者知道他在這里的消息!否則的話,不僅僅是他的處境將會變得非常危險,還有蘇顯榮蘇菲等人,將會被一起牽連到。不要懷疑對方有沒有那種能力,位居高職者,只需要一個命令,就能夠讓他們這些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國家機器,不容反抗!
正是因為有著層層的顧慮,葉城才放棄了直接明了的方式。
重新走回了蘇顯榮辦公室門口,就看到門已經(jīng)是開著的了,邊上也不見了木伯的身影。
“葉先生,蘇董讓我告訴您來了直接進去便可以了。”門口的秘書見到葉城回來了,說道。
“謝謝。”
葉城走入辦公室,就看到木伯站在蘇顯榮的身邊正在匯報著些什么,蘇顯榮不時地點著頭。
“蘇先生。”葉城敲了敲門,隨后就將辦公室的門給隨手帶上了。
“葉城你來了啊,隨便坐吧。”蘇顯榮示意了一下他對面的沙發(fā),“昨天木伯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有人來學校找你麻煩?有沒有事?”
葉城察覺到對方的口氣中并沒有什么怪罪的意思,反而是夾著一絲的關(guān)切之意,這讓葉城的心稍許產(chǎn)生了一絲的波動?;蛟S顯得有些夸張,這只不過是對方的一句關(guān)切之話而已,但會這樣子想的,是那些生活在幸福生活中的人。
“嗯。”葉城坐到了沙發(fā)上,說道:“是蘇小姐一個同班的叫做李鴻哲的同學,因為之前我與對方有些矛盾,所以他叫了社會上的人。”
“李鴻哲?。∥抑?,是李和泰的兒子吧?”蘇顯榮說,“不過是什么樣的矛盾?李和泰這個人不簡單,要是他要來對付你的話,恐怕會有一些麻煩。”
雖然蘇顯榮不怕李和泰,不過那個家伙是東川市的一條地頭蛇,認識很多黑面處的人,如果來幾下陰的話也讓人防不勝防。
“蘇先生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
葉城明白蘇顯榮的顧慮,不過他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一個區(qū)區(qū)黑洗白的地頭蛇而已。曾經(jīng)在南非有很多個這樣的毒梟,而且論勢力與實力早就甩了李和泰幾條街,但結(jié)果那個號稱最強地頭蛇的老大還不是照樣跪地求饒,祈求悔過自新?
“老爺,其實事情是這樣子的。”
木伯見到葉城并沒有提起關(guān)于小姐的事情,知道這或許是不想讓蘇顯榮責怪蘇菲,葉城可以不說,但他這位管家必須要說清楚,以免會有不必要的誤會產(chǎn)生。
“哦?木伯你知道?”蘇顯榮倒是有些好奇,葉城只是轉(zhuǎn)學沒有幾天,便與李鴻哲結(jié)下了矛盾的原因。
“就是在葉先生同我第一次去接小姐的時候,當時李鴻哲正在糾纏小姐,而為了測試一下葉先生的能力,然后就讓葉先生……”
“好了,不用說了,接下來是什么我也大致知道了。”還沒等木伯說玩,蘇顯榮就擺了擺手,顯得有些無奈,“葉城,下次再有這樣子不合理要求的時候,你就直接拒絕好了,菲菲就是喜歡胡鬧。”
“其實到也沒有什么。”葉城表示并不介意。
“不過這個李鴻哲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一點,竟然叫了社會上的人來學校鬧事,還有槍!這樣的學生,看來還是讓他離開帝都高比較好。”知道了是因為自己女兒的關(guān)系之后,蘇顯榮對于李鴻哲的印象顯然是更壞了。
不知道李鴻哲知道了是不是要吐血,自己還沒有把蘇菲追到手,就已經(jīng)在她的父親的心中打上了一個叉。
葉城為李鴻哲默哀。
“老爺,這李鴻哲,和金董事好像有著親屬關(guān)系,之前同金董事一起拜訪過您。”木伯在一旁提醒道。
“金董事嗎?”蘇顯榮用手捏了捏眉頭,倒是沒想到除了李和泰這個地頭蛇父親之外,竟然還有其他的關(guān)系。這樣一來的話,他倒是不好開口了。
“蘇先生,經(jīng)過了這一次的事情之后,李鴻哲應該已經(jīng)會對自己的行為考慮再三,不敢再來針對我了。”葉城適時說道。
李鴻哲經(jīng)過這次教訓,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而且,葉城也還沒有淪落到要借助別人的力量來對付一個手下敗將。
“嗯,看來也只能先這樣了。”蘇顯榮點了點頭,說道,“這一次將葉城你叫過來,其實是之前的綁架事情有了一些的眉目。”
“蘇先生請講。”
“之前那一家我去和談合同的公司你還記得吧?”蘇顯榮說,“我收買了其中的一個要員,所得到的信息是在簽訂合同之前,那些人員收到的命令就是不斷地拖延時間,直到有電話通知過來。而且其中有一點更加離奇的是,是有人主動找上他們的。”
“這也就是說,有一些人想要獲得額外的收入嗎?”葉城沉聲道。
商業(yè)間諜,將自己這邊的企業(yè)的利益出賣給另一個競爭企業(yè),以此來獲得高額的回報。
隨后,葉城向蘇顯榮說出了在洗手間聽到的對話內(nèi)容。
越聽,蘇顯榮的臉色就愈加暗沉了下來。他早就有些懷疑了,之前的那家公司是外地的,而且還是第一次與蘇氏集團進行合作,按照常理不可能對他的底細知曉得那么清楚,其中甚至還包括了蘇菲要去商場取首飾的消息,這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夠知道的!
不過對方做的也實在是太過火了一點!這一次的合作他們完全就是想要用威脅蘇菲的方式,期待著自己這邊吃一個大虧!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如果當時蘇菲沒有被葉城救出來的話。那么在簽訂合同的時候,對方只要表示他們抓到了蘇菲,蘇顯榮絕對會因為要保護蘇菲而簽下名字的!
然而這件事情中最讓蘇顯榮感到惱火的是,蘇氏集團中竟然存在著這樣的人,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獲取利益!
蘇氏集團是一家將近四十年了的上市公司,最開始是由蘇顯榮的父輩他們打拼,經(jīng)過了無數(shù)的艱辛困苦之后,終于成立了最初的蘇氏集團,而當時他父親的一群兄弟,則是成為了公司的元老,分得了集團的股份。
看來現(xiàn)在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的安穩(wěn)與嬌逸讓一些人的野心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以前是看在都是父親的面子上,對那些事情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也傷不到企業(yè)的根本。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竟然敢對蘇菲動手,顯然是觸犯到了蘇顯榮的底線!
況且,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那些人的野心絕對不會只有這么一點!蘇顯榮想到這里,不禁對自己之前接受葉城來成為蘇菲保鏢的決定感到慶幸。
他已經(jīng)是一個失格的父親,沒有讓蘇菲感受到多少的母愛。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她能夠健康快樂地成長,以彌補自己對于她的虧欠。
所以在幾年前蘇菲從一次的綁架中安然脫險后,蘇顯榮就發(fā)誓,絕對,不會饒恕那些敢利用自己女兒的人!哪怕是要做地獄的惡鬼,他也毫不猶豫!
這是一個父親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