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低著頭走著,并沒有注意到那猩紅的汽車尾燈。
心里不免哀嘆一聲,她怎么這么倒霉?難道她是學霸嗎,老天爺要把所有的難題都給她?
好可笑,她竟然救了曾經(jīng)綁架過她的人,她不該這么愚蠢的,愚蠢的下場就是她身上連坐車的錢都沒有了。
天色已經(jīng)微黑了,今天,比關(guān)靳言丟掉她的那天,還要讓她感覺絕望。
就在這時,身后射來一道燈光,緊接著,黑色的機車就停在了她的身邊,他帶著頭盔,穿著牛仔外套,遞給了江晚一個頭盔,笑了一下,牙齒白的會發(fā)光似的。
“寶貝兒,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江晚連看都沒有看他:“謝謝你的好心,不過你要是真的好心,把錢還我讓我去打車回家,豈不是更酷?”
“既然你要跟我講錢,那我就不跟你講感情了。”他又把頭盔放了回去,說:“看在你是個靚女的份上,我給你免息半個月,半個月一到你要是還不上,款額可是要翻倍的哦。”
說完,他伸手,剛好摸的到江晚的頭頂,用力揉了揉。
江晚掙扎,正要去打他的手的時候,他已經(jīng)松開了,然后絕塵而去。
江晚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氣的牙根發(fā)癢,果然是地痞流氓,就知道趁火打劫,白洛他爸都已經(jīng)瘋了,怎么還會招惹上這些人?
她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她換過來了,以白洛的性格,會被這些人給欺負成什么樣!
十五天,她上哪去弄錢?
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了南宇,記得上次他說白洛欠他三十萬,但是關(guān)靳言卻給了他五十萬,那么她可以去把錢要回來。
想到這,逝去的精神頭又回來了。
她對周圍不熟悉,也不知道方向,逢路人就問:“您好,您知道南山路的九號公館怎么走么?”
路人聽到她這么問,都以為她是傻子,這么遠的地方竟然要走著去。
但是沒辦法,她沒有手機,也沒有現(xiàn)金,唯一記得的電話號碼就是顧霆琛的,卻是她最不能求助的人。
如果她也是個有媽的孩子,該多好?
她沿著大概的方向一直走著,周圍的車輛越來越少,越來越冷清,她算了一下,半夜的時候應該能走到。
然而四個小時后,她就堅持不住了,雙腿都在止不住的晃蕩,剛好看到路邊有個長椅,還有幾張報紙,便興沖沖的到了上去,到了這種時候哪里還有心思去考慮什么人身安全,拉上報紙,閉上眼皮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已經(jīng)半夜兩點了。
一輛黑色的布加迪在空蕩蕩的街頭上游蕩著。
關(guān)靳言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寶璣’顯示的時間,不由得握緊了方向盤。
該死的,學校找過了,玉姨也沒有打來電話,這么晚了,她能去哪?
忽然眼角的余光在街邊的長椅上看到了一個瘦小的身影,只有流浪漢才會睡的地方。
如此想完,車子擦肩而過,然而開出幾米后又倒了回來,盯著后視鏡里那張蓋在報紙底下的巴掌小臉,一陣無奈,只見她一邊在報紙下瑟瑟發(fā)抖,一邊睡得沉。
迷迷糊糊中,江晚只覺得有人在戳自己腦袋,睜開迷蒙是的雙眼,在看到關(guān)靳言的臉的那一刻,瞬間站了起來。
“關(guān)、關(guān)總?”
關(guān)靳言有些不太喜歡這個稱呼似的,蹙起了眉頭:“關(guān)家沒有你睡的地方是么?”
“不,不是,我沒錢坐車……”江晚窘迫的說。
但是關(guān)靳言卻笑了:“你不是才賺了一筆錢。”
“幫我、我爸還債了。”江晚低下了頭,這一個‘爸’字她用了好半天才說出來。
原來她是被壓去還債了,看來,不是在故意試探他,他把她想的心機深了些。
“上車。”關(guān)靳言扔下一句話,就上了駕駛座,揉揉山根,眼睛通紅,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怎么好好休息了。
江晚連忙坐上了車子,車上的暖氣吹的她昏昏欲睡。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邊打盹,一邊卸下防備:“關(guān)靳言……到家的時候一定要叫我起來哦……”
關(guān)靳言聞言,掃向她的臉,發(fā)現(xiàn)她的睫毛很長,隨著呼吸微微抖動的樣子很可愛。
不由得放輕了聲音:“為什么。”
“因為要比你先一步進房子,這樣就算我先到家。”說完,她嘟了嘟唇,沉沉睡去。
幼稚。
關(guān)靳言直視前方,嘴角帶著一抹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笑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晚只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緊接著又是一片柔軟,然后徹底的沒意識了。
第二天早上,江晚剛一睜開眼睛,就被面前的景象給驚住了。
首先映入眼睛的,是男人的光背,白皙柔軟的皮膚,就貼在他的臉上,緊接著,她發(fā)現(xiàn)自己像個樹袋熊一樣的掛在男人的身上,為了防止滑下去,手里面還握著一個支力點。
又硬又燙的支力點……
江晚瞬間反應過來那是什么,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嗖的一下收回了手。
還在睡夢中的關(guān)靳言不禁蹙起了眉頭,突然之間,有種空落落的感覺,翻了個身,把軟軟的‘枕頭’抱在懷里,感覺舒服多了。
江晚縮在關(guān)靳言的懷里,一動不敢亂動,壓著自己的心臟,希望它能跳的小點聲。
好不容易等關(guān)靳言再一次陷入了熟睡,她悄咪咪的準備逃出來的時候,玉姨忽然推開了門,二爺兩個字剛叫了一個,就連忙捂住了嘴巴。
關(guān)靳言蹙著眉睜開了眼睛,剛醒來的時候眼神清澈無比,很快就染上了幽深之色。
江晚見狀,嚇得連忙解釋:“關(guān)總,昨天我不是要你叫醒我嗎。”
他倒是能叫的醒,關(guān)靳言心中腹誹。
江晚還以為關(guān)靳言生氣了,又說道:“真的不是我跑來你床上的。”
廢話。
關(guān)靳言懶得理她,翻了個身子用趴著的姿勢繼續(xù)睡,眉頭卻擰成了一個川字,怎么那里有點隱隱作痛的?
江晚迅速逃離現(xiàn)場,去自己的屋子洗漱完之后,來到玉姨的身邊,有點尷尬的說:“玉,玉姨,我來收拾吧。”
玉姨見狀,連忙推拒道:“白小姐,這些活交給我就行了,你呢,就負責二爺?shù)纳钇鹁印?rdquo;
玉姨的話有些曖昧,江晚聽了立馬解釋道:“玉姨,你誤會了,我和他什么都沒有,真的。”
說完,江晚就去廚房準備早餐了。
站在樓梯口的關(guān)靳言,盯著廚房里那個忙碌的小身影,不免冷冷繃直了唇線,這女人還真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過了一會兒,江晚做好了早餐,好不容易等關(guān)靳言下來了,他卻直接來了一句不吃,然后人就大步流星的出門了。
玉姨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了三明治,遞給江晚,說:“給,快送去。”
真是喝露水長大的,這么嬌生慣養(yǎng)!
江晚在心里抱怨一句,但還是拿起三明治,跑了出去,剛好攔到關(guān)靳言的車。
江晚氣喘吁吁的敲開他的窗戶,把三明治遞給他:“帶著走,餓了在路上吃。”
關(guān)靳言這才氣消了一點點似的,然后朝窗外扔出來了一個盒子,冷冷的說:“再給我找借口試試。”
話落,他三明治也沒有接,就開車走了。
江晚郁悶,把草坪里的東西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她之前在他床頭柜發(fā)現(xiàn)的手機,連包裝盒都沒有變,原來這手機,是他早就準備送給她的啊……
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個微笑,這算不算是她離成功又進了一步呢。
回去吃飯的時候,玉姨看到了江晚手里的手機,說:“手機怎么在你這?”
“哦,我手機不是壞了嗎,關(guān)總就送了我一個,我今天就去重新辦個卡,第一個就把你電話存上,以后有事就打電話好了。”江晚笑著講,這幾天的遭遇,讓她深深的明白手機這個發(fā)明有多造福人類了。
然而玉姨卻沒有笑,反而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意思。
江晚不解的問:“玉姨,你是不是有什么話對我說。”
“沒有,沒有。”玉姨收拾了碗筷,去了廚房。
江晚也沒有想那么多,厚著臉皮找玉姨借了兩百塊錢,下山辦卡,辦完卡后,就回來對著鏡子練習poss,還有定點,鏡頭感之類的。
晚上的時候,關(guān)靳言回來,飯吃了兩口就去了書房。
白天的時候,兩個人連面都沒見著,他人就走了。
離比賽還只有最后一天了,馬莉莉交代的事情,就只差那個了……
好不容易左盼右盼,終于盼到關(guān)靳言回來,結(jié)果他吃了兩口又準備走,江晚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了他,扭扭捏捏的說:“關(guān)總,你怎么總吃那么一點點,這樣不行的,你現(xiàn)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長身體?
關(guān)靳言挑了下眉梢,他哪里她不滿意?還想讓他怎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