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手快要觸碰到那一塊肉,背上的李勇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狠狠用力將我往下一壓,我本來伸手去撿東西的動作,頓時變成了撐在地上。
李勇從我背上翻了下來,我想抓住他,但是他的力道太大,直接把衣服都撕裂了,我只抓住一塊布。
李勇一下蹦出兩三米遠,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看了看地上的子宮,轉(zhuǎn)身快速朝著燕子坪另一端奔去。
我一下抄起地上的子宮,我四周土地已經(jīng)紛紛供起,也不知道這下面到底埋了多少這些東西。
在我的記憶里,小時候我經(jīng)常跟一些小伙伴來這里放牛,因為這里寬,可以玩,牛放草坪上也好,去山上吃東西也好,都不會跑太遠。
而且這草坪從來沒有人挖過,除非我離開的這五年有什么變故。
我這一想才發(fā)現(xiàn),我當兵回來以后,村里的人很少說到燕子坪,也沒有小孩會來這邊玩。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我想這些的時候,地上伸出的手已經(jīng)越來越多,雖然相對于整個燕子坪來說,還是稀稀拉拉的,遠的地方三五米也沒有一只手伸出來,但是燕子坪是足有一個多足球場大,而且從地下伸出的手還在不斷的增多。
我進這燕子坪并不遠,這些伸出來的手也很容易避過,并沒有太大的危險,只是地下不停的伸出手,誰也不敢在這久待。
等我跑出燕子坪的范圍,踩在后山的地界,那些手居然全部收了回去,只留下一個個碗口大的洞。
朝著燕子坪遠去看,還能看到李勇在朝著另外一邊的林子里跑。
我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去追李勇,而是選擇回去。
等我重新翻上后山的山頂,找到那一塊巨石的時候,陳曉霞的尸體還在,陳曉霞穿的是一條牛仔褲,上身穿了一件T恤,外面一件外套,已經(jīng)被血泡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我把那一塊肉放到邊上,然后脫下外套,蓋在陳曉霞的頭上。
做完這一切,在巨石邊上坐下,我的右手全是血,用左手掏出煙,點上一根,靜靜的等著陳宏達叫人上來。
我不時看看身邊那一具血淋淋的尸體,那原本是一個花季少女,長相可人,禮貌懂事,但是現(xiàn)在卻變成一具冰冷的,血淋淋的尸體,躺在山頂一塊像是被血澆過的巨石邊。
這幾天村子里發(fā)生了很多事,我想要把這些事情給捋順,想來想去也沒發(fā)現(xiàn)一個可疑的人。陳宏剛,或許看起來最可疑,但是他就一個想發(fā)財,想守住他家那一塊墳地的人,而且他不像是能干出這些事的人。
第一件怪事,就是奶奶的墳出現(xiàn)變故,有人在奶奶的棺材里放了一個小紅棺材,鬼有一些什么能力我不知道,但是不把墳上面的土給挖掉,要把紅色小棺材放進去,估計不太可能,那也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提前放進去的,第二種就是挖開了,放進去以后再把土給埋上。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的話,有機會動手的,只有我爺爺和父親,因為爺爺出殯很急,只有我爺爺和父親兩個人單獨跟奶奶的棺材接觸過,這個可能很快就被我排除了;第二種可能的話,那能做到的人有很多。
但是有一點似乎可以肯定,如果陶遲說的是真的,那從龍頭嶺取走棺材的人就是挖墳的人。
現(xiàn)在還有一個可疑點,那就是李興華一家,或者他們家里的某一個人。
我會懷疑到這,那是因為剛才看見的李勇。
李勇是這幾天才這樣,還是說一直都這樣,只是李興華家隱藏了事實真相,沒有說出來而已?
還有我在樓上聽到的爺爺最后喊的老六,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誰,我爺爺叫老六的沒有,但是叫小六的倒是有一個,那就是六爺爺,但是六爺爺平時是一個很和善的人,在村子也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我怎么也懷疑不到六爺爺身上去,因為六爺爺前些年說是得了類風濕,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能走路了,他孫子孝順,給他買了電動輪椅,又把他們家門前全部用水泥鋪好直接通到鄉(xiāng)道上,現(xiàn)在的想到都是水泥路,輪椅也能走。
我抽著煙,等著陳宏達叫人上來,我想著找個時間去看看六爺爺和李興華他們。
又等了二十多分鐘,陳宏達終于是帶著人上來了,一共五六個人,還有村長也來了。
我們村長李向陽,現(xiàn)在四十多歲的大壯漢,平常很熱心的一個人。
我們這雖然叫陳家沖,但是村子里主要有兩個姓,一個姓陳,一個姓李,還有一些其他的姓,不過比較少就是。
“小易,我們來了,怎么樣了?”陳宏達還不知道這里的情況。
“這石頭這么邪性?”村長李向陽走上來,看著那石頭咂嘴道。
不過李向陽明顯不怎么信邪,嘀咕著道:“要不找個時間把這石頭給碎了,村頭池塘那里老塌方,這石頭填進去,應(yīng)該不會塌了。”
李向陽還只是嘀咕,一邊馬上就有人反對了:“唉……老李啊,這么折騰不行,你把這石頭埋公家的魚塘上面,以后誰也不敢吃那里面的魚啊。”
“你就是信這些!”李向陽看了那人一眼。
“村長,你去后邊看看,順便報個警!”我說著朝陳宏達走了過去。
李向陽看了看我,有些奇怪的朝著石頭后面走去,當他能看到石頭后面的尸體時,整個人都頓住了,緩緩回頭看著我:“是誰?”
我看了陳宏達一眼,李向陽肯定是知道了陳曉霞失蹤了的,頓時像觸電了似的,快速從褲兜里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
陳宏達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想要去石頭后面看看,我拉住陳宏達:“叔,是曉霞,你別太激動。”
這時候其他的村民都已經(jīng)去后面看過,或許因為太過血腥,村民都不愿意多看。
“你放開我,陳易!”陳宏達對著我吼道。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陳宏達。
陳宏達瘋了似的朝著石頭后面跑去,我沒有跟上去,因為有人跟了上去,我這人不太會安慰人,上去了也不知道說什么,而且看到那種場景,心里也不是滋味。
巨石后面?zhèn)鱽砹岁惡赀_的哭嚎聲,那聲音讓我心里像被堵住一樣,我想到了爺爺和奶奶。
“你們來的時候就這樣?”李向陽已經(jīng)打完電話,走過來問我情況。
“是,我們來的時候看到李勇了,當時李勇看到我們轉(zhuǎn)身就跑,我去追李勇,讓達叔去找人。”我把當時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
等我把當時的情況說完,李向陽鄭重的看著我,道:“你確定是李勇?”
李向陽和李興華的關(guān)系很好,這是整個村子都知道的事,但我還是點點頭:“對,是李勇,像瘋了似的,力氣不小,很能打。”
“沒道理啊,李勇他一個西瓜都提不動。”李向陽見我肯定,自己嘀咕了起來。
李向陽又問了我一些事,最后他也沒能整理出什么東西里,不過我把燕子坪地下伸出很多手的事給隱去了,我說了他也不會相信,即便是說給警察聽,警察也不會信啊。
警察一直等到一個多小時候才來,李向陽也沒讓人下去通知李興華。
警察來了以后,直接把我給帶走了,說要去做口供,陳曉霞的尸體也帶走了,陳宏剛也跟著去,李向陽是村長,也去了。
于是,我們這群人,坐著警車去了縣城。
進了縣城,我們就被分別帶進了房間錄口供,我還是按照實話說了一遍,也隱去了燕子坪地下的事。
還好這些警察也沒有多為難我們,做完口供,還讓警車送我們回去,不過主要原因是他們還要去找李興華。
在回去的路上,有警察告訴我,那個子宮不是陳曉霞的,是其他人的。
聽到這消息,我眉頭微微一蹙,這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還有一個女性遇害了。
到村時,警察要去李興華家,我們?nèi)齻€都決定跟去看看,警察倒好說話,二話沒說就答應(yīng)了,直接去了李興華家。
李興華家外面裝修著實一般,要說還算顯示他身份的,就是門口的一個院子,里面種了些花花草草還有幾顆觀賞樹。
警察一進門,李興華媳婦就忙著端茶倒水,問有什么事。
“你們家李勇在家嗎?”警察問話也是好好說的,并沒有盛氣凌人。
“在呢,在房間里休息,警察同志,你們找我兒子有什么事嗎?他身體不好,如果我能幫忙的,你們直接跟我說就好了。”李興華媳婦笑著問道。
“關(guān)于一件案子的,要問問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緊張啊!”警察說著問了李勇的房間。
李興華媳婦也不多問,帶著警察去了李勇房間,我們也跟著去了。
“村長,怎么回事啊?”李興華媳婦找了個機會,小聲的問李向陽。
李向陽緩緩的搖頭,道:“警察調(diào)查點事,你不用著急,等警察調(diào)查完了,肯定會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