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爺爺還是坐在門口,眼睛閉著在曬太陽。
“回來啦!”爺爺睜開眼睛,看了我們一眼。
父親點點頭:“爸,我去做飯,你跟小易聊會!”
父親說這話的時候,爺爺看了父親一眼,隨即點點頭:“行,你去做飯吧,炒個臘肉,小易愛吃那個。”
父親應(yīng)了一聲,進屋做飯去了。
爺爺指了指屋檐下的椅子:“坐下說!”
我知道爺爺要跟我說以前的事了,一些我很想知道的事,比如我父母為什么離開,比如爺爺和奶奶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給爺爺點了根煙,在爺爺身邊的一椅子上坐下。
“其實你現(xiàn)在不太適合知道太多東西,不過你父親既然已經(jīng)跟你提到了,我就跟你說說。”爺爺抽著煙,開始給我說以前的事。
我三歲那年,被人拘魂了,爺爺沒說拘我魂的人是誰,也沒說為什么要拘我的魂,拘魂說白了就是招我的魂,但是人沒死,魂魄不會離體,直接強制把人的魂魄拘走,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總而言之就是個牛人。
那天晚上剛好被我父親發(fā)現(xiàn)了,阻止了對方,也算保住了我的小命。
后來我父母因為這事,去了外地,至于去外地做什么,爺爺沒說,但說是為了我才走的,要不然我爺爺也不會原諒我‘父親’,讓他回來。
我十八歲去當(dāng)兵,也是因為我留在村子里已經(jīng)不安全,我一個人出去爺爺更不放心,因為我當(dāng)時一直沒學(xué)爺爺?shù)谋臼?,所以爺爺想辦法把我送進了部隊。
然而普通的部隊依然不安全,拖了很多關(guān)系才把我送進特種部隊,還是比較保密的那一種。
當(dāng)完兩年兵的時候,爺爺不讓我回來,也是因為我出來了不安全,第五年的時候讓我出來,那是因為即便在特種部隊里面也不安全了。
爺爺說的很簡單,明顯是把很多時間都掩過去了,沒有告訴我。
或許是在部隊待久了的原因,爺爺不說,我也就不問那些,但是有些我不明白的還是要問的:“爺爺,你總說有人要害我,那害我的人呢?除了三歲那一年,他好像從來沒有再對我怎么樣吧?而且我三歲到十八歲都在這里,他還能找不到我?”
“想要害你的人我有幾個懷疑的對象,不好說,對方還真不知道你的位置,所以你父母離開,就是帶了你的‘替身’出去的,給你擋災(zāi)去了。”爺爺給我解釋道。
“他不知道我是誰,他怎么拘我的魂?”我現(xiàn)在對這些東西其實還是不怎么了解,但是我好像電視里面都這么說的,得要知道對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才行。
“所以說那個人很厲害,如果知道對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要把活人魂魄招走的,還有幾個人能辦到,但對方不知道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你當(dāng)時在什么地方,還能招你的魂,除了這個人,估計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爺爺有個感慨的說道,言語里對那個人還有些佩服。
“那都不知道我是誰,他招我的魂做什么?”我順著爺爺?shù)脑拞栂氯?,其實我現(xiàn)在對魂魄這東西到底存不存在還是有一些不確定,黃符那東西,至少還能用一些稍微科學(xué)點的方式來解釋。
“因為你姓陳!”
爺爺?shù)倪@個理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整個中國那么多人姓陳,爺爺和父親也姓陳,怎么偏偏找上我了?
“因為你是姓陳的里面最特殊的一個。”爺爺不等我問話,又加了一句。
我特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我沒有天生神力,我也沒有天生的領(lǐng)袖能力,小時候跟在大孩子后面跑;讀書沒當(dāng)過班干部;當(dāng)兵雖然是特種兵,但始終只是個兵。
“有多特殊?”我有些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硬說要有的話,就是做過特種兵,我一家子似乎都是‘神棍’。
“說特殊也特殊,因為你是千年來唯一一個,說不特殊也確實不特殊,很多人都是這樣的。”爺爺打著啞謎說道。
又說千年來唯一一個,又說很多人都是這樣的,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估計跟爺爺說下去,這事也說不清,干脆換了問題:“那為什么現(xiàn)在父親回來了?為什么奶奶的墳會出問題?為什么陳宏剛他們家里的墳會出問題?”
爺爺微微瞇著眼,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父親回來的時候,你也聽到了,你有個弟弟了,就算你出了事,我和你爸出了事,至少咋們家也算有了后,而且你父親和你母親在外面本來就是為你擋災(zāi)的,現(xiàn)在擋不了了,回來也正常。”
“你母親不能回來,你也別怪他,你是她孩子,你弟也是,所以他們兩個字能回來一個。”
“其實后山還會出事,唉……”爺爺說著嘆息了一聲。
我看了看爺爺,卻沒有再問什么,因為爺爺對我擺擺手,示意我不用問了,問了他也不會說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跟父親的關(guān)系親近了很多,那種感覺很奇怪,不像一般的父子,我心里也算是接受了爺爺?shù)慕忉專幢銧敔數(shù)脑捰泻芏嗟胤轿页謶岩蓱B(tài)度,有很多事情也沒跟我解釋清楚。
父親每天就是教我怎么甩符,或許是我小時候喜歡學(xué)賭神飛牌,學(xué)了兩天,雖然把手腕都給甩腫了,但黃符真的能旋轉(zhuǎn)起來了,但是并不能飛多遠,估計也就二三十里面,飛出去的黃紙就焉了。
這一點進步對我來說卻是非常振奮的,因為這證明我爺爺和父親那一手甩符的功夫絕對是真的。
但事情也在兩天后來了,陳宏剛帶著村里五六戶人堵了我家門口。
“陳修杰,還以為你們一家子改了,看來還是狗改不了吃屎。”陳宏剛在門外大呼小叫。
“墳都被挖了?”爺爺很淡然的看來其他幾戶人家。
那幾戶人家都來了幾個人,有的憤憤不平,有的還不停對我爺爺點頭,看樣子是被拖來的。
“好啊!你這下承認了吧?他們六家人都有老人的墳被挖了,昨天晚上后山被挖了九塊墓地。”后面本來有人想說話的,但是被陳宏剛給搶頭了。
來了六家人,九塊墓地被挖了,看來有三家人的墳地還被挖了兩口。
“那你說說,你說我挖你們家的墳地,是看你們家風(fēng)水好,我好端端的挖他們家的墳地做什么?”爺爺又開始卷煙,一邊卷一邊問陳宏剛。
“你這是想要掩蓋真相,因為這事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們現(xiàn)在只好把后山的墳給挖了,做出這個樣子來。”陳宏剛給分析道。
我這個時候不得不佩服陳宏剛,這他都能想出來,他不去做偵探真是太可惜了。
“行,進來吧,天也不早了,一家人留下一個人,其他人回去,留下的人今晚在我家住。”爺爺說著站起身,往堂屋走:“天不早了,留下的人就在我家吃飯了,其他人回家吃飯吧!人多也坐不下。”
所有人都站在外面沒有動,有人想要走,但是被拉住了,更多的人看著陳宏剛,等陳宏剛拿主意。
陳宏剛有些騎虎難下,猶豫了一下,大聲問爺爺:“你想做什么?”
“今天開始,每天都有九塊墳地被挖,你們留下來,看看我們一家子今天晚上有沒有一個人出這門。”爺爺說著已經(jīng)走到堂屋八仙座的上位坐下來。
桌子上的菜很多,都是父親做的,好像料到這些人回來似的。
“三叔啊,我爸他說您是有本事的人,不過早已經(jīng)不出手了,這禍?zhǔn)露家呀?jīng)到村子里了,你不能不管??!”一個六十多的老人沖進堂屋,就要在八仙桌錢跪下,被我父親給扶住了。
這人叫陳壯苗,比我爺爺小了十多歲,但是輩分要比我爺爺小一輩,所以叫叔也沒錯。
“坐下吃飯,我老伴的墳也在上面,我能不管?今晚就是給他們看看,我們家可對那些風(fēng)水寶地沒興趣。”爺爺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外面的人這時候也進來了,陳宏剛帶了五個人留了下來,其他人打了招呼也回家了。
“三叔,我現(xiàn)在還尊您聲三叔,如果真不是您干的,事了后,我擺宴,磕頭給您認錯,但為了您的清白,也為了過世親人,今晚我們就冒昧了,在您這住一晚,不用床,一根凳子就夠了。”陳宏剛很大氣的站在堂屋說了一大段。
我估計他這一直在外面打腹稿去了,泥腿子出身沒什么問題,農(nóng)村的人誰不是?我也是農(nóng)村的。
但他這還想裝‘豪爽’‘明理’那就有點讓人惡心了。
“坐下吃飯,吃完飯給你們找副牌,玩玩牌。”爺爺頭也不抬,只是叫人吃飯。
父親在一邊說了幾句,大家也‘將就’著坐了下來。
位置本來就少了,八仙桌也只能坐下八個人,要不就得另外找凳子在邊上坐,但很少有那么高的凳子,家里只有一張那么高的凳子,最后我端碗在門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