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程曼青嬌軀一顫,欣喜之意溢于言表,同時亦忍不住擔(dān)憂。
而孫子澤,整個人僵硬了一下,隨后機械式的一點一點轉(zhuǎn)過身。
孫子。
這是不少人在背地里喊他的稱呼。
但敢當(dāng)面這么喊他的人,除了那少數(shù)幾位大少,其他人不是被他沉湖,就是被他剁碎了喂狗。
人有逆鱗,孫子澤的逆鱗,就是這個極具侮辱性的稱呼。
程曼青也知道這一點,才會在回過身的第一時間,沖寧鋒使眼色,示意他趕緊走!
哪怕寧鋒再能打,在溫城,也招惹不起孫子澤,程曼青知道這位孫家大少有多么恐怖,性格有多么偏激變態(tài)!
寧鋒仿佛沒看到程曼青的眼神似的,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走過去。
孫子澤,他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
甚至比程曼青了解的,還要多。
孫家當(dāng)年不過是溫城的一個三流家族,如今看樣子,已經(jīng)一躍成了頂尖家族?
七年時間,溫城的格局,改變了很多啊!
孫子澤并沒有認(rèn)出寧鋒來,他眼神恐怖,死死地盯著寧鋒,隨后又忽然笑了起來,一臉謙謙君子的模樣問道:“寧鋒?”
“如假包換。”寧鋒直言不諱。
咬人的狗不叫,露出這個笑容的孫子澤,讓程曼青覺得渾身發(fā)冷。
“你很有膽色。”孫子澤微微瞇眼,打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保安。
寧鋒無奈的聳了聳肩:“沒辦法啊,咱這個飯碗是校長大人給的,你當(dāng)著我的面欺負(fù)我家校長,我能袖手旁觀?”
孫子澤眼里寒芒一閃而逝,你家校長?
程曼青臉色惱紅,既為寧鋒擔(dān)心,又氣他這個時候還不忘口花花。
“那你知不知道,程曼青已經(jīng)是我的未婚妻了?半個月后我們就會舉行訂婚儀式,你又能如何?”孫子澤單手摟抱在程曼青的纖腰上,另一只手死死禁錮著程曼青的手腕。
仿佛在彰顯他的主導(dǎo)地位。
程曼青臉上浮現(xiàn)反感,卻掙脫不掉。
“可是,我現(xiàn)在就能打你,你信不信?”寧鋒一臉戲謔,一步一步靠近。
孫子澤怡然不懼,哈哈大笑道:“我不否認(rèn)。但你也只敢打我,而我卻能弄死你!”
久居高位,被無數(shù)人恭維,孫子澤有著自己的傲氣,他知道寧鋒能打,但如他所說的那樣,那又如何?
他頂多挨一頓打,可寧鋒會死!
程曼青焦急無比,她知道孫子澤沒有開玩笑,如果寧鋒打了他,以孫子澤的瘋狂程度,肯定會殺了寧鋒!
對其他人來說,殺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可對這位孫家大少來說,殺人不過頭點地!
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寧鋒,我沒事,你先走!”程曼青咬牙喊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讓寧鋒走,也許是不想讓他因為自己,落得個年少夭折的下場吧。
寧鋒面色不改,依舊在逼近孫子澤,后者冷眼盯著寧鋒,沒有絲毫要后退的意思。
‘啪!’
寧鋒抽了他一巴掌。
出手如閃電,程曼青只聽到聲音響起,卻沒看清寧鋒是什么時候出手的。
孫子澤的右臉上,浮現(xiàn)一個猩紅的巴掌印。
“哈哈哈哈哈!”孫子澤微微一怔,隨即狀若癲狂的大笑起來,他眼里浮現(xiàn)的不是恨意和怨毒,而是興趣。
對這個人感興趣。
“有意思,這才好玩嘛!”孫子澤一臉血腥的舔了舔嘴唇,眼里,竟然浮現(xiàn)了興致盎然的神色。
好像那一巴掌不是抽在他臉上一樣。
寧鋒微微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
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惹上了很難纏,比那種叫囂著要喊人砍死他的大少爺,要難纏一萬倍。
但寧鋒絲毫不后悔。
他見過的瘋子,多了去了。
程曼青已經(jīng)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心里的情緒很復(fù)雜,她感激寧鋒的出手相救,卻也有些責(zé)怪寧鋒的不自量力。
“我也覺得挺好玩的,那你是不是可以松開我家校長了?”寧鋒也跟著笑了起來,完全沒有剛才抽了人家一巴掌的自覺,好像兩個小孩子在對話一樣,問得極為認(rèn)真。
“就憑你剛才打了我?”孫子澤眼里滿是不屑。
“可你打不過我呀!”寧鋒也蛋疼的想讓孫子澤認(rèn)清現(xiàn)實。
“所以我就必須松開她?”孫子澤滿臉冷笑,他不是那些成不了氣候的小癟三,挨了打就哭爹喊娘。
他不會,他只會用更殘忍的手段,報復(fù)回來!
“你不松開她,我就會繼續(xù)打你,而且還會打你的臉,你難道就不為你這張英俊瀟灑的臉蛋著想?”寧鋒苦口婆心的勸道。
“這么說也不無道理,看來我沒得選擇了?”孫子澤譏笑道。
‘啪!’
又是反手一巴掌。
孫子澤的左臉上,也高高腫起,嘴角更是溢出一絲鮮血。
寧鋒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說你怎么廢話那么多呢?”
孫子澤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像是中了幾個億似的笑道:“你不錯,我們慢慢玩。”
丟下這句話,孫子澤瀟灑的轉(zhuǎn)身離去,沒有撂下狠話,也沒有暴跳如雷。
只是轉(zhuǎn)過身的他,眼底的怨恨,像是火山一樣噴發(fā)了出來。
多少年了?他已經(jīng)忘記有多少年沒有被這么羞辱過了。
在他心里,寧鋒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區(qū)別在于死的痛快還是痛苦而已。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程曼青咬著牙,滿臉焦急的瞪著寧鋒問道。
“是誰重要嗎?”寧鋒一臉無所謂。
打都打了,難道讓那條瘋狗不計較?天方夜譚。
程曼青急得跺腳,氣急道:“他是孫家的大少爺,下一任孫家家主的繼承人,你知道孫家在溫城有多大的能量嗎?而且他本來就是睚眥必報的性格,你打了他,他真的會弄死你的!”
“你在擔(dān)心我?”寧鋒眼神曖昧,似笑非笑。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程曼青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去咬這個混蛋幾口,怒道:“剛才我都讓你走了,你為什么不走?得罪了他,我們都要遭殃!”
寧鋒反問道:“所以你就要妥協(xié)去用身體取悅他?”
程曼青一怔,被寧鋒這個突如其來的尖銳問題問住了。
寧鋒臉色恢復(fù)平靜,程曼青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說明了她剛才的確是這么想的,盡管她有她的苦衷。
“好自為之。”
寧鋒眼里浮現(xiàn)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錯開她往校門口走去。
程曼青如遭雷擊,整個人站在原地良久,只覺得心臟部位一陣陣抽痛。
剛才寧鋒眼里的那一抹失望,她看到了。
她莫名想起上次寧鋒在她家里跟她說的話,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作踐自己。
可她這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語氣,更是處處透露出對寧鋒那么魯莽的不滿和責(zé)怪。
走出校門的寧鋒,迎面正好撞上了下車的牧景晨。
“鋒哥,這邊!”牧景晨沖寧鋒招手。
寧鋒臉上再次浮現(xiàn)招牌式的玩世不恭,將剛才的不愉快甩到腦后,他不怪程曼青,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上到權(quán)勢滔天的大人物,小到底層掙扎的小人物,都有各自的苦衷和無奈。
只能說兩人的某些觀點相駁罷了,他的處事原則,不一定適用于程曼青。
上車后,牧景晨興致高昂的載著寧鋒,一路飆車來到一家規(guī)模宏大的私人會所,能來這里的人,都是溫城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物,沒達到會員的標(biāo)準(zhǔn),是進不去的。
有牧景晨的帶路,寧鋒暢通無阻的跟著他上三樓,只是他剛上來,就有好幾雙眼睛朝這邊瞥來。
還有一個熟人。
才分別沒多久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