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天晚上,我睡覺前逗弄牛牛,結(jié)果它一下玩興奮了,竟然在我左手拇指上咬了一口。
雖然它只是請輕輕咬了下,并且很快就松開了嘴,但我還是感覺突然被針扎了似的,出奇的痛。
我發(fā)現(xiàn)在我左手拇指上,竟是出現(xiàn)了一排細(xì)細(xì)的牙印,有的地方都破了皮,出了血!
我嚇了一跳,忍不住吸了口冷氣。牛牛也似知道自己玩過火了一般,將腦袋都縮回了龜殼里去,好像害怕我會責(zé)罰它似的。
不過隨后它又伸出頭,用腦袋在我手上蹭了蹭,跟我示好,嘴里則低低地叫了幾聲,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感覺。
我驚訝之下,讓它張開嘴巴給自己看看。結(jié)果當(dāng)它張開嘴后,我發(fā)現(xiàn)它的嘴里竟燃長著細(xì)細(xì)密密的尖利的牙齒。而且上下顎各有兩排尖牙,就很鯊魚似的,只不過比鯊魚的牙齒更加整齊。
這些牙齒雖然都很小,不仔細(xì)看的話都不怎么看得出來,卻都非常的鋒利,就跟那鋸齒似的。
我驚訝不已,也好奇和納悶不已。
這是怎么回事?烏龜不是沒牙齒的嗎?為什么牛牛會長出牙齒來,而且還長了這么多。
不過現(xiàn)在我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這陣子被它抓來的那些蟲子,不管看起來多么厲害,多么兇惡,或者說多么強壯,都是幾下就被它給咬死了。
剛才它只是隨意似的碰了我一下,就在我手指上留下整齊的牙印。我感覺它如果用全力的話,只怕能輕松在我手上咬下塊肉來。
面對我的疑問,牛牛卻晃了晃腦袋,叫了幾聲,似乎有些得意,也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看它的反應(yīng),倒好像它長出這種牙齒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一般,就像人會長牙一樣。
我也只好作罷。不過我懷疑牛牛長出牙齒不會也是緣于吃了那所謂萬中無一的極品蠱種而發(fā)生的變異。
它不會真成什么怪物吧?
好在讓我稍稍可以心安的是,牛牛身上雖然發(fā)生了這么多古怪的變化,甚至脾性也變了,但和我之間的關(guān)系始終沒變,甚至越來越親昵了。
就算它平時生氣或者著急的時候,也從沒傷害過我的意思,就連那能讓人狂笑、狂吐或狂哭的技能都從沒對我使用過。
就像剛才,它也是一下玩興奮了,才忘乎所以地咬了我一下,但也很快控制住激動,收了嘴。甚至見自己咬傷我后,它還是一副緊張甚至害怕的樣子。
倒有點像那小狗,跟主人玩興奮了張嘴咬人,但也只是玩耍而已,不會真咬,就是有時控制不好,所以有可能也會傷到人。
以前我好奇它到底是通過什么方式讓人狂笑、狂吐或狂哭的,還曾叫它對自己用那些技能試試,結(jié)果它卻怎么都不肯答應(yīng),我催得急了,它還會躲起來,倒好像挺難為情的。
所以我雖然擔(dān)心牛牛會變得越來越怪異,倒也不擔(dān)心有一天它會傷害我。
另外說實話以牛牛現(xiàn)在的情況,說它是怪物也不為過了吧。
所以現(xiàn)在既然已成事實,想太多也沒什么用,索性一切順其自然了。
另外牛牛酒量越來越大,到了后來好像連喝德國黑啤都不過癮了,一次喝兩罐都好像有些不夠。
一次我心血來潮,就試著買了黃酒和白酒給它喝,結(jié)果它真的喜歡上白酒。
那種綠瓶的二兩裝的五十六度二鍋頭,它一次能喝一瓶,甚至每次喝完它都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而且一天下來,它能喝個四五瓶,加起來差不多就是一斤。
一斤高度的白酒!
這貨在成為吃貨之后,又成功地晉升成了酒鬼!
眼看進(jìn)入一月份,天氣也是越來越冷,可它一直生龍活虎的,一點也沒有要冬眠的意思。
不過我的生活卻相對平靜了一陣子,不管是那個什么湖城異類民俗文化研究所,還是另外那兩邊給我打過電話威脅過我的人,許久都沒有出現(xiàn),倒好像要偃旗息鼓了。
直到了一月中旬,按農(nóng)歷乙經(jīng)進(jìn)入了臘月,眼看離過年都不到一個月了,我又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不過電話號碼雖然陌生,但打電話的人卻不能說完全陌生。對方就是當(dāng)初那天第一個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
“嘿嘿,陳是非,還記得我嗎?過了這么久,是不是都已經(jīng)忘了我了?”對方一副自來熟的口氣。
我很快就聽出了他的聲音,驚訝之余,卻一時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
先前我因為找不到牛牛,還打過他原來那個號碼,結(jié)果那號碼都成了空號。
不過我猶清楚記得,當(dāng)初那晚我左腳上被那黑影咬了一口,又長出了個奇怪的包,最后那包破了,還從里面爬出條怪蟲子,就是這家伙搞的鬼!
對方則又嘿嘿笑了幾聲:“怎么,真不記得我了?還是因為這陣子吃了苦頭,心里恨我,所以都不想理我了?”
說完他還哈哈笑了幾聲,似乎頗為得意。
隨即他又說道:“怎么樣,陳先生?最近的日子是不是不好過,這段時間你是不有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你腳上那東西現(xiàn)在有核桃那么大了吧?是不是每天都會疼三次,每次都跟鉆心一樣的疼?我可告訴你,現(xiàn)在時間差不多了,如果你真把我忘了的話,那就抓緊給自己準(zhǔn)備后事吧,因為除了我,可沒能救得了你。”
說完,他便大聲笑了起來,肆無忌憚的。
我卻不由呆在那里。
這貨不會是中了牛牛的狂笑技能吧?
核桃那么大了?鉆心一樣的疼?
我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左腳,有些納悶。
怎么跟他說的不一樣呢?
上次我腳上的包破開,從中爬出來蟲子被牛牛吃了后,我腳上的傷口過了兩天就基本痊愈了,到了現(xiàn)在,更是連點疤痕都沒留下。
“你想怎么樣?”我懷著一絲疑惑,問道。
對方則又嘿嘿笑了幾聲:“我想怎么樣,你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嗎?只要你把那只蠱種交出來,我就救你一命,否則你就乖乖等死吧。”
說著他又嘖嘖了幾聲,似自言自語道:“現(xiàn)在那東西也差不多快成熟了吧,說實話我還是挺期待它會長成什么樣子,說不定會是一只高品級的蠱種呢。哈哈!中了我的蠱你還能堅持這么長時間,也是挺難得的,不過我可實話告訴你,等到那里面的東西出來了,可就晚了,那個時候,就算連我也救不了你。”
是嗎?
我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左腳,有些迷糊了。
那蟲子早就出來了,可是后來卻被牛牛給吃了,而我則好好地活到了現(xiàn)在。
不過我回想起當(dāng)時那蟲子出來時的情景,卻又忽然有些心悸。
當(dāng)時那蟲子出來后,爬向我,我忽然生出一種面臨死亡時的感覺,不會當(dāng)時那蟲子真有什么手段殺了我?
只不過接下來它就突然被牛牛給咬死吃掉了!
這么說的話,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牛牛救了我一命?
我想了想后,也不揭開當(dāng)時事實,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對方則又嘿嘿了幾聲:“我的想法很簡單啊,如果你不想死,就乖乖把那珠子里的蠱種交出來,我可以救你一命。否則你就等死好了,我還可以收獲一只蠱種,說不定還是高品階的蠱種,哈哈哈……”
我沉默片刻,便說道:“好,我把它交給你,你什么時候來拿?”
對方沉默了一下,似有些意外,隨即又笑了幾聲,說道:“好,還算你識時務(wù),那就等這個周末的吧,周六上午我去你那。”
說著他冷哼了一聲,語氣也一下子變得嚴(yán)肅起來:“不過我可得警告你一下,你不要想?;?,否則小命丟了,后悔都來不及了。”
我沉默了一下后,學(xué)著他的樣嘿嘿笑了幾聲:“好好好,你放心,我周六在這等你。對了,你知道我住什么地方嗎?”
對方則又哼了一聲,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傲:“那當(dāng)然,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得很,你以為你能瞞得了我什么?周六你就好好等著吧,別亂想心思。”
好,我等你,看我到時候給你個驚喜!
掛完電話,我都忍不住有些興奮,甚至可以說都有些期待。
也有些緊張。
一直趴在我肩上,聽著我電話的牛牛,也是長長地叫了幾聲,顯得有些亢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額,牛老爺,你興奮個什么勁?莫非你跟他也有仇?
還是你想湊熱鬧來著?
看它那窮開心的樣子,我一頭霧水。
懷著復(fù)雜的心情,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了周六,我早早起了床,洗漱完吃了早飯,便守著電話,等著某人的來臨。
一直等到十點多,房子里其它人,包括黃偉都出去了,那家伙終于給我打電話了,問我在不在。
又過了十多分鐘,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我出去開了門,進(jìn)來個四十左右年紀(jì)的男子。
男子很廋,身高也不過一米七的樣子,身子還有些傴僂。他的臉也尖嘴猴腮的,一雙眼睛則閃著狡黠和自得的光芒。
一副滿是小聰明的樣子。
他雙手插兜,腦袋還時不時地點幾下,眼睛不斷四處亂瞟,給人一種吊兒郎當(dāng)?shù)母杏X。
只不過他的臉上,卻竟然還長著濃密的絡(luò)腮胡。
真像只毛猴似的!
毛猴男看了看我后,點了點頭,有些自得地笑道:“終于想通啦?不過現(xiàn)在也不算晚,那只幼草呢?”
我笑了笑,撓撓頭,說道:“對了,我都忘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那只什么幼草已經(jīng)被我養(yǎng)的烏龜給吃了。”
毛猴男頓時愣在了那里,歪著腦袋,瞪著眼睛,呆呆地看著我:“被……吃了?你是在開玩笑嘛?雖然我這人平常比較喜歡開玩笑,但這種場合可真不適合開玩笑??!”
說著,他臉色一冷,緊盯著我道:“小子,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么?你就不怕你腳上長的那個東西要你命嗎?”
我突然笑了起來,掀起自己的褲腳,前后抬起兩只腳,在他面前晃了晃:“什么東西?我腳上什么東西都沒有啊?”
毛猴男頓時愣在了那里,一臉錯愕。他低頭看了看我雙腳后,又抬頭看了看我,喃喃道:“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我則笑道:“你看吧,我真沒開玩笑……”
只是我話還沒說完,一直躲在床下牛牛突然急不可耐地從床下跑了出來。
它跑到我腳下,然后伸長脖子,仰起頭,朝著男子叫了幾聲。
隨即它開始慢慢地抖動起身體來。
男子渾身一震,突然面露驚慌恐懼之色,扭頭就跑,嘴里還發(fā)出了驚恐的叫聲,就像見著了鬼似的。
“你他嗎的,你他嗎的……”他一邊跑一邊罵著,一副慌張卻又氣急敗壞的樣子,轉(zhuǎn)眼就跑出了屋去,不見了蹤影。
真跟只猴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