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并不大,所以劉滿山的笑聲一下子傳遍了每個角落,幾乎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紛紛轉(zhuǎn)頭看向他,驚異不已。
而被那個大信封砸中臉的胎記男更是一個踉蹌,向后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他愣愣地看著劉滿山,表情復(fù)雜,大概納悶劉滿山為什么會突然這樣。
他臉上也有一絲明顯的怒氣,整個身子都在輕輕發(fā)抖。
當(dāng)劉滿山狂笑不止,越來越多人發(fā)現(xiàn)了異常,表情也變得越來越怪異,很多人都露出了驚奇之色。
估計他們都在懷疑這劉滿山是不是瘋了。
一直緊跟在劉滿山身邊那高大男子倒是最快反應(yīng)過來,一把扶住就要蹲下去的劉滿山,然后準備架著他往外走。
不過這時那胎記男卻喝道:“停下!”
大高個男子站住,轉(zhuǎn)頭看向他,面帶疑惑之色。
胎記男卻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又從布包里拿出一根細細的長長的銀針,一下打在了劉滿山的左腰上。
正狂笑不止的劉滿山突然停了下來,不過他身體則仍在劇烈地顫抖著,嘴里則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就好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男子則又陸續(xù)掏出幾根銀針,飛快地打在劉滿山右腰、胸膛等處。
劉滿山也立刻安靜了下來,只不過身體看起來卻是有些僵硬,就像中了定身法一般。
“我、我……”劉滿山呆呆地看著那胎記男,神色怪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
我也不由愣在那里,心中卻忽然有些不安和忐忑起來。
牛牛仍是立直四足,輕輕地抖動著。
只不過卻好像對劉滿山不起作用了。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牛牛的本事被那胎記男破了?
這家伙果然不是普通人!
我趕忙將牛牛抓了起來,藏進了上衣兜里。
胎記男則掃了四周一眼,臉色頗為嚴肅,隨后卻又冷冷一笑,收回了視線,然后將劉滿山身上的銀針一一取了下來。
當(dāng)他取下最后一枚銀針,原本身子僵硬的劉滿山頓時如泄氣了似的,整個人都往地上倒去。
不過他身邊那大高個男子反應(yīng)倒快,立刻扶住了他。
劉滿山喘了幾口粗氣,吞吞吐吐地說道:“鄭兄弟,我、我這是怎么了,跟昨天一樣……”
那胎記男則又掃了一眼整個咖啡館,冷哼了一聲:“你先前說我還不確定,但現(xiàn)在我可以肯定,你是中了別人的暗算。沒想到這里居然還藏著個道上的人……”
劉滿山頓時臉色一變,慌張地看了看四周:“怎么會這樣,我沒得罪你們的人啊,是你們上面的嗎,是不是因為我弄丟了那東西……”
胎記男卻又冷哼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道:“當(dāng)然不是我們的人。”
他遲疑了一下,臉上卻閃過一絲輕蔑之色:“不過用這種兒戲般的手段,想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嘿嘿……”
聽他這一說,劉滿山臉上的驚慌之色頓去,腰桿也挺直了不少:“那會是誰?這里這么多人……”
胎記男則仰起頭,閉起眼睛,思索了片刻,隨后從懷里掏出一個扁扁的黑色的圓盤子,就像舊時那種懷表似的,也像一個超小型的風(fēng)水羅盤。
他手托著圓盤放在身前,看了一會后,轉(zhuǎn)過頭,朝著我看了過來。
看到我,他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之色,隨即卻又微微笑了笑,面露一絲揶揄之色。
劉滿山等人也都順著他的視線朝我看來。
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我心中一驚,也忍不住有些慌張起來。
我想奪路而逃,但劉滿山那幾個手下反應(yīng)卻快,竟是散了開來,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胎記男則冷笑了笑:“怎么樣,我姓鄭,是湖城異類民俗文化研究會的,這位兄弟是哪條草路上的?”
湖城異類民俗文化研究會?草路?
不懂。
只是不等我回答,劉滿山則是臉色一變,瞇起了眼睛,眼里也閃過一絲精光:“是你,陳是非?”
我不由一驚。
這家伙居然認得我樣子!
胎記男則皺了皺眉,轉(zhuǎn)頭看向劉滿山:“他就是……”
劉滿山立刻點了點頭,顯得有些興奮:“就是弄丟那東西的小子!我看過他照片!”
說著他又轉(zhuǎn)頭看向我:“好小子,看來昨天也是你搞的鬼,你還真是有膽,我不去找你,你居然……”
只是他話說了一半,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臉色也是一變,聲音頓時輕了下去。愣了愣后,他吞吞吐吐地說道:“你是怎么做的,讓我……難道你真是那道上的人?!”
那胎記男卻輕輕一笑,一臉淡定:“滿山兄,不必緊張,他真是道上的人反而更好,說明他也該知道那東西是什么,自然不可能舍得將那東西丟了。”
他這一說,劉滿山愣了一下,隨后面露驚喜之色:“這么說,那東西還在他手上?”
胎記男卻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直看著我,說道:“怎么樣,陳兄弟,這里人多,咱們出去聊聊吧?”
怎么辦?要不要喊救命,或者叫人報警?
我腦子飛速轉(zhuǎn)動。
不過眼看劉滿山那幾個手下虎視眈眈,尤其那高大個更是給了我巨大的壓力,再加還有個我不知深淺和來歷的胎記男在,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強自鎮(zhèn)定,點了點頭。
而后我便跟著他們走出了咖啡館,也沒人出來阻攔或者幫忙。
劉滿山幾個手下也隱隱將我圍在中間,似乎怕我逃走。
劉滿山等人卻并沒有將我?guī)ニ麄兡枪?,而是在那胎記男的示意下,將我?guī)нM了附近一條無人的小巷。
巷子是條死胡同,一邊砌了墻,劉滿山等人則站在另一邊,堵住了我的去路。
站定后,胎記男說道:“怎么樣,小兄弟,看在是同道中人的份上,如果你痛快交出那東西,那過去的事既往不咎,說不定我們還能交個朋友。”
我暗自苦笑了笑,說道:“不是我不想交出來,實在是我交不出來,那東西已經(jīng)不在了。”
思慮再三,我還是沒有將那東西已經(jīng)被牛牛吃了的事說出來。
劉滿山頓時有些激動,怒氣沖沖地叫道:“小子,你別不知好歹,鄭兄弟給你面子,我可不會對你客氣!”
“那就一起來吧!”我冷哼一聲,盯著他說道。
劉滿山卻頓時縮了縮腦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心中生怯。
胎記男則又冷冷一笑,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以多欺少。既然你也是道上的人,那咱們就用道上的方法解決。如果我贏了,你就痛快將那東西交出來,如果你贏了,那我就放你走。”
我很想說其實我不是什么道上的人,但想了想后,還是點了點頭:“那就來吧。”
不過我話雖這么說,卻也不敢輕舉妄動,而是先將兜里的牛牛拿了出來。
看到我手上的牛牛,胎記男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詫異也有些意外,可隨即他卻是輕笑一聲:“這就是你養(yǎng)的東西?”
不過不等我回答,他臉上閃過一絲輕蔑之色:“拿這樣一只草龜養(yǎng)蠱,嘿嘿……怪不得用的是那種兒戲般的手段,我看這草龜資質(zhì)平平,別說成蠱,連只幼草也算不上吧。”
牛牛似乎也聽出了胎記男對自己的輕視之意,伸長了脖子,朝著他叫了幾聲,顯得有些生氣。
胎記男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快速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圓形瓶子,從瓶子里倒出一顆白色的藥丸,一口吞了進去。
我一看不對,連忙叫了牛牛一聲。
牛牛馬上直起四足,仰起頭,伸長脖子,身子輕輕抖動起來。
胎記男身子一顫,張開嘴巴,哈哈笑了起來,面容也是變得有些扭曲。
只不過笑了幾聲后,他的聲音便突然小了去,神色也恢復(fù)了正常。
“這點小手段,可還奈何不了我。”他面露一絲得意,又從懷里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圓筒形的東西,放到了嘴邊。
看那東西的樣子,卻像是個哨子。
不過眼看他鼓著嘴,似在吹動那哨子,我卻沒聽到那東西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然而古怪的是,在他吹起那東西后,牛牛卻是身子一顫,開始異常地抖動起來。
它身子一顫一顫的,像在抽搐一樣。
它嘴里也發(fā)出了嘶嘶的聲音,在我聽來,竟分明帶著一絲痛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