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師傅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師傅那古波不驚的面容,我心里也漸漸地有了些底氣,有血跡也不一定是爸爸他們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爸爸他們的,也不一定就是爸爸個大伯他們的。
這時候劉猛過來,看了一眼道:“別看了,趕緊走吧,這血跡沒干,說不定我們還能追上前面那些人。”
我們趕緊收拾起來,這時候,師傅說道:“劉兄弟,你就按著這個血跡的方向帶著走吧,說不定過一會就追上了。”
前面劉猛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可是誰也沒想到,師傅這句過一會,竟然過到了晚上!
我們順著血跡走,這血跡一直都是濕噠噠的,按理說,我們加快腳步就能追上,可是不論我們怎么加快,竟然還是追不上前面這流血的人。
這時候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劉猛抬頭看了看天,說道:“不行,不能再追了,這山里晚上太不太平,我們安頓下來,明兒一早在趕路吧。”
雖然我極想立馬追上前面那個流血的人看看清楚,但是也不能不顧眾人的安危,只好聽從劉猛的話,停下休息。
我和鄒陽撿了些干柴火,生了火,兔子不知道去哪弄了一只野雞,拔毛去內(nèi)臟,清洗干凈,插上一個樹棍,在火上烤起來。
兔子見我愁眉苦臉的道:“行了秦關(guān),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爸爸他們絕對沒事,你也就別想這么多了,明天我們加快點腳程,就能追上了,再說了,他們大晚上的肯定也不會走,我們被他們拉不下的。”
我聽了兔子的話,點點頭,話是這么說,但我總覺得心中慌慌的。
他們幾個掏出準(zhǔn)備的食物,坐在火邊,用鐵飯盒燒了些水,就這壓縮餅干,簡單的吃了,到了后來,兔子的那只雞熟了,烤的還不錯,我們幾個除了師傅,都分食了。師傅說這幾天要齋戒,不食葷腥。
眾人吃完之后,劉猛在火堆周圍用艾草為了一個圈,我們便圍在火邊相繼睡去,本來我說我先守夜,可是師傅說我狀態(tài)不好,心神不寧,容易招惹東西,還是他守前半夜,后半夜就把兔子叫起來,兔子應(yīng)聲稱是。
大約是到了后半夜,我聽見身后悉悉索索的有動靜,本來我睡眠就淺,加上在這個環(huán)境中,我根本就沒睡熟,就抬頭看了看。
我看到是鄒陽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本來到了這個林子里,鄒陽就一直沉默不愛說話,這大晚上的去干嗎?我以為鄒陽是起夜去廁所,可是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鄒陽竟然還沒有回來,我納悶,就算是你拉屎也該完了??!
我心中奇怪,就跟著爬了起來,我看見師傅也睡下了,兔子這王八蛋守夜的也在那睡著了,我忍住上去扇他兩巴掌的沖動,悄悄的順著鄒陽離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我怕將眾人在熟睡中驚醒,就小心的撥開了灌木叢,我看見鄒陽正在不遠(yuǎn)處蹲著,好像是在挖著什么,我剛想過去拍他嚇?biāo)幌?,可是?dāng)時不知為什么就覺得不妥,鬼使神差的我悄悄的就潛了過去。
鄒陽的肩膀正在一聳一聳的快速運動,等我小心的來到鄒陽身后的一顆樹旁邊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鄒陽正在沒命的挖著什么!
我吃了一驚,難道鄒陽以前來過這個地方,還在這里埋過東西?只是不知道這是哪個鄒陽在這埋得了?
我不想驚動鄒陽,因為我覺的他狀態(tài)不對,繼續(xù)在他身后看著。
這時候鄒陽好像是挖到了什么,他猛地用拳頭將挖到的東西砸開,我聽見啪的一聲,似是什么東西斷開,隔著太遠(yuǎn),我看不清楚。
鄒陽乒乒乓乓的將他挖到的東西砸開后,我就在后面看見鄒陽雙手抓著什么,然后將那東西放在鼻子前面,我好奇,什么東西還能聞?
這時候,我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枯枝,只聽柯啪一聲,在這幽靜的夜晚傳的極遠(yuǎn),前方的鄒陽猛地轉(zhuǎn)過頭來,我剛想尷尬的跟他打個招呼,可是當(dāng)鄒陽轉(zhuǎn)過來的時候,我頓時嚇得連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這他娘的還是鄒陽嗎?鄒陽的頭上長起了白天我看的尸猴頭山那個大血瘤,血瘤似是剛生,還留著紫黑色的血,那血順著眉頭沿著眼角一直流滿全臉,乍一看,鄒陽就像是在七竅流血!
如果這些我還可以接受的話,那么接下來,打死我,我也不想看到。
鄒陽手中拿著一截爛腸子,腸子上海滴滴答答的滴著黑血,剛才鄒陽哪是再用鼻子聞,他居然是在吃這腸子!鄒陽嘴里還有著沒有咽下去的半截腸子,腸子上面爬滿了白色的蛆蟲,那些蛆蟲在腸子里鉆來鉆去。
鄒陽轉(zhuǎn)過臉來,呆滯的望著我,他吸溜一聲,把嘴中那半截腸子,連同那白花花的蛆蟲吸到了嘴中,然后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我再也忍不住,彎腰吐了起來,吐了幾口,我發(fā)現(xiàn)鄒陽已經(jīng)走到了我的面前,透過鄒陽的雙腿,我看見,在鄒陽剛才挖東西的那里,停放著一個高度腐爛的尸體,尸體腐爛的表皮全部都沒了,只露出一些淤黑的爛肉,那肉被鄒陽撕食的這里一塊,那里一塊,尸體的肚子處還殘留著一截截的腸子,腸子上的黑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著。
看到這里,我又忍不住的吐了幾口。
鄒陽來到我面前就不動了,我都能問道鄒陽身上傳來那股惡臭,我心悸往后退了退,鄒陽這時候,站在那里不動,拿著手中那半截滑膩膩的腸子,沖著我傻笑道:“給你吃!”
說罷,就蹣跚的向我走來。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跑到我們休息的地方,我居然發(fā)現(xiàn),師傅兔子還有那個劉猛都不見了?
難道是他們見找不到我去四處尋找了?我來不及多想,身后又傳來鄒陽那陰惻惻的聲音:“給你吃……”
吃你妹!我趕緊跑路,我看出來了要是被鄒陽追上,他肯定會跟我分享他手中的那腸子,這鄒陽到底是怎么了?
難道是白天的時候被那尸猴給咬了,傳染了?不應(yīng)該啊,鄒陽他沒被尸猴給碰到過啊,就算是被咬了傳染,最有可能的是我和兔子啊,我們兩個都沒事,鄒陽這混蛋到底是鬧得哪出?
心里這么想著,我腳下可是絲毫沒有停頓,我不敢四處亂跑,生怕在遇到什么麻煩,我就圍著這火堆能夠照到的地方和鄒陽周旋。
好在鄒陽變成了這樣,腳步也變得遲緩了些,一時間也抓不到我,我想著只要是我堅持道師傅他們回來,那么我就勝利了,在這之前,我一定不能被鄒陽抓住!
這時候,我看見火堆照不到的地方,一個黑影由遠(yuǎn)及近,我心中想到,肯定是師傅他們回來了!我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嘴里還喊著:“師傅!”
我這話音還沒落下,后面的話就生生的卡在喉嚨里了,來的是我?guī)煾担趺磶煾档念^上也長了那樣一個大血瘤?
緊接著,兔子,劉猛兩個人也在黑暗中露出了身影,相同的是,他們頭上都有了一個猙獰的大血瘤!
這時候我已經(jīng)嚇的失去意識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強(qiáng)大如師傅,竟然也成了這種怪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我會沒事?
我沙啞的叫了一聲:“師傅?”然后又沖著兔子叫了聲:“兔子?”我的語音都嚇得轉(zhuǎn)了調(diào),可是師傅他們都冷冷的盯著我,就像是白天那尸猴盯著我的表情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