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贏了嗎?傷敵一百,自損八千。秦蘭的確很聰明,但是也很蠢。我一再忍讓她,難道她都不問我為什么嗎?
當(dāng)然,像她這種集萬千寵幸于一身的女人,是不會明白,一個來自深山女孩的內(nèi)心世界的。
我瘸著腿,很不自然的坐電梯去了財務(wù)部。管人要一萬,沒有過多言語,一萬塊錢就直接交到了我的手上。
走出安氏大廈那一瞬,黑色的跑車如疾風(fēng)一般朝我駛來。
是林渥能的車子,他的車牌號,我早記得滾瓜爛熟,他來做什么?
我頓住腳步,林渥能下車后一個箭步奔向我,他惡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語氣滿是責(zé)怪的味道:“你為什么要傷害秦蘭?就算你會邪術(shù),憑我們林家的能力,也能讓一百個這樣的你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為...為什么?你們都認(rèn)為是我傷害了秦蘭,而不是她自己。前些天,你不是說,秦蘭變了嗎?”
我喘著氣,怔怔的看著林渥能。這個男人,按人品來講絕對比安以烈強百倍。經(jīng)由我這一說,林渥能動容了。
他松開了我,向我道歉。
我擺了擺手告訴他,明天我就要走了。離開江城,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先別走,我來是有一件事想找你幫忙?如果你能順利的完成,我們林家就把你當(dāng)祖宗供奉,這輩子吃喝不愁。”
林渥能突然從身后抱住我,找人幫忙哪有這樣的,先給人一鎖喉,又深情款款的抱著人家,這是弄哪樣?
“你..你先松開我,有什么事兒不妨直說吧!”
“哦,抱歉。”
林渥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出格,連忙松開我,并與我保持一米的距離。外面站著冷,林渥能就讓我進他的跑車?yán)锷套h。
坐上車,林渥能熱心的遞給了我一個充電的暖寶寶,讓我暖手。
我搖了搖頭,我并不需要這些東西。
林渥能很快步入了正題,他說先前,他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直到遇上我。
林家,同為江城的首富,是與安家不分上下的存在。
可惜,兩大家族自打入市以來,從未有過合作,幾乎是水火不相容。
就在前些年,林家的老爺子,也就是林渥能的爺爺。他突然中風(fēng),之后,便不省人事。
林家給老爺子請了全國多地的有名醫(yī)生,都沒治好老爺子的神奇昏迷。
上周,老爺子的身體出現(xiàn)了異樣。身上開始不斷有飛蛾鉆出來,每鉆出一個飛蛾,老爺子就要吐一口血水,然后繼續(xù)昏迷。
家里面的長輩打算脫掉老爺子的衣服,一探究竟,卻不想,把老爺子扒光后,他的身體曾一度嚇暈了林渥能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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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情況,林渥能也不詳說。
米黃婆在世的時候,常念叨,人不能勝天,當(dāng)自己沒有把握做好一件事情,就不要隨口答應(yīng)別人,那樣會招來沒必要的禍端。
所以,我也只是跟著林渥能去他家看看,至于能不能救到老爺子,就看老天爺?shù)囊馑剂恕?/p>
林家不巧,也住在富力灣別墅區(qū),跟安以烈家偏偏隔了一個花園。
林渥能開車載著我,去了他家。豪華程度不輸安家,甚至在很多地方都有超越安家的意思。
游泳池比安家大、花園、女傭也比安家多.....
總之各種各樣的豪,不是我這一個苗寨姑娘能夠覬覦的。
進到別墅大廳,有一個跟林渥能長相神似的男生,頭頂放著一本數(shù)學(xué)書,腿卻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男生一見林渥能回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住林渥能的大腿說道:“哥,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媽跟爸老是逼著我去學(xué)校。都說了,我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我只想沒事兒的時候泡個妹子、跟朋友們飆飆車....”
男生的宏觀理想,讓我不禁咋舌。果然,富人家的孩子,一生出來就跟人不一樣。
男生話說著,眼睛卻瞥向了我。
雖然這男生樣貌還沒完全長開,但絕對是一個帥哥胚子。
“天哪!哥,你什么時候給我?guī)Я艘粋€嫂子回來,這嫂子長得可真可愛,來,親一個。”
男生站起身,吧唧一口親在我的腦門上。我頓時懵了,這都是什么情況?說我長得丑的人多了,說我長得可愛,大哥,你眼沒瞎吧!
“林蕭,別胡鬧,這是藍(lán)心,哥哥的一個朋友,是來給老爺子看病的。”
林渥能暴喝一聲,那名叫做林蕭的男生,立馬乖巧得像一個寶寶。
“哥,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這個朋友長得好像妹妹小柔。”
“胡說什么?一邊玩去。”
林渥能推開了林蕭,這兄弟倆一唱一和的,煞是好玩。但他們共同的妹妹林小柔,好像是林家的禁忌,是他們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支走林蕭,一位穿著得體的婦人,在一幫傭人的擁簇下,從二樓別墅走了下來。
林渥能喊婦人媽媽,想必這位就是林母了。
林母看到我,比林蕭還要興奮。她推開身旁的傭人,激動的抓住我的手腕說道:“小柔,真的是你嗎?我最愛的小柔,媽媽好想你.....求你不要離開媽媽....”
林母三言兩句就哭得稀里嘩啦的,我被她抓著手,一時間尷尬到了一種境界。
這一家人都是怎么了?小的沖動,老的更沖動。
“媽,你認(rèn)錯人了,這不是小柔,她是我的朋友。”
林渥能很是頭痛的單手撫上自己的腦門,林母略顯遲鈍的掰正我的臉,左看右看了一番后,破涕為笑。
“呀!這是你的正牌女友吧!不錯,長得像咱家小柔不說,還如此嬌小玲瓏。不像別個女明星,三年前是雙破鞋,三年后以為當(dāng)上了影后,就能踏進我們林家的大門。簡直癡心妄想,在我看來她還是一雙破鞋,一雙貼了金的破鞋。”
林母暗指秦蘭,我聽得卻是一陣舒爽。看不出來如此端莊的林母,竟是一位嘴里不饒人的演說家,我喜歡。
林渥能一聽自己的媽媽把秦蘭貶低成一雙破鞋,立馬就不樂意了。
他急于撇開跟我的關(guān)系,我站在那兒,就像一個小丑,成了他們閑談的擺設(shè)。
我忍無可忍,索性開口說道:“請問老爺子身在何處?不是找我來給他看病的嗎?”
“看???你算個什么東西,乳臭未干的臭丫頭而已。林渥能,你是不是腦袋秀逗了,怎么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帶。”
身后傳來了一個男人過于犀利的諷刺聲,不用想都知道這位是林父。
我轉(zhuǎn)過身,林父看似不過三十歲的容貌讓我尤為震驚。
怎么這世間,還有如此美的男人?
“你...你是小柔嗎?”
林父像先前的兩位一樣,又把我當(dāng)成了小柔。無奈之下,我只好沖林渥能投去求助的目光。
林渥能不管不顧,拉著我就往二樓走。
林父、林母以及別墅里的傭人們都未阻攔。推開一扇血紅色的紅漆木門,一股尸體腐爛的味道直躥鼻子。
顯然,林渥能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接過傭人遞過來的一次性口罩和手套給我,我穿戴好,開始給躺在床上,瘦成皮包骨的老爺子檢查病情。
扒開衣服,老爺子從脖頸以下的部位,分布著大大小小的蟲洞、黑糊糊的,上面還有散發(fā)著惡臭的黃顏色膿水。
而且,每個蟲洞都凸起了一顆半截蟲蛹。
老爺子這是讓人下了蠱,因為時間,間歇太長,就算救活了,老爺子也沒多少年光景了。
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老爺子大限將至,救不救全看林家的意思。
我把情況給林渥能講了一遍,林渥能表示,爺爺非救不可,哪怕是他的爺爺能夠活一天,在那天是清醒的,他都認(rèn)為花再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這事兒要擱我們苗寨,直接一包毒鼠強果腹,正所謂早死早超生。
老爺子中的蠱,乃是最低級的飛蛾撲火。
這里的飛蛾撲火跟典故無關(guān),是說,把飛蛾的蟲卵種在人的身上。一旦蟲卵破殼,就會吞噬宿主的血肉,并給它們提供成蟲期的一切食物。
等蟲卵慢慢長成飛蛾,宿主會陷入昏迷。待所有蟲蛹破殼而出,宿主就會自燃,跟飛蛾一起葬身火海。
救治的方法比較特殊,城里的中藥店根本買不到。
我提議讓林渥能開車帶我去江城附近的荒山,我首選埋葬安以凌的那塊山峰。
因為那里陰氣較重,同時生長的野生毒菌也很多。
在過去,阿貓阿狗在野地里撒歡,見到雨后生長的毒菌都會繞道走。其實,毒菌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功效,那就是抗衡飛蛾撲火。
林母讓我們吃了午飯再走,依我看,老爺子連今晚都熬不過。
耽擱了時間,老爺子必死無疑。
餓了半天,滴水未進。車子開到一處加油站,林渥能主動給我買了兩桶泡面,叫我先墊墊肚子。
在車子遠(yuǎn)離市區(qū)的過程中,我一直坐在后排吃泡面,等車子開到了目的地,我也吃完了。
我打了一個飽嗝,慶幸的是我還記得這座山峰的樣貌。
沿著山體中間的綿延小路往上走,樹蔭遮住了太陽光,讓白天變得像是夜晚。林渥能走在我的身后,與我寸步不離。
偶爾一聲老鴰叫都能把他嚇個半死,真是活見鬼。
掐我脖子那會兒,也沒見他怕過呀!
我們在樹林中來回穿梭,毒菌找到了不少,還讓我意外采到了一個血靈芝,正好拿回去給老爺子補身體。
林渥能同我走了一遭后,最先一副天大地大,唯他獨尊的姿態(tài)在我面前消失殆盡。
他甚至有些崇拜我,改口叫我女郎中,我還維納斯呢!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叫人郎中,或許,林渥能應(yīng)該多去醫(yī)院看看醫(yī)生,最好是看腦科的。
回到林家,已是下午一點。
林蕭在我煮毒菌的空閑,一個勁兒的問我要微信跟電話號碼。可能要讓他失望了,我連手機都沒有,又哪來的這些東西?
跟林蕭聊了一會兒,了解到他是三月生,今年也是十八歲,而且還比我大三個月。
這就尷尬了,在林蕭得知我是林渥能認(rèn)識沒幾天的朋友后,林蕭就開始對我展開瘋狂的追求。
他把自己的手機、電腦、銀行卡統(tǒng)統(tǒng)送給我,并讓我答應(yīng)他,不能跟除了他以外的異性有任何交流。
說實話,雖然我沒談過戀愛,就跟人直奔主題了好幾次。
但我相信真正的戀愛是互相擁有彼此,卻又不干涉彼此的正常生活。林蕭這種追求異性的方式,太像養(yǎng)寵物,估計是個女生,都有玩膩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