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驚訝得睜大眼睛,盡管內心欣喜若狂,知道這玉珮絕非尋常之物,不過被這么輕易相贈,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畢竟兩人相識未久。
“盡管放手去做吧”,這是第二個人對她說這樣的話了。
只不過第一個這么說的時侯,那男人將條件明擺在桌面上了。而眼前的這個美男子,難道就只是無條件的幫助她么?
薄涼還傻愣在那兒,夜珩抓起她的手,把玉珮放在他掌心里。
他桃花眼發(fā)著璀璨的光芒,微微勾唇自嘲:“要知道,這可是多少人求而未得之物,好好保管吧。到了京城之后,拿著此玉珮來見本王。”
夜琛想要阻止,卻被夜珩擋了回去。
夜琛見夜珩一意孤行,也只得作罷,立刻要親自護送他回京城。什么打獵之事,完全不管不顧了。
夜珩不肯,讓夜琛留下來保護薄涼。
夜琛大叫:“嗬,有沒有搞錯。我堂堂一個蜀王,留下來保護他?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我不要。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我要保護的是你!”
夜珩道:“讓幾個將軍護送本王回京就行,你留在此地,幫忙破案吧。這是命令。”
夜珩下完命令后,就騎上馬,帶著幾位將軍跑了,那夜琛在后面趕緊讓五百個士兵全部跟上,自己一個兵將都不留。
這樣緊張的程度,倒是叫薄涼起疑。
一陣塵煙散盡之后,薄涼挑了挑眉,問夜琛:“王爺似乎對豫王十分上心,他不是你的四皇弟么?怎么下官看起來,你似乎更加尊敬他?”
“呃——”夜琛半張著嘴,眼珠子轉動了一下,隨即反應道,“你的眼神有問題吧?尊敬什么?這是關心。他是我們兄弟之中長得最好看,也是從小最受|寵|的,寶貝一點兒也很正常,你說是吧?”
薄涼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夜琛隨即又盯著他手里的玉珮,酸溜溜道:“不過,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你,倒是讓本王吃驚。你這小小縣令真是有本事。好了,說吧,接下來要怎么查案?如果你能查出些什么來,本王就服了你。到時侯,你要升官發(fā)財,本王絕不擋你的道,反倒會助你一臂之力。”
薄涼笑道:“好,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夜琛灑脫又豪邁。
薄涼接著說道:“好了,你也可以回京城了,回去保護他比較重要。下官猜測,那群蒙面刺客就是沖著他來的。因為當他們出現的時侯,許多人都是沖著他去的。所以,相信你也是過于擔心他的安危才會如此。所以——”
薄涼傲嬌的抬起下巴:“下官放王爺走。你放心吧。要殺下官的就是一個女的,下官已經有兩個保鏢在身邊,很安全的。你還是去保護你的四皇弟吧。他那么欣賞下官,對下官那么好,那我也不希望他出事。”
夜琛不禁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笑道:“好,憑這點,本王就不怪我皇弟送你這玲瓏玉珮了。”
他說完,很灑脫的騎上馬就去追夜珩了,完全就不顧薄涼。
薄涼微微笑著。
她總覺得有一個人在暗處盯著這一切,那一雙冰冽的視線,無處不在。她恨他,恨那個戴著鬼面具的男人。可是她也知道,有他在,他不會讓她出事的。至少,在她成功之前,他不會讓她出事。
谷風忍不住說:“大人,你這就讓他走了么?你不怕蒙面殺手又來。”
“這不是有你們么?本官相信你們的實力,好好表現啊,哈哈哈——”薄涼笑道,好像很久沒這么開心似的。
她的心里卻一團亂麻似的,那些怪笑不過就是掩飾。
那么繁雜的案子,各種殺手混在一起,她真的快要混亂了。到底都是因什么目的而來的呢?只要知道了動機,也就清楚了??墒撬ツ睦飳ふ覄訖C。
在懷蔭小小縣衙里,她可以一天處理十起雞鳴狗盜的小案子,甚至兇殺案,也不費力。可是,目前的案子,卻令她煩惱。殺手高來高去,不留痕跡,或者說根本不屑于留痕跡,怎么查?
“那個蜀王真是的,可真絕情啊。既然不想留下來保護,那好歹也可以留些蝦兵蝦將什么的嘛。這下可好了,跑得一個也不剩。還是豫王殿下好,回頭到京城,讓那豫王殿下找他算帳。”薄冰十分不高興。
薄涼卻云淡風清道:“罷了,走,本官相信谷師兄,也相信我爹的話,再懸的案子,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我們就去看看那些尸體吧。”
“你的意思,再回老路去。”谷風道。
“對!再回老路去!”薄涼一邊說著,一邊昂首闊步走在前頭。
等到薄涼走到很遠之后,這才感到奇怪,為什么自己腦海里會冒出這樣的念頭?
耳畔響著那個戴著鬼面具男人所說的話,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常戎父子設計給鬼門的,目的就是要滅了老是和他們作對,從他們手底下救走人的神秘組織。
她把這些話告訴了聶苻他們。
聶苻道:“的確有這個可能。如果這樣的說法,倒也順理成章。”
“那為什么先是幾個貪官死,后來又是一個清官死呢?”薄冰問道。
聶苻沉吟著道:“也有可能是這幾個貪官無足輕重,死了便死了,殺貪官,才更像是鬼門所為,之后,殺得紅了眼,順道排除異己,多殺幾個清官,再把這些帳統(tǒng)統(tǒng)算到鬼門身上去也未可知?;蛟S,可以再給鬼門扣一個要反朝廷的帽子,豈不是順理成章?”
薄涼點了點頭,贊賞道:“聶捕頭說得對,正是這句話,扣一個反朝廷的帽子。走,谷師兄,看你的了,看能不能在現場找出不一樣證據來。除了咽喉的傷略寬之外,可還有其他的證據。”
于是,他們出發(fā)了。
于路途中,薄涼真的接到了圣旨,親自欽點,升她為“提刑司”。大家都為她高興瘋了,也為豫王的重承諾而感到欣慰。
薄涼頂著新頭銜,所到之處,官員無不給予方便。于是,走訪了幾個地方,終于有了新的發(fā)現。
在魯崢、魯岫、鄭毅、方杰、方毅、黃懷忠、方勛的身上,都發(fā)現了新的相同的線索,那就是“暗夜之殤”里面的暗衛(wèi)們留下來的亮粉。
常威所統(tǒng)率的暗衛(wèi)是朝廷鷹犬,一向不可一世。他們華服美食,不亞于皇親貴族。暗衛(wèi)的制服十分漂亮挺括,身上所披的玄袍都繡著金鷹的圖案。而這些亮粉正是金鷹的翅羽上的鑲嵌之物。
原先,這些金粉星星點點灑在尸體的服飾上,并沒有怎么注意到。然而,自從被那個男人引導往“暗夜之殤”的暗衛(wèi)們身上想時,不自覺的就留神起來。
谷風的精細不可小覷,很快就發(fā)生了尸首上的共同之處,并且可能搭上暗衛(wèi)們的線索。
薄涼興奮異常。
不管暗衛(wèi)們是不是真兇,只要矛頭能直指常戎父子,那她都想揪住不放。
于是,薄涼很興奮的把這些沾了金粉的布片剪下來,并且包扎在袋子里,帶去京城,假如那宋文澤身上也有同樣的金粉,至少可以說明這種推論的正確性。
果然,不負所望,宋文澤身上也有。
薄涼等人于是帶著證據去豫王府尋找豫王幫忙,哪知道正在豫王爺的大門口,一行人突然受到突襲,暗衛(wèi)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薄涼一行人展開了攻擊。
武功高強的暗衛(wèi)們殺招凌厲,直取薄涼懷里的東西。
這么明目張膽的行徑,更加讓薄涼認定了那男人所說的就是實情,這案子就是常戎父子所為。
眼看這薄涼就要橫遭不測,聶苻和薄冰拼死一前一后將她夾在其中,左沖右突,極力突出重圍。
就在這時,豫王府的門突然伊丫一聲開了,薄涼等人不由自主全退進王府里的院子。此時,一個儒雅俊氣的華服男子走了出來,揮臂一個示意,所有王府侍衛(wèi)瞬間將薄涼等人團團圍住。
“且慢!”那男子厲喝,“狄英,你們敢在豫王府撒野,再鬧,也不能在本王府里殺人,否則,本王饒不了你們!”
薄涼愕然的看著那男子,耳畔聽得狄英立刻喝止眾暗衛(wèi),躬身施禮,飛身躍出墻外,消失得無影無蹤。
薄涼立即開口問道:“敢問閣下可是豫王夜珩?”
“正是,你——”豫王夜珩上下打量著薄涼,顯然不認識他。
薄涼苦笑:“原來,他真的不是豫王。”
“你說的是誰?”夜珩問道。
薄涼搖了搖頭:“不知道,他自稱四皇子豫王。王爺,如果他不是豫王,又會是誰?是王爺的兄弟,還是騙子?”
她想到玉珮,連忙取出來呈遞給豫王看:“下官乃柳蔭縣縣令薄涼,于查官員連環(huán)被殺案的路上邂逅此玉珮的主人,王爺可認得是誰,非要假冒你的名字不可。”
豫王令人接過玉珮一瞧,神色大變。
他凝神看著薄涼,冷厲的喝道:“你一個小小七品芝麻官,如何能得此物?莫非是個騙子?否則,憑你的身份,怎么會動用暗衛(wèi)來殺你,你究竟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