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面男人一見她起來,立刻向她走來,往下一壓,就將她壓逼在榻上。
他的兩只手撐在她肩膀兩側(cè),但眼睛卻離她只有一寸距離。
距離太近,薄涼想要看清她的五官,只怕會變成斗雞眼。于是,薄涼別過臉去,不想見到他。
“為什么救本官,本官受傷了,你千萬不要……”
薄涼一思及他有可能是要她實踐承諾的,不免全身繃緊,緊張兮兮的望著被單。
那男人將她的下巴扳過來,深邃的眼眸如漆墨似的,像冰冷的夜向她籠罩下來,那語氣也如以往一樣冷冽無比。
“誰讓你見到美男就犯花癡?你很需要男人么?”
“啊?”薄涼微怔。
這男人的話讓她不太明白。美男是誰?豫王夜珩么?就算是他,她又怎么犯花癡了?她又沒怎么樣。
她微呆的神情十分迷茫,一雙清澈的美眸霧朦朦的,櫻唇半張,男人見了,呼吸明顯濁重,他猛然低頭,狠狠擒住她小巧的菱唇,重重輾轉(zhuǎn)。
“嚶——”她喘不過氣來,嚶、嚀了一聲,隨后將自己受了箭傷的手抻開,不讓男人傷著。
“滾——”好不容易挪開被蹂足藺的唇,她激憤的迸出難得的抗拒,“我為什么要順從你?為什么要履行我的承諾?那萬兩黃金你收去了,我現(xiàn)在還是一個小小知縣,你憑什么……”
她的話再次被堵住,男人沒有給她發(fā)泄完忿恨不平的機會。
他一把掀起她的官袍,強行進(jìn)入,再用溫柔細(xì)致的吻,滋潤她緊繃的狀態(tài),直致她終于分泌出保護(hù)液為止……
到了末了,她情不自禁化被動為主動,極力調(diào)整自己去迎合……
當(dāng)一切平靜下來,她的腦子依舊一片空白,臉色泛起陣陣緋紅。
心底的羞愧如排山倒海而來,薄涼突然感覺自己像一個傻瓜,憑什么被他予取予求?憑什么這么作踐自己?憑什么相信他?
她恨自己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也恨自己的不反抗。因此,當(dāng)一切平靜下來時,告訴被撞擊成一片空白的腦子恢復(fù)幾分理智時,她立刻一腳踹向男人。
一向習(xí)慣了她的順從的男人沒防備,還真的給她踹中了腰際,那一刻,她恨自己怎么用的是腳,而不是刀。
然而,還未得意完,男人已經(jīng)抓住她的腳踝,用力往后一拉,這下子,姿勢又曖|昧了,她最柔嫩的地方正抵在他的堅實的小腹上,男人就勢壓了下去,制住那兩條攻擊過來的手臂,將它們高高握住拑制到她的頭頂上。
手臂上的箭傷又裂開了,她能感覺到血涌了出來,流到了被子上。
但沖動的魔鬼已經(jīng)征服了她,她狂怒的斥喝,如珠玉連炮似的:“我說的難道錯了么?我憑什么跟你交易?就因為你會殺死我么?好啊!來啊,你殺啊!如果不能為我爹報仇,我薄涼寧愿現(xiàn)在就死了,也好過被你污辱強!”
男人似乎也著惱了,面具下的那雙深邃眼眸像燃了火似的,猩紅一片:“該死的!你冷靜點,手臂還要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命都不要了,要手臂做什么?”薄涼難得任性了一回。
從小掩飾著性別,成為一個孜孜不倦趕考的書生,薄涼一直被迫活得勤奮而壓抑。誰也沒有想到,她只有在這個夜夜欺凌她的男人面前,才能這么任性。
“嗚嗚嗚——”她居然還脆弱的哭了起來。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yīng)。冰眸里的猩紅瞬間退卻了一些,眸色一沉,他放開了她,起身去取藥,親自替薄涼重新包扎。
薄涼還在抗拒,但怎及他力量大。
他冷冷道:“你怎么就認(rèn)為你還是一個小小知縣呢?沒有這起案子,你怎么可能遇上貴人?你這不就正在往京城的路上奔么?是誰規(guī)定一定要按部就班的一級一級往上升遷?即便現(xiàn)在就讓你當(dāng)懷蔭知府,你是想要再做多少年再往上升么?愚不可及!”
男人的話鎮(zhèn)住了薄涼。
她居然認(rèn)為他所說的挺有道理。仔細(xì)一想,確實如此。他所說的貴人就是豫王夜珩么?
“你是說豫王?”薄涼還是有點不明白,“可是,他只是奉旨查案,本官升不升遷,又不是他說了算。”
男人冷笑:“不管他是豫王,還是別的什么人,你相信本王的話,只管對他說,這件連環(huán)命案跨區(qū)域太大,你一個小小七品縣令沒有權(quán)利查案,必須讓他給你權(quán)利,封你為提刑官,讓你來查這件案子,你一定會交給他滿意答卷。”
“提刑官?。?rdquo;薄涼愣住,這個升遷之路可真是像閃電一樣快了。
根據(jù)大昊律法,這全國發(fā)生的所有刑事重案若是由提刑官復(fù)核定審之后,只需交由刑部備案。若能成真,這審案的權(quán)利,豈不是達(dá)到極點。
薄涼不禁雙目放光,早就忘記了掙扎。
“可是,人家憑什么同意?我與他只見了一面,憑什么他會答應(yīng)?”薄涼依舊不自信。
男人唇邊勾起一抹嘲諷:“就憑你天生會撩男人的本事!只見一面?只見一面他不是非要與你同一輛馬車么?只見一面本王不是……”
言至此,他戛然而止。
眸色一沉,不說話了,他站了起來,像是逃避什么似的離開了她的身子。
薄涼又是尷尬又是困惑。
但她不再發(fā)火了。
她坐了起來,一冷靜下來,才感到傷臂痛得要小命,痛到?jīng)]辦法去做更加深入的思考。
“我和他沒什么,”薄涼眉頭一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解釋,“就算他答應(yīng)了我的請求,也是因為他告訴我他求才若渴。并且,我可以感覺到他與常戎黨對敵。就憑這一點,我也愿意求他,和他站在同一邊。”
男人點頭道:“正是這話。所以,你盡管按照本王所要求的去做。若你將此案辦成,到時侯,或許可以討功,那就憑你的本事,看能不能留在京城為官了。并且,經(jīng)過這次謀刺,相信他也會提前回京城了。”
薄涼這才恍悟男人的打算。果真是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啊。
“你為何自稱‘本王’?莫非你是傳說中鬼門里的鬼王?”薄涼冷不丁問道。
男人冷冷的注視著薄涼:“不是!”
回答簡短有力,不容辯駁。
“真不是?”薄涼追問。
男人用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肯定道:“不是!”
“那么,你認(rèn)不認(rèn)為這幾個官員是被鬼門中人所殺呢?”薄涼盯著他的眼睛。
男人道:“看手法,的確像是鬼門中人所為??墒?,你別忘了,后來卻又死了御史中丞宋文澤。相信本王,這才是真正殺|戮的開始。”
“什么意思?”
“你們只憑兇手的劍身較寬,就斷定鬼門所為,不會太武斷了么?如果這個特征這么明顯,鬼門的人為什么要用?難道你們沒有想過,這會讓常戎黨利用么?”
薄涼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這些案子其實是‘暗夜之殤’所為,他們利用鬼門殺人的特征,有意模仿,讓人以為是鬼門所為?”
“這就需要你去查證了!”男人不置可否。
薄涼道:“可是這說不通??!如果是‘暗夜之殤’所為,為的又是什么?殺的官員全部都是他們的人。”
“正因為是他們的人,才更加不會使人懷疑。”男人分析道,“而且據(jù)本王所知,死的這些人雖然是貪官,可是在常戎父子眼里,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并且,不可否認(rèn)的一點是,鬼門的鬼王都曾經(jīng)從這些人手里救走過即將被處決的人犯。這樣查起來,鬼門也有殺他們的動機。”
薄涼微微頜首:“的確有幾分道理??墒?,為何‘暗夜之殤’要對付鬼門呢?”
“這不是明擺著鬼門與暗夜之殤作對么?對常戎來說,幾個不成氣侯的官員將領(lǐng)根本無足輕重,可是,一個逐漸壯大起來與之作對的組織顯然帶來的威脅感更多。”
薄涼深深嘆息:“如此一來,全說得通了。若是常戎父子所為,本官必然追查到底。”
“不錯。這不正是與你所求不謀而合么?你還猶豫什么?只管去找證據(jù)就夠了。只要能證明是常戎所為,你升官的日子還會遠(yuǎn)么?很快,你就能接觸到常戎和姬太后了。”男人的聲音依舊冷冽如冰。
薄涼盯著他,再次問道:“如何你對這些事情這么清楚?你……當(dāng)真不是鬼門的鬼王?”
男人似乎很無奈,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該走了。他們已經(jīng)開始四處尋找你了。記住本王所說的話。并且記住,不要和那個該死的什么王爺過從甚密,聽見沒有?”
“這與你無關(guān)吧?我們之間,只是交易!”薄涼說這句話,比男人更冷。
男人難得沒有辯解,可是死盯著薄涼的冰眸淬著利箭,像要射透她的心似的。
他陡然轉(zhuǎn)身離去。
這一回,沒有紫衣女子來帶她出去。
薄涼正大光明的走出了這間客棧。
彼時,聶苻、薄冰和谷風(fēng)跟隨著豫王去柳州尋找蜀王夜琛。誰知道正在半途中,就遇見夜琛帶著一隊兵馬前來接應(yīng)夜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