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再多一次廢話,扯開,果斷進入……
薄涼在迷迷糊糊之中被翻來倒去,她仿佛去到了天堂,又仿佛沉入了海底。
當四周驟寂,繡著狩獵圖的帳簾隨風拂來,輕撩著她紅潮未褪的小臉,她才慢慢感到一種身為獵物般羸弱的屈辱,慢慢的為方才不自覺發(fā)出的吟聲而羞愧不已。
她弓著身子,蜷縮在男人懷中。
此時的她,哪里是什么大人?分明就是一個受盡欺凌的小人兒。
男人低下頭,那雙嵌在面具上的冰瞳似乎充滿仇恨,恨火未熄,他突然俯頭,用力咬住薄涼半張的菱唇。
“啊——”薄涼受痛,雙眉立刻皺起,別過臉去,一雙手用力推開他,微喘著氣道,“你還想怎樣?這還不夠么?”
“不夠!”男人恨道,“本王恨不得吞噬了你!”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這么恨我?既然恨我,為什么又要幫我?”這句話,擱在薄涼心里良久,早就想問了。
“你勿須知道!”男人略顯煩躁,冰眸突然燃起嗜血的光芒,“你只要知道想要達成心愿,從今天開始,每天夜里亥時都來侍侯本王,連續(xù)一個月。但凡一天沒來,又得從頭開始算天數(shù),你自個掂量吧。”
薄涼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一個月?
還不被玩死?這男人瘋了。
“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薄涼得知道這一個月豁出去之后,究竟值不值。
“剛才,你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么?”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一聲,“放心,不會讓你吃虧。本王若想只欺負你,不幫你辦事,你不是也拿本王沒辦法么?從這點來說,你已經(jīng)賺了。”
薄涼心知肚明,咬著牙緘默不語。
看來,如第一次所言,不交易也得交易,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并且似乎,一切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控之中。
“你究竟要怎么做?”薄涼一邊問著,一邊在床上坐了起來,被咬破的唇有點疼腫的感覺,她伸手一拭,全是血。
那男人也坐了起來,漫不經(jīng)心的扯過一條帕子,替薄涼擦拭手指上的血跡。
而唇上的血絲,男人用手按住她的后腦勺,扳過來,深深舔、舐干凈,將那些血全都吞了過去。
薄涼微微發(fā)顫,想要推開他,卻發(fā)現(xiàn)身子依舊發(fā)軟,沒有半點兒力氣。
男人微勾唇角,詭譎的笑意居然顯現(xiàn)出致命的魅|惑:“薄涼,想做什么就去做,黃懷忠我們不需要了,本王會為你安排另外的升遷之路。懂了么?”
薄涼恍悟,雖然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可是她心底莫名其妙的相信了他。
“還有,把那個叫‘聶苻’的捕頭從你房間撤走,院子外的弓弩手也撤了,要交易就得有誠意。往后,自個來,別讓本王去找你!”
薄涼一驚,果然,他什么都了若指掌。
“拿著。”男人拉過她的小手,把一只塤擱在她掌心里,“會吹么?不會就學。以后找本王就吹塤曲,不要這么狂呼亂喊的。”
言畢,男人立刻起身下榻,迅速離開房間,果決如初見。
薄涼一顆心砰砰直跳,但還是趕緊穿上衣裳。
她剛落地,頭還是暈的,身子發(fā)軟。這時侯的薄涼才意識到房間里彌漫的香氣是有問題的。
他何必這么做?他所營造的氛圍是為了什么,為了不讓她感到特別難受么?
忽然,一個高挑纖細的女子出現(xiàn)了,一襲芙蓉色藕絲緞裙映襯得她特別婀娜多姿。她的臉上也戴著一付面具,但明顯,比那男人的面具可愛多了。
“薄大人,隨我出去。”她走過來,給薄涼戴上眼罩,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薄涼沒有抗拒,因為知道那沒有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感到自己又出現(xiàn)了蔭山之中。
“到了。”那女子簡潔的說了兩個字,隨即松開了手。
待薄涼摘下眼罩,那女子已經(jīng)不見了。
薄涼騎著馬回到了縣城里,身體里的不適感因為騎馬的動作而放大。想到接下來的交易,薄涼心中感到后怕,也隱隱生出一絲懷疑。
這,真的值得么?
幸好,待她回到縣衙,發(fā)現(xiàn)聶苻還沒有回來,否則,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跟聶苻解釋去了哪里。
可是,都已經(jīng)將至寅時,聶苻怎么還沒來呢?是那胭脂粉盒子有了下落么?
薄涼坐在房間里自斟自飲,將方才用來壯膽的余酒又喝了下去。
喝酒,也無非是為了麻痹自己。
從未想過,一向心高氣傲的自己,會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易。這樣的她,和尋芳閣里的那些姑娘有什么區(qū)別?
烈酒辣喉,也辣眼睛。
不知不覺中她的眼里已經(jīng)淚光婆娑,心酸難抑。淚眼朦朧中,她仿佛又看見了那具美好的不著一縷的身子,正在接受凌遲酷刑,三千多刀,每一刀,都像割在她心上似的。
“娘——”
她嚎啕大哭,哭完了又喝,直至醉得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
待她醒來時,已經(jīng)在床上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了一地的光芒,她的心瞬間锃亮。
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她整個人彈跳起來。
她迅速沖了出去,卻發(fā)現(xiàn)聶苻正躺在窗下的暖榻睡覺。從側面望去,那張俊朗的臉孔顯得特別立體。
薄涼瞬間清醒過來。
她看著身上的衣服,并沒有動過,也沒有換過,看起來,是聶苻回來之后,把自己抱到床上睡了,不過,他卻是正人君子,害怕自己難堪,就連披風,也沒有替自己取下。
聶苻……真是個忠心耿耿的好捕頭!難得的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卻依舊鞍前馬后,兢兢業(yè)業(yè)。
薄涼剎那對他產生了親人般的依賴之感,正如同對谷風一樣。
驀地,目光撞上了一對俊眸。
聶苻醒了!
“聶捕頭,昨夜你去了哪里?可查到什么線索?”為了避免聶苻問東問西,薄涼決定先發(fā)制人。
聶苻迅速坐起來,套上靴子,就走過來稟告:“啟稟大人,昨夜卑職去尋芳閣了。據(jù)查,黃子軒乃登徒浪子,花心大少,不僅和丁秀秀有私情,平日里,也時常瞞著趙敏兒去尋芳問柳。尋芳閣便是他常去的地方。”
“哦,”薄涼陷入沉思,“也就是說,這胭脂粉是尋芳閣里的相好送的?那他在尋芳閣里,最常找的姑娘是誰?”
“還有誰?依黃子軒的家世財富,接待他的就是尋芳閣的紅姐兒秋娘!”聶苻答道。
“秋娘?”薄涼立刻想起來,“對!是秋娘!未見其人,倒是常聞其名。秋娘據(jù)說長得傾國傾城,心氣兒也高,一|夜便得五百兩銀子,那黃子軒舍得花么?”
聶苻答道:“自然舍得。黃子軒最是在這些事上用心。只因查出黃子軒常去找秋娘,便拿著胭脂盒子去尋芳閣問,那秋娘一眼就認出來了,說是她的,那胭脂盒是自個特制的,上頭刻著一株秋海棠。”
“那為何黃子軒不去隨便店里買一個,偏要秋娘的轉送給丁秀秀呢?”薄涼問道。
聶苻道:“秋娘識貨,用的都是最貴最好的,他順手要了一個,既省心又省事。”
薄涼嘆道:“如此說來,真是替丁秀秀不值。枉她一片真心,卻向著溝渠。”
聶苻點頭道:“確實如此。要不要提秋娘來問問。”
“自然要,她是人證,”薄涼立刻答道,“另外,再去查天仙子的來源,有了胭脂來歷,若再有天仙子的出處,那黃懷忠自然無話可說!”
“是!”聶苻領命。
“另外——”薄涼盡量平心靜氣的吩咐,“從今夜開始,你不必在這里守夜了,院子里潛伏的弓弩手也可以撤了。”
聶苻定定地盯著薄涼被咬破而微腫的菱唇,欲言又止。
薄涼一瞬不瞬的盯著聶苻,全身上下寫滿了防備。
聶苻終于咽下心頭的疑問,悶聲答了句:“是!”
“還有,”薄涼緊咬了下唇,吩咐,“本官已經(jīng)決定還丁秀秀一個公道,所以,你看看,有沒有可能把那萬兩黃金從黃府里拿回來呢?”
聶苻搖頭道:“很難!那黃大人為了威脅你,肯定把萬兩黃金藏起來了。何況州府戒備森嚴,護衛(wèi)豈止是縣衙的兩倍,高手如云。闖進去不難,逃走也不難,最難的是找到萬兩黃金,并且成功的把它運走。”
薄涼輕嘆:“是啊,并不輕?。?rdquo;
“嗖——”
突然,一記飛鏢閃電般射過來,恰從聶苻耳際刮過,直接射在柱子上。
聶苻第一反應,先是護住了薄涼。
薄涼先是吃驚不小,隨后看見鏢尖下的紙條,知道只是遞信,便沉下心,徑自走了過去,想拔,卻拔不出來,那飛鏢實在刺得太深了。
聶苻幫她拔出來,將紙條遞給薄涼。
薄涼一看,心頭一懔。
是他!
聶苻見薄涼發(fā)愣,從她指間將紙條抽走,展開一閱,只見上面寫道:“萬兩黃金已經(jīng)收回,放手去做吧,做你想做的事!”
薄涼見此,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到心里沉甸甸的,這么說來,晚上的約必是赴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