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怎么樣了?查出什么?”
薄涼三步并作兩步奔了上去,跪伏在薄隱尸身旁,急切切地問道。
好半天,谷風沒有答話。
薄涼仰起臉,目光正觸著他困惑質(zhì)疑的俊眸,心里格登了一下。
谷風既是衙門仵作,也是薄涼師兄。
谷風的爹是益古藥房掌柜谷敬梓,當年冤案發(fā)生時,正是谷敬梓救了薄隱父女三人。薄隱為了報恩,將谷風收為徒兒,把數(shù)十年的醫(yī)術(shù)悉數(shù)傳授給谷風。
谷風和薄涼,一個學醫(yī),一個讀書,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薄隱和谷敬梓也成為莫逆之交。
沒料到,薄隱卻突然意外死去了。
深得薄隱真?zhèn)鞯墓蕊L一眼就看穿了薄涼經(jīng)歷了什么,臟亂不堪的官袍,小臉和脖頸不及掩飾的傷痕,都令谷風雙眉緊鎖。
“你……”
“不要管本官,本官只問你,驗尸情況如何?”
因為心虛,薄涼的反應過于緊張了。
給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男子允下一年的時間,沒有時間容她悲秋悼月,自憐自艾了。
“薄隱,男,四十二歲。脖子上有勒痕。尸身有鞭痕。然而皆非致命傷。致命傷系脖子上的傷口。傷口細長如線,約十公分,似為尖銳薄片所傷,深達八公分,咽脈盡斷。尸斑明顯可見,此時為秋季,根據(jù)尸溫推斷,死亡時間為三個時辰之前。”
谷風熟知薄涼脾氣,不便在此時廢話,公事公辦,四平八穩(wěn)地陳述完,就合上記錄,一瞬不瞬地盯著薄涼:“尸檢所得就這么多。至于分析,那還是你的強項。”
薄涼撇了撇嘴,仰頭盯著角樓上的檐角,淚花在眸底閃爍。
此時,聶苻人隨聲至,低聲稟告:“薄大人,所有房間和人員都查過了,并無任何細索。”
“至于兇器,四下搜了幾遍,也沒見著,連血跡亦沒有。”薄冰也快步走了過來,在尸身旁跪了下去,默默飲泣。
薄涼微微閉目,淚水沿著緊閉的睫毛滾落。
她早知不會有什么線索。若有,被擄去的這兩三個時辰,該滅跡的都滅了吧。
何況,在她心里,認定的兇手,從來只有一個!
“爹,你安息吧,兒子一定替你報仇!”
薄涼正經(jīng)跪好,“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把頭都磕破了。
谷風連忙拽住她,不讓她胡來。
三天后,薄隱出殯之日,悲風陣陣,卷得紙錢灰四處亂飛,既迷離且嗆人。
薄涼、薄冰和谷家父子都在墳前哭成了淚人兒。
那夜,黑貓在院子里叫得像嬰兒啼哭一般,為懸滿白燈籠的院子憑添幾分詭譎氣息。薄涼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成寐,驀然,她感到榻前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啊……”她驚坐起來,“是你……來……”
“人”還未及喊出來,她已經(jīng)又被打暈了。
薄涼幽幽醒轉(zhuǎn)時,猶如身在深海浮沉,正尋不到岸時,突然一個泰山壓頂,被一個大大的懷抱納進健碩的胸膛。
一雙矯健的大長腿立即跨上來,她瞬間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