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勤看著曹夢琦,再轉(zhuǎn)過來輕輕梳理曹清清的鬢角,曹清清雖然忘記了很多人,但是對劉勤的親密舉動卻一點都沒有排斥,反而還像個溫順的羔羊,信任地看著劉勤。
“我虧欠你娘很多,也虧欠你,以后我會好好補償你們的。”劉勤平靜地說道。
曹夢琦笑了,也許這個問題太難啟齒,但男人之間,根本不需要把事情說得這么明確,有這句承諾就夠了。
運河上靜悄悄的,劉勤帶著船隊先離開了,曹夢琦偎依在曹清清的腿上,曹清清依然像是小時候一般,撫摸著曹夢琦的肩膀,兩母子安靜地享受這難得的靜謐。
李汶劍今個提著罐子,下來船來到集子上買些補給的東西,走過茶館的時候就聽到里面的說書先生一聲喝到:“那人定眼一看,運河上緩緩地駛過來一艘大船,這大船高大工整,就像是天人駕駛的,那趕考秀才以為自己花了眼,用力地揉著,卻不想那船片刻就到了眼前。”
“只見穿上一個身穿白衣的天將,對著秀才道:‘何人有難?’秀才連忙跪下,‘求天兵幫忙!’天兵二話不說就用法力拉起了沉在水中的船,秀才當場就感恩流涕。”
“天兵天船轉(zhuǎn)眼要走,秀才感恩道:‘敢問天兵是何方神圣?’,天兵直言:‘我乃這通州運河守護神,因講你有難,故來幫忙,鄙姓劉。’”
“原來是劉天兵,秀才對著運河磕頭,一抬頭,那天兵早就駕著船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下面茶館的叫好聲一片。
李汶劍聽得覺得新奇,就找來一塊茶幾坐下,聽到眾人問道:“那天兵天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先生?”
說書先生故作神秘地沉吟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那就是真的嘍。”
“肯定是真的??!我二嬸的娃前天出去就是剛好碰上了淤泥,眼看船就要沉了,還好有人來把他給救上去了。”
“沒報告官府嗎?”
“哎呀,官府等船沉了,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來,這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那是,還好有天兵,看來這劉天兵可是我們通州運河的守護神啊!”
“肯定的!”
.........
李汶劍聽著茶館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覺得很是開心,什么天兵天將,能幫到人就夠了,這還多虧了曹夢琦。
收拾一下東西,留下點茶錢,李汶劍提著東西愉快地往碼頭方向走,心里想著,今天賣了新鮮的豬蹄和鮮肉,回去來燉一碗紅燒肉,大伙開開葷。
走到碼頭就見到碼頭邊一群衣著鮮艷的人站在旁邊。
李汶劍見到這群人中間站著一個妙齡女子,這女子還自己的年齡相仿,不過樣貌粉嫩,身上穿的衣裳華麗,尤其一雙大眼睛,流光溢彩,有種顧盼生輝的感覺。
不知不覺李汶劍多看了兩眼,那女孩也看到了李汶劍,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屑地把頭撇向一邊。
李汶劍見此,連忙低頭轉(zhuǎn)身離開,可見到那群人拉著王歌過來了。
這個小姐李汶劍不認識,但是王歌,李汶劍是熟悉的,之前去找曹夢琦,經(jīng)??吹剿?,所以不知覺地站在一旁看過去。
“小姐,這個就是碼頭的工頭,之前曹夢琦就在這里干活。”
曹夢琦,聽到這三個字,李汶劍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說,那個曹夢琦去哪里了?”那個小姐不客氣地問道。
王歌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雖然這小姐的家丁不少,來勢沖沖,但是畢竟面對的是一個小年輕,就慢悠悠地問道:“這位小姐是何方人士,這樣問人的?”
那小姐顯然沒意識到王歌會反問自己,“哼”的一聲,向一旁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那群家丁就撲上去,一個巴掌打了過去。
這一巴掌不僅嚇壞了李汶劍,也把王歌給驚呆了,他捂著自己的一邊臉蛋,“你,你,你,你這小姑娘怎么打人??!”
“打你怎么了,你還想嚇唬我不成?呵呵,一個碼頭的小工頭,我屈婉兒打就打了,怎么樣?!”
王歌腦海里迅速的想著,通州姓屈的大戶人家,究竟什么樣的人才能不把這一個碼頭的工頭放在眼里,可是腦海里怎么也沒有想到通州還有這樣大口氣的姓屈的人家,心里一口氣憋不住,大聲喊道:“好啊,你囂張,就不要怪我了,我也讓你這小丫頭看看小工頭也不是好熱的。”
那小姐顯然沒有把王歌放在眼里,不屑地踱到一邊,對著自己的家丁嚷嚷,“找個人都不會!我屈家白養(yǎng)你們了!”
王歌大聲吆喝一聲,驗糧樓里的人就沖出來了,一群幫工也跟了出來,一群人把那小姐和家丁圍在中間。
見到這架勢,李汶劍都有些害怕了,畢竟是一群身強力壯的男人,連那些家丁都有些臉色變樣,可是中間的小姐卻只是鼻子里“哼”的一聲,“怎么?仗著人多就想欺負我?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屈婉兒在天津有人敢動我一根指頭?!你們要是不想活命的話就盡管上來,我保證,我要少一根頭發(fā),你們不要說沒飯吃,你們?nèi)叶紕e想好過。”
一個圍著的官兵,是驗糧樓的阿樂不屑地說,“好大的口氣!你以為這里是天津啊,這里是通州!你那什么家再有本事也沒辦法伸手到通州!”
本來一群幫工已經(jīng)被這小姑娘的架勢嚇到了,畢竟大家都沒權(quán)沒勢的,真的惹了大戶人家還真的吃不了兜著走,可一聽阿樂這話,就覺得有道理,底氣也足了,在一邊吆喝,“對啊,有本事別跑來我們通州??!”
“就是就是。”
中間的小姐倒是沒有想到這群人這么不識相,要知道以前她只要這么一說,其他人一定是俯首稱臣,可是這群不識相的幫工,竟然還敢取笑自己,氣得臉都紅了,但是嘴上還是不饒人,“好啊,有膽你們就上來,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群人“哈哈”大笑,覺得小姑娘不知量力,但是笑歸笑,卻沒有人上前。
王歌把小姑娘的話停在腦里,他倒不是怕小姑娘口中的屈家,而是他想到十幾年前那個遠嫁到天津的女人,那個婆家就是屈家,也不知道這屈家和那個屈家是不是同一個家族。
“姑娘,你的天津屈家是哪一個屈家?”王歌上前問道。
屈婉兒正不知道怎么收拾,一見王歌詢問,底氣十足的叫道:“天津敢稱為屈家的還有哪里?!自然只有一個天津的百年家族屈家!怎么樣,怕了吧!你們好好把曹夢琦給我找不出來,我就算了,不然我?guī)瞬鹆四銈兊拇a頭!”
后半部分拆樓的話,王歌沒有在意,他聽出來了,這個小姑娘是天津屈家的人,要來找曹夢琦!曹夢琦,也不知道這小子怎么惹到了這樣的大小姐!
“曹夢琦,小姐怎么會找他?那小子不知道啊,以前在這里干過,現(xiàn)在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王歌攤手說道,他心里還是護著曹夢琦,這小姑娘來者不善,還一副囂張的樣子,還是不要說太多。
其他的人哪里聽不出王歌的話里的意思,和這小姑娘比,大家都不自覺地把曹夢琦當做了自己的人,這種情況當然還是先保護自己的人重要,都異口同聲地說道:“沒錯沒錯,早走了,也不知道卻哪里了!”
屈婉兒聽了這話,狠狠地瞪著身邊的一個家丁,家丁委屈地說:“小姐,我也不知道,是我一個跑船的親戚說在這碼頭看到姓曹的那小子在這碼頭做事,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小姐!”
“回去再和你算賬!”屈婉兒低聲說道,家丁的臉色發(fā)白,其他人也心生畏懼。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嘀咕,這小姑娘可真不好惹,如此嬌慣!
“哼,那曹夢琦來通州能去哪里?還不是去他那已經(jīng)衰落的曹家,走我們?nèi)ゲ芨宜?,我就不信找不到?rdquo;屈婉兒說道。
曹家?在通州姓曹的不少,但是要說衰落的曹家,王歌腦海里只有一個,那就是曹清清的娘家!
再一想到這個自稱天津屈家的小姑娘,王歌不禁脫口而出,“你是說的曹家是否和曹清清有關(guān)?”
屈婉兒沒想到在這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碼頭還有人會知道“曹清清”這三個字,疑惑地看著王歌,“你怎么知道我伯母的閨名?”
“伯母?”
“是啊,我伯母,曹夢琦的娘親!”
“曹夢琦的娘親!”王歌的腦海里只有這幾個字,難怪他一看到曹夢琦就覺得這人長得如此眼熟,可是那段不堪的歷史,使得王歌不想去深思,可現(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王歌的眼里寫滿了震驚。
“你認識我伯母,那你知道曹夢琦在那里?”屈婉兒上前問道。
驗糧樓里的幾個人看王歌的眼神不對,那小姑娘又咄咄逼人,就連忙拉過王歌,說道:“這曹家是以前通州第一商戶,我們通州幾個人沒聽過,你去路上打聽一下,不就都知道了。”
屈婉兒琢磨一下,這話說得也有點道理,看王歌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必當年和伯母曹清清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女人,在家族里就是一個恥辱,和別人有關(guān)系也不足為怪,還好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死了。不過就是這曹夢琦,竟然敢一聲不響地就走了!這口氣咽不下!
“走!”屈婉兒冷冷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