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沉,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涌上我的心頭,我明明記得剛才進入這房子的時候公交大叔都還跟在我的身后,為什么這眨眼之間他就消失了。
“大叔?喂大叔你別開玩笑,你在哪里?”
我轉過身,對著身后那空蕩蕩的四周大喊,卻一連喊了好久都沒有聽到有絲毫的回應。
我急忙從這個院子跑到了外面,然后打著手電四處尋找那公交大叔的身影,但是足足找了十幾分鐘,卻依然沒有找到那公交大叔。
最后我站在原地,陰冷的寒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我感覺全身冷的出奇,我下意識的就要朝著這村子的外面跑,但是在跑了一段之后我卻驚恐的發(fā)現,我他媽居然在這個時候迷路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鎮(zhèn)定,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不遠處有一道亮光照射過來,如今在這死人村,就我和這公交大叔手中有手電,我心頭一喜,心想一定是公交大叔在那邊,于是我急忙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不過那亮光看起來并不遠,但是當我真正朝著那邊移動的時候卻發(fā)現遠的出奇,我足足走了有大半個小時,卻發(fā)現那亮光總會出現在我前方幾百米的距離,但是我卻一直不能靠近它。
我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與此同時,我咬破了自己左手中指,隨時準備在自己的右手掌上畫符。
這東門村二十年前一夜之間死了這么多人,在這村子里遇上些孤魂野鬼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所以現在我?guī)缀蹩梢源_定,我是撞上臟東西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吹鎖啦的聲音,這個鎖啦聲聽起來很是奇怪,因為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音調夾雜在一起的。
其中一種音調是辦婚事時候才會吹的音樂,充滿了喜慶,另外一種在而是辦喪事的時候才會吹的音樂,聽起來格外的憂傷,當這兩種聲音夾雜在一起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非常詭異驚悚的感覺。
這聲音正是從那亮光處傳來的,它就好像有著一種特殊的魔力,正吸引著我朝著那邊不斷的靠近。
說來也怪,在這聲音的引誘之下,我發(fā)現我離那亮光越來越近,不過當我真正走進那亮光處的時候,我卻發(fā)現那亮光和吹鎖啦的聲音突然消失。
我用著手電朝著前方一照,發(fā)現這是一家殘垣斷壁般的四合院,院子里面擺著十幾張布滿灰塵的桌子,桌子上還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破碗,與此同時,在其中一張桌子上面,我看到了那銹跡斑斑的鎖啦和已經完全破掉的大鼓。
一股疑惑瞬間襲上我的心頭,看這樣子,二十年前東門村的人在跳水庫的那一晚,這里似乎正在辦一場酒席,而這酒席在辦到一半的時候,這里的人也是接到了某種召喚,然后所有人都從這里走了出去,和這村子里面的其他人一起前往東門水庫,也就是在這晚,這東門村全村三百多口人,成群結隊的跳到了水庫里面淹死,從一個繁榮鼎盛的村子,變成了那讓人聞風喪膽的死人村!
越想到這些,我愈加的感覺到背脊骨一陣發(fā)涼,正當我還在思索剛才的那亮光和嗩吶聲到底是不是從這里傳來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
我猛地轉過頭,還以為是公交大叔找過來了,但是轉過去之后我卻發(fā)現身后依然是空空蕩蕩,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我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就在我想畫出掌心雷拍向虛空之際,那剛才消失的嗩吶聲卻是又一次響了起來,而且這次這個聲音聽起來很嘈雜,就好像是在我耳邊吹出來的一樣。
伴隨這一陣的嗩吶聲,我甚至還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以及推杯換盞的聲音。
我心頭一顫,感覺自己的背后很是不對勁,我忍著內心的恐懼緩緩的轉過身去,接下來所看到的一幕,卻是徹底的讓我傻了眼。
我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雙眼,真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但是眼前我所看到的這一幕,卻是太真實了。
原本布滿灰塵、千瘡百孔的桌椅在這個時候煥然一新,那桌上還擺滿了雞鴨魚各式各樣的酒菜,同時這院子里面到處都掛著剪紙,而那大門和窗戶上面,也都貼著那用紙剪成的喜字,不過很詭異的是,那些剪紙和喜字,全都是白色的。
一共十幾張桌子,每一張桌前都坐滿了人,他們全都是穿著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衣服,此時正在聊天或者吃飯喝酒。
這一瞬間,我懷疑我是不是穿越到了二十年前,親眼見到了當年那個晚上,這戶人家在這里擺酒席的場景。
雖然在來之前,公交大叔曾再三叮囑過我,在來到這死人村之后,無論我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因為那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但是此時的我,卻是徹徹底底的被眼前的這一幕所鎮(zhèn)住。
這里的每一個人、每一個聲音、每一個畫面,都是那樣的真實,根本就不像是幻化出來的。
我下意識的朝著那院子里面走了進去,能夠很清晰的看清楚這里每一個人的臉,他們的動作甚至能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
我心里很是疑惑,這戶人家為何會在這大半夜辦酒席,而且這里張燈結彩的剪紙,為啥全都是白色?
想到這里,我的腦海里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一個讓我感覺渾身發(fā)毛的想法頓時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里面:“冥婚,二十年前,東門村全村人跳水庫的那一晚,這家人居然在舉辦一場冥婚?”
我走在這些人的中央,他們的身體來來回回從我的身上穿過,他們看不到我,也摸不到我,這個時候反倒是我,有些像是那已經死去的鬼魂。
此時在我身旁,坐著兩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大媽,她們還燙著九十年代十分流行的大波浪卷,其中一個大媽正磕著瓜子,臉上帶著一種惋惜說道:“這老周家也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那小女兒未婚先孕就不說了,這眼看就要到臨盆了,居然出了這一茬子事!”
“可不是嗎。”另外一名大媽回答道:“眼看這預產期就要到了,居然被人給殺死了,這可是一尸兩命啊,還好姓吳那小子有良心,就算是小周如今死了,也愿意和她完成這樁婚姻,哎,那婚禮馬上就開始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說完,這兩名大媽便一前一后朝著對面的堂屋走去,此時堂屋那邊,再次傳來吹嗩吶的聲音。
我心頭隱約間感覺有些發(fā)毛,看樣子這里果然是在進行一樁冥婚,而且更加詭異的是,一般的冥婚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舉行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像這樣大辦酒席,而現在這里的情況看來,這家人卻是足足請了有十幾桌人。
出于好奇,我也跟著這兩名大媽,朝著那堂屋方向走去。
剛走到門口,我便看到了那堂屋的正中央正放著一口棺材,棺材里面則是躺著一個額頭上貼著黃符,大著肚子的年輕女尸,她此時穿著一身嫁衣,但是那嫁衣卻是黑色的。
而在這棺材的旁邊,則是背對著我站著一名年輕的男子,他同樣是穿著新郎服,也是黑色的,看著那個年輕男子的背影,我越看越感覺熟悉。
就在我盯著那邊入神之際,一個聲音從在那邊響起:“吉時已到,一拜天地!”
那年輕男子緩緩的將身子轉了過來,就在他要與那棺材中的女尸拜堂之際,他突然就轉過頭看向了我這邊,當看到男子那一張臉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了。
因為此時的我,很清晰的看到男子的那張臉,和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