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開始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在聽到左道因這句話之后還是嚇了一跳,我急忙問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會到我們棺材鋪里面提這種奇怪的要求。
左道因又一次在那碗里的銅錢上擺弄了幾下,他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不過卻沒有給我明說,只是讓我立馬去老王家的扎紙店,讓他幫我扎七口紙棺,而且紙棺必須用紅紙做,尺寸也要和真正的棺材一樣,棺木匠尺七尺三寸!
聽左道因這樣一說,我頓時明白過來啥叫不上漆的大紅棺材,直接用紅紙扎成的大紅紙棺,就不用上紅漆。
之后呢?
告訴那老王家,紙棺必須在一天之內完成,而且做完之后,得在棺中放一些碎紙屑,就好像真棺材中要放木屑一樣,然后讓他馬上把七口紙棺送到你家棺材鋪,等那女人來取。記住,到時候只能你一個人在場,之后你就把她當成普通的客人就行,至于價錢,該怎么談就怎么談,但是千萬不能讓她感覺到你已經發(fā)現她不是人。
“就這樣?”
“嗯,如果一切順利,這一劫你算是過了,如果你和她談崩了,馬上跑,然后再到這里來找我。”
“好。”
告辭了左道因,我第一時間來到了老王家的扎紙店。
當我來到這里的時候,這扎紙店還沒有打烊,此時王飛洋正在店內做這一套紙扎的靈房,這王飛洋是王老板的兒子,和我同年,以前我們經常一起玩,關系一直也還不錯。
見到我來,王飛洋放下了手中的活,向來不太愛笑的他對著咧了下嘴,問我什么時候從學?;貋淼模@大半夜的怎么跑他這來了。
我回答說回來好幾天了,之后也不廢話,立馬問王飛洋他爹有沒有在家。。
王飛洋回答說他爸媽去張家村送靈房過去了,一會就回來,然后就問我這緊張兮兮的有什么事。
于是,我第一時間將這幾天遇上的事情給王飛洋講了一遍,他在聽完之后神色也是變得凝重起來,我們這條街上大多都是干白事出生,所以對于那玩意也是抱有三分敬畏,絕對不會是無神論者。
因此,王飛洋也有些急了,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整出個臟東西來害你。
我回答說除非是有人嫉妒我長得帥,要不然我能得罪誰,更何況長得帥又不是我的錯,我也懶得和王飛揚瞎扯淡,直接問他他們這扎紙店能不能在一天的時間內扎出七口和真棺一樣大小的紙棺。
王飛洋思索片刻,回答說他們一家八口人,就連他二叔那兩個九歲的龍鳳胎弟妹都會扎紙,連夜做,應該能夠趕出來。
我聽后舒了一口氣,急忙說那行,等你爹回來了,你們馬上開始做,至于錢等我爺爺回來后再付。
王飛洋點了點頭,見事態(tài)嚴重,他當時就給他老爸打了電話過去,然后又叫上了他二叔家的那一對龍鳳胎弟妹,開始準備起來。
我在這里逗著王飛洋那對龍鳳胎弟妹玩了一會,一直到他父母送棺材回來之后才離開。
之后我也沒心情回棺材鋪,心里始終有些發(fā)毛,于是直接去了網吧,直到第二天傍晚,王飛洋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棺材糊好了,要不要給我送過去。
我說要,我現在在網吧,馬上就回去。
當我回到家里的時候,王飛洋已經將七口紙棺送到了我家的棺材鋪門前,之后又和我一起將那七口紙棺抬到了棺材鋪里面。
弄完一切之后,天色已經有些發(fā)暗,我心頭其實挺害怕的,很想讓王飛洋陪我一起,不過因為左道因強調在那女人來取棺材的時候必須是我一個人,所以也只能讓王飛洋先離開。
不過王飛洋的家離我這里并不遠,到時候如果真遇上了什么狀況,我一個電話過去他也能夠第一時間趕過來,想到這里我的心頭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前幾天那女人出現大概就是這個點,不過這天都快黑了也沒見她過來,我的心里突然變得很沒底,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會不會來。
一直到吃過晚飯之后,那女人依舊沒有來,我也不敢上床睡覺,就一直坐在大堂的那八仙桌上等著。
很快月亮已經高高的掛在了夜空中,我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八點了,我想今晚她應該不會來了吧。
一陣睡意襲來,我打了個哈欠,不打算繼續(xù)等了,我剛要起身去關門,突然響起的一個聲音讓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咚!咚咚咚!
我猛地轉過頭,就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
只見那整齊的擺放在大堂的七口紙棺棺蓋突然開始上下的跳動,像是有人努力想推開棺蓋從里面坐起來一樣。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這可是七口紙棺啊,先不說它為啥會突然跳動,光那和真實的棺材發(fā)出來一模一樣的聲音就足以把我嚇得半死。
我轉身就要跑,卻在這時身后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你跑什么?還不快來幫忙。
我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就看到那最中間的那口棺材旁站一個穿著紅色高領毛衣,緊身喇叭褲的女人!
我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就問那女人是什么時候來的?
那女人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用著一種很著急而且像是命令的口吻讓我趕快過去幫她。
她此時正背對著我,雙手用力的按住中間那口紙棺的棺蓋上面,像是在極力的阻止那棺材里面的玩意跳出來。
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時間去想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腦子一熱就朝著那邊沖了過去。
就在我離那女人還有一米左右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現了幻聽,我就聽到那女人的脖子上卻是突然發(fā)出了兩聲咔咔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緊接著我便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那女人的肩膀根本沒動,腦袋卻是一百八十度轉過來看向了我,那一張沒有五官,只有一張血紅色嘴巴的臉頓時嚇得我渾身寒毛都倒豎起來。
與此同時,她身后的七口紙棺棺蓋突然朝天飛了出去,七具我似曾相識的尸體猛地從棺材里面坐了起來。
我尖叫一聲,昏沉的腦子突然變得非常的清醒,我連續(xù)喘了好幾口粗氣,才發(fā)現原來這只是一個夢。
不過,我剛抹掉額頭上的汗珠,映入眼簾的一幕卻是讓我整顆心都咯噔了一下。....
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我居然躺在一口還沒有上漆的松木棺材里面,而且,在這棺材的周圍,那七口紙棺擺成了一個圈將我圍在中央,全都是棺頭對準我這邊。
我急忙從棺材里面跳了下來,我明明記得剛才我是坐在八仙桌上,什么時候睡棺材里了?還有,是誰把這七口紙棺擺成這樣的?
我腦子迷迷糊糊的,正想要把這些棺材歸回原位,卻聽到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像是出了什么事。
出于好奇,我第一時間打開了棺材鋪的卷葉門,就看到好多街坊正朝著街道的后方跑,我急忙拉住一個街坊問他們這大半夜的慌里慌張去干嘛。
那街坊一邊跑一邊說那邊扎紙店的老王家出大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問這街坊王家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街坊回答說具體的他也不清楚,反正聽說就在一個小時前,老王一家七口人,全吊死在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