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墨婉回去之后,還沒有冷靜下來,就被水雪珍給訓(xùn)了一頓。
“你又去找傾墨蘭了?”水雪珍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一樣,她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我……”傾墨婉抬起頭來,露出蒼白的面孔,水雪珍愣了愣,“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被嚇了的樣子?疑惑地看向杜鵑。
傾墨婉靠在水雪珍的懷里,身體漸漸回暖,輕輕搖了搖頭,不想多說。
水雪珍沒有再逼她,輕聲安撫著,等她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好好休息吧。”請了傾墨婉進(jìn)內(nèi)屋里躺下,水雪珍把杜鵑叫了出來。
在水雪珍的威嚴(yán)下,杜鵑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
杜鵑忐忑地說,“夫人,小姐她以為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傾墨蘭沒說什么?”
杜鵑搖搖頭,“沒有,二小姐只說院子里死了一只貓。”
小心地看著水雪珍,“夫人是擔(dān)心二小姐把這件事說出去嗎?”
“你有什么辦法嗎?”水雪珍反問了一句,杜鵑誠惶誠恐地低下頭,“奴婢不敢。”
水雪珍深沉的目光仿佛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杜鵑身上,“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奴婢不該在夫人面前亂動心思。”又補(bǔ)救了一句,“奴婢也是擔(dān)心大小姐。”
“我知道你對大小姐的忠心,所以……”
“夫人但憑吩咐。”
“以后大小姐有什么行動,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了嗎?”
“奴婢……知道了。”杜鵑猶豫著應(yīng)了,水雪珍給她的壓力在她答應(yīng)下來的一瞬間好像小了些。
“好好照顧大小姐,讓她暫時不用管這事。”
杜鵑送了水雪珍出去。
“夫人,要不要奴婢去蘭苑給傾墨蘭一點顏色瞧瞧?”月媽媽半瞇著的眼睛閃過一道暗芒,布滿皺紋的眼角透露著她的滄桑,還有混熟老練。
“傾墨蘭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那個傾墨蘭了,我在想她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是不是又在謀劃著什么。你暫時盯著蘭苑那邊,看看傾墨蘭有沒有什么動作。”之前那一次是她小看了傾墨蘭,以為這丫頭還是那副單純的傻模樣,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竟然有了這么多的心眼。
“是,奴婢明白。”怕是因為傾墨蘭之前那一出,讓夫人覺得傾墨蘭不簡單了。
傾墨蘭休養(yǎng)了兩日,身體就恢復(fù)了。
這兩日她就安靜地待在院子里,也沒有人來打擾,傾墨婉自從上次被她嚇跑之后,就沒了動靜。
秦鈺那日說要帶她們一起去買東西的事情還記得,等她們康復(fù)了,就來到了傾府。
傾墨姝收到消息就來找傾墨蘭了。
“二姐,太子殿下來了。”傾墨姝走進(jìn)屋里,“二姐,你怎么樣了?”
“我都好了,三妹你呢?四妹怎么樣?”
“我們也都沒事了。”傾墨姝定目看著她,“二姐,你知道那天是誰給我們下藥的嗎?”
“不是說是廚房那兩個婆子搞錯了嗎?”現(xiàn)在掌管傾家的是姨娘和三姨娘兩個人,兩人最近忙得很,水雪珍倒是清閑了下來,也如她所說的那般開始為傾少霆尋找一位合適的妻子。
正好傾汐也在,水雪珍就拉上了傾汐一起,似乎沒人覺得奇怪。但傾墨蘭知道傾汐也在為陸逸風(fēng)尋找妻子,所以兩人湊到一起,可以互相幫忙考究了。
兩人的關(guān)系無疑會變得更加親密。
“二姐你真的這么以為嗎?”傾墨姝故意道:“當(dāng)時她們可是一開口就咬定了是大姐指使她們這么做的。”
“我打聽過了,那天大姐不只是找了表哥,還讓大哥去請了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殿下才會出現(xiàn)的。”
傾墨蘭不說話地看著傾墨姝,似是不懂她說的這兩者有什么聯(lián)系。
傾墨姝只好繼續(xù)暗示,“這件事情說起來可能還要怪四妹,之前一天,四妹不小心把我們要去找表哥的事情告訴了大姐。”
傾墨姝是想引發(fā)她和傾墨婉的矛盾,傾墨蘭不是看不出來,但她豈會自愿去當(dāng)這把刀?
她笑了笑,“姨娘告訴我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三妹也別再說了。”
“讓大姐聽到可就不好了。”
傾墨姝皺了下眉,不想就這么完了,“二姐真的能忍嗎?”
“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別讓太子殿下等著。”帶著心竹徑直出了門,傾墨姝在后面惱怒地罵了一句,跟了上去。
“二姐,怎么了?”傾墨姝見傾墨蘭突然停下,疑惑地問。
傾墨蘭道:“我想起來有些東西忘記拿了,三妹你先去吧。”
傾墨姝狐疑地看了她幾眼,但什么都沒看出來,“二姐忘了什么?”
“銀子。”
“……”傾墨姝有些無語,不再理會傾墨蘭。
“三姐!”傾墨荷看見傾墨姝來了,忙迎了上去,挽住了傾墨姝的胳膊,和大姐待在一起她太害怕了,沒看見傾墨蘭的身影,她疑惑地問,“三姐呢?”
“三姐她……”傾墨姝看眼亭亭玉立的傾墨婉,“三姐她在換衣服呢。”偷偷往秦鈺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所有人都以為傾墨蘭是在為了秦鈺打扮。
傾墨婉微不可察地動了下眉,就那么想讓太子殿下注意到她嗎?收緊了拳頭,在心里深吸了幾口氣,才慢慢放松下來。
不一會兒傾墨蘭就過來了,還多了一個人,傾家的二少爺傾少霖。
傾墨蘭拉著傾少霖向秦鈺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
傾少霖靦腆地站在傾墨蘭的身邊,看著他的大哥還有幾個姐姐,都覺得很陌生。
傾墨蘭在四姨娘那邊也說了很久,才說動了四姨娘讓她帶著傾少霖出來的。四姨娘對待傾少霖一直很小心,她牢牢地把傾少霖抓在手邊,不讓他有任何一絲接觸到危險的機(jī)會。
可這對傾少霖來說,也變成了一種禁錮和束縛。
要她來說,傾少霖是二少爺,并沒有涉及到傾家誰的利益,他們幾個都是傾少霖的姐姐和哥哥,能對傾少霖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做什么?
四姨娘太過小心了!
這樣的母愛讓傾墨蘭欣羨。
看著傾少霖閃動的好奇目光,傾墨蘭就知道他肯定也是想出來的,四姨娘也是看出來了最后才會松口答應(yīng)的吧。
不是說忘記帶銀子嗎?怎么會把他給帶來了?傾墨姝疑惑地想著,不知道傾墨蘭在想些什么。
幾人和傾少霖的關(guān)系都不親近,打過招呼后就沒人管他了,傾少霖也就只敢站在傾墨蘭的身邊,好奇地偷偷地打量著那些他不熟悉的人和物。
傾墨婉打量了傾墨蘭幾眼,她穿著一件藍(lán)色的長裙,梳著平常的發(fā)髻,臉上的妝容業(yè)和平時無異,看起來并不想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
傾墨姝在騙她?明白過來后,她不由地瞪了傾墨姝一眼。
人都到齊了,一行人就出發(fā)了。
圍場狩獵活動不出意外,是每年都會舉行的,時間就在秋收前后。狩獵完畢,就要準(zhǔn)備入冬了。之后大部分動物進(jìn)入冬眠,能夠獵到的獵物就少了。
一般來說,女眷就是去露個臉,參加一下晚上的宴會就行了。
真正能夠進(jìn)到皇家圍場去狩獵的都是男子,但今年皇上為了選出太子妃,會有一些特別的安排。畢竟太子妃將來可能是要成為皇后的人,必須要有母儀天下的風(fēng)范。
皇上在那天會設(shè)置幾個隱藏的考驗,順利通過的人成為太子妃的機(jī)會也就更大。
傾墨蘭看了眼正盯著秦鈺看的傾墨婉,前世傾墨婉處心積慮,最后也如愿成為了太子妃,這一世她可不想傾墨婉過得如此順利。
圍場的馬具和箭支等都會準(zhǔn)備好的,其實她們要準(zhǔn)備的東西就只有一身衣服而已,另外還有什么表演的話,就是自己準(zhǔn)備的了。
傾家有四個女兒,以傾家的地位,直接去制衣坊請個人來府上量體裁衣便可,但她們有心想要出去外面逛逛,原本就有傾少霆和陸逸風(fēng)兩個人在,現(xiàn)在還有太子秦鈺,所以都是很放心的。
三個男子走在前面,傾少霆和陸逸風(fēng)各站在秦鈺一邊,傾墨婉占據(jù)了傾少霆身邊的位置,而傾墨蘭幾人就落在了后面。
傾墨蘭并不想去討好誰,尤其是秦鈺,他生性冷淡,就算是湊到他面前估計也說不上什么他能聽進(jìn)去的話。她帶著傾少霖在后面慢慢地走著,一邊看著街市上的熱鬧,難得的感到幾分清閑和輕松。
“怎么了?”傾墨蘭看傾少霖停了下來,順著他的目光過去,看見了一個擺著捏糖人的攤子,她便心領(lǐng)神會地帶著他過去賣了一個糖人。
傾少霖要了一個小豬形狀的,他拿在手上舍不得吃,看心竹掏出了銀子,他看著傾墨蘭問,“二姐你不要嗎?”
傾墨蘭笑了笑,“你吃就好了,二姐不喜歡吃這個。”她早就過了吃這些的年紀(jì)。
在傾墨蘭的注視下,傾少霖舔了一口小豬的腦袋,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開,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以前也喜歡吃甜的,后來就不喜歡了,因為什么樣的甜都蓋不住她心里的苦澀。
“好吃嗎?”
傾少霖羞澀地點了點頭。
傾墨姝回頭看向落在后面的兩人,拉住了想要叫他們的傾墨荷,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