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洛君終于回過神來,此時的她還是心事重重,根本沒聽清康大茂先前說了什么。
“洛君,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康大茂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沒事,不好意思各位,剛才走神了,你剛才問我什么?”沈洛君略顯尷尬的說。
“洛君,我是說如果可以,你們沈家也在窯灣鎮(zhèn)開一家分店,咱們兩家聯(lián)合起來,更容易查出瓷器走私團伙,就是你父親那邊不容易說動。”康大茂再次說道,他盯著身旁的沈洛君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我覺得這個辦法可行,父親那邊我自有辦法。”沈洛君自信的說道。
見沈洛君恢復了神志,眾人這才寬心,隨即,有人提議大伙一起舉杯共飲一杯,一杯飲罷,康大茂斟滿酒舉起酒杯準備敬旁邊的沈洛君一杯,說起來,這還是二人第一次舉杯同飲,只是沈洛君看著康大茂輕輕的搖了搖頭,只見她舉起一杯酒站起身慢慢彎下腰肢,恭恭敬敬的灑在地上澆成一個圓弧,眾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懵了。
“這杯酒敬師父,希望師父在天之靈保佑,抓住內(nèi)鬼殷弘緒成功搗毀瓷器走私團伙。”
沈洛君說著雙手捂著胸口,別人不知道,康大茂卻再清楚不過,沈洛君一直將那本高仿秘籍隨身攜帶就放在懷中,生怕弄丟了。
原來她剛才神情恍惚一直在想著師父余世年的事情,師父余世年臨死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高仿秘籍找回來,如今秘籍找回來了,沈洛君只希望早日將這本高仿秘籍交還給師父,以慰其在天之靈。
康大茂自然是知道沈洛君的心思,他在沈洛君耳邊小聲說道:“新店開業(yè)景德鎮(zhèn)那邊的貨源長期供貨好像還有些問題,我需要再過去和他們談一次,你明日要是有空就和我一同前往,順便拜祭一下余前輩。”
沈洛君聽了康大茂的話心中一暖,這正是她心中所想,能和康大茂一同前往景德鎮(zhèn)自然是最好了,她感激的看著康大茂,想著他們二人雖無夫妻之名早已有夫妻之實,不由得又臉紅了。
桌旁眾人看到此二人這般模樣自然心中有數(shù),二虎在一旁起哄,酒桌的氣氛瞬間高漲了起來,只是玲瓏和小花坐在桌前都是皺著眉頭,心中五味雜陳,兩人只想著酒席快些結(jié)束。
第二日,康大茂向父親訴說了自己的想法。
一是,確實要去景德鎮(zhèn)商談瓷器貨源事宜,二是,要去祭拜余世年。
康復吉聽兒子這么說當然支持,他也深感欣慰,畢竟,去世的余世年也是他的故交,去祭拜理所應當,他無暇同去只能讓兒子一并代勞。
當初余世年之所以對康大茂熱情也是得知康大茂是友人康復吉的兒子,就沖著這份上輩人的友情康大茂也該去祭拜。
事情商議既定,康大茂既代表他自己又代表父親康復吉決定前往景德鎮(zhèn)。
瓷器新店暫且由父親康復吉親自坐鎮(zhèn),具體事物還是由小花主持,物色購買豪宅的事全部交給了小花、二虎和玲瓏共同操辦。
康大茂和沈洛君二人坐船一路南下,到達鎮(zhèn)江府時二人下了船各自回家,康大茂去鎮(zhèn)江府的糧莊和瓷器店各交代了一番,又回到自家宅院,看到小花母親,他安慰著,小花只是暫時到窯灣鎮(zhèn)幫忙打理生意,那邊生意穩(wěn)定就把她調(diào)派回來,老人家要是想她了也可以隨時安排過去小住一段時間。
老人家還是很通情達理,她說自己不能走,要在這里給他們看好這個家,康大茂很感動,他明白這里已經(jīng)是自己的家了,這個家里有很多在他失憶時對他不離不棄的家人。
沈洛君也順利說服父親沈玉海在窯灣鎮(zhèn)開家沈家的瓷器分店,二人各自安排妥當之后便在鎮(zhèn)江府西津渡碼頭會合直接乘船西區(qū),直奔景德鎮(zhèn)。
余府門口,早已是殘垣斷壁,雜草叢生,一片蕭條景象,曾經(jīng)景德鎮(zhèn)民窯的領(lǐng)頭人物瞬間隕落了,是景德鎮(zhèn)的悲哀,更是中華名族瓷器界的遺憾。
沈洛君站在門口久久不肯離去,這里有她無數(shù)的青春歲月,當初在這里跟著師父無憂無慮的學習制作瓷器,現(xiàn)在想來,恍如隔世。
最后,康大茂摟著沈洛君還是離開了這個悲傷之地,二人買了祭品來到郊外半山腰余世年的墳前,沈洛君從懷里掏出那本高仿秘籍,她蹲在師父墳前將高仿秘籍當作紙錢全都給燒了,以此祭奠余世年。
從此,再沒有什么高仿秘籍,至于,殷弘緒那個卑鄙無恥的內(nèi)鬼沈洛君發(fā)誓總有一天要將那個家伙帶到師父墳前磕頭認錯。
兩人祭拜完之后在景德鎮(zhèn)停留了一日,在沈洛君的幫忙引薦下康大茂順利談攏了新店的貨源,順便沈洛君也談好了她家新店的貨源,簽訂合同之后他們也就沒了后顧之憂,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跟那些走私洋人和東瀛人長期斗爭的準備。
很快,窯灣鎮(zhèn)康家瓷器店和洋人殷弘緒開的瓷器店所在的繁華街道上又悄無聲息的開了一家瓷器店“沈瓷”沈瓷店鋪不小卻很低調(diào),他們完全沒有像康瓷那樣大張旗鼓,而是悶聲發(fā)大財,即使這樣,還是在窯灣鎮(zhèn)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這家店鋪的老板也是個美若天仙的奇女子,這人正是沈洛君,她此刻正在店里撥弄著算盤,她竟然親自打理這里的生意。
沈瓷就開在康家瓷器店的斜對面,雖說低調(diào),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要和對面的康家瓷器店搶生意,大有一爭高下的氣勢。
殷弘緒站在自家瓷器店門口,捏著下巴,瞇著眼睛望著不遠處的兩家瓷器店,他心中有些懵逼,這是什么情況?
按理說,那天晚上康大茂和沈洛君兩人已經(jīng)有了魚水之歡,他們應該聯(lián)手才對,看這架勢怎么好像還斗起來了呢?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朝店中的伙計一招手低聲耳語了幾句那伙計便朝沈瓷那邊跑了過去。
沒想到殷弘緒手下那伙計竟然跑到沈瓷去應聘伙計,經(jīng)過一個禮拜的打探他終于探聽明白了其中緣由,便突然從沈瓷消失了,他笑瞇瞇的回去復命。
殷弘緒丟給這伙計一錠銀子,那伙計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他趕緊把打探到的消息全都告訴殷弘緒。
原來沈洛君之所以要在康家瓷器店對面開店就是要對付康大茂,因為不久前沈洛君被下藥,康大茂趁人之危侵犯了沈洛君,沈洛君惱羞成怒差點砸了康家瓷器店,之后沈康兩家勢不兩立,她在對面開店就是要整垮康家。
殷弘緒聽完伙計打探回來的消息他仰天大笑。
“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康大茂你這是自作自受,看來我還有機會得到師姐沈洛君,雖然她已經(jīng)不是完璧之身,我又豈會在乎這些世俗觀念,因為我愛得是她這個人。”殷弘緒幸災樂禍的自我安慰道。
他如此得意,豈不知,這一切都是康大茂和沈洛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這一日,康復吉把兒子康大茂喊到面前告知自己要先行離開,京城那邊的糧食生意出了點小狀況,他要親自去一趟,洛河的生意也得他拿主意,靠水路來回傳遞消息還是太慢,從發(fā)出消息到得到消息,早已錯過了商業(yè)良機。
雖然父親嘴上說得輕描淡寫,康大茂當然知道,京城那邊的糧食生意出了點小狀況是不可能讓父親親自去一趟,他所料不錯的話,那邊肯定是出了大問題,只是父親不想讓他跟著擔心罷了。
他也知道父親擔起這么一個大家有多么的不容易,也就沒有挽留,這段時間應該是他和父親在一起相處融洽最長的一段時日了,突然要走了,他內(nèi)心還真有些不舍,只是這種情感作為一個男人他無法表達出來。
此刻,康大茂才真正體會到親人在一起的日子且過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