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一群人沖進來,都穿著西裝,陣仗很大,還真把我給嚇了一跳,聽到聲音的大先生和小司也都過來了。
我穿上衣服起來,看了一圈,找到了這群人的主事,他在人群中央,個頭挺高,身穿西裝,戴著墨鏡,看上去可能有四五十歲了,但是身上沒有暮氣,而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臉上盡是威嚴(yán)。
當(dāng)時我心中一怔,下意識的覺得,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向我這邊看過來,然后冷聲說道:“將葉寒帶走。”
“等一下!”大先生繃著臉,喊了一聲,走到我前面,將我護在身后,看著那說話的人,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帶走葉寒?”
“你沒資格知道。”那人完全不把大先生當(dāng)回事。
或許他的態(tài)度惹到了大先生,大先生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他還沒被人這樣無視,更強硬的說了一句:“我在這里,我看誰能把葉寒帶走。”
那人的氣勢絲毫不弱:“哼,狂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大先生瞅了一眼,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可不管你是人還是鬼,只要我在,就別想把葉寒帶走。”
小司也冷聲說了句:“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是在犯罪。”
這群人雖然多,可一點都不亂,自始至終,都沒有弄出一點動靜,只聽那個領(lǐng)頭在說話,完全等著他下命令,應(yīng)該是受過訓(xùn)練的。
那領(lǐng)頭的似乎沒了興趣,也不打算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轉(zhuǎn)過身去,說了句:“我在這里,就不是犯罪。”然后命令道:“動手,把葉寒帶走,誰敢阻攔,直接壓起來。”
得到命令,那些人要動手,張勇忽然沖到了前面,張開手臂攔下來,大吼一聲:“你做的孽還不夠多嗎?現(xiàn)在還要來這里,真的不怕遭報應(yīng)嗎?”
張勇的反應(yīng)嚇到了眾人,他們不敢再動,全都看向領(lǐng)頭的人。
領(lǐng)頭的人沉默片刻,說了句:“你不懂,快點讓開,這里沒你什么事。”
張勇聽到這話,整個人發(fā)瘋似的,眼睛都紅了,而且還流淚,哭嚎道:“張志河!你還是個人嗎?!你做了這些事情,晚上能睡著嗎?不會做噩夢嗎?”說完,他手中摸出來一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繼續(xù)道:“今天你別想動葉寒,更別想動這里的任何東西,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我直接懵了,看著反應(yīng)劇烈的張勇,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認(rèn)識這個人,還很熟悉,至于張志河是誰,我不知道,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終于,那人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張勇,而且他摘下了墨鏡,我看清楚了他的樣子。
確實是一個很威嚴(yán)的男人,冷目劍眉,面容冷冽,不怒自威,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可怕的人。
不過我回過神來,仔細瞧瞧,隱約覺得他的眉目竟然和張勇有那么幾分相像,似乎他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在威脅我?”那人看著張勇,聲音冷到極致。
張勇點頭,抹了把眼淚,回道:“沒錯,我就是在威脅我,但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我早就活夠了,每天晚上都做噩夢,這樣的日子我早過夠了,如果你不信,可以試一試。”
屋里面頓時一片寂靜,那個人似乎也被張勇給威脅住了,在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過了幾分鐘,他開口,語氣低了下去,道:“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會殺了葉寒,讓他好好活著,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你了解我,別再繼續(xù)挑戰(zhàn)我的權(quán)威了,否則誰都沒有好下場。”
這番話讓張勇遲疑了,他看了我一眼,又看看那個人,“撲通”一聲跪下來,哭著懇求道:“爸,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葉寒,別再作孽了,我愿意認(rèn)你,跟你回去,好好聽你的話,這里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插手了,好不好?”
這番話說的至情至深,聽到我心里一緊,不由得有些傷感。
可話里面的內(nèi)容卻更讓我震驚,張勇喊這個人爸,這個男人是張勇的父親,怪不得眉宇之間有些相似,竟然是這么回事。
我也終于知道,為什么張勇如此有面子,原來是有這么一個父親。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看的清楚,在張勇喊出爸這個字的時候,那個男人眼中閃過一道淚花,不過轉(zhuǎn)瞬即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低了頭,說道:“好,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再追究葉寒,你跟我回去吧。”
“那…她呢?”張勇忽然說了句奇怪的話,說完之后,整個人緊張起來,盯著自己的父親,好像很害怕。
他聽到這話,眼睛瞇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走了出去,接著,傳進來一句話:“我已經(jīng)請來了高人,現(xiàn)在正在毀滅她,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繼續(xù)活在這個世上。”
那些人都跟著離開了,沒再為難我。
可張勇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它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我和大先生,跪下去,求道:“大先生,葉寒,求求你們,快點去,快點去救狐娘,在祖墳地,再不去就危險了。”
我一聽張勇提到狐娘,想到剛才那人留下的那句話,知道狐娘肯定有危險了,趕緊拉著張勇問:“怎么回事?你說清楚啊。”
張勇道:“別問這么多了,快點先去祖墳地。”
我們趕緊跑著去了祖墳地,還沒等過去,我就感受到一股陰氣的寒意,現(xiàn)在明明是是秋天,卻讓我有了冬天的感覺。
大先生臉色凝重,說了句:“好重的陰氣,前面有場大戰(zhàn)。”
剛才那群人,此時正在祖墳地外站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祖墳地里面?zhèn)鞒鲫囮図憚勇?,不過里面一片漆黑,我也看不到發(fā)生了什么。
我大喊了一句:“狐娘!狐娘!”
或許是聽到了我的聲音,里面的黑氣一陣翻涌,很快出來了幾個身影。
其中一個正是狐娘,她的樣子有些狼狽,衣服有些破碎了,沾了灰塵,嘴角還有一縷鮮血,臉色慘白,喘著粗氣,拿著長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周圍有三個人將她包圍了起來,這三個人身上都穿著道袍,頭發(fā)很長,用木簪子挽著,手上拿著木劍、符紙以及拂塵等物,應(yīng)該是道行很深的道士。我雖然不懂得道行深淺,可從他們的狀態(tài)看,似乎比之前來的李道長兩個人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我清楚自己沖過去,也救不了狐娘,只能求大先生:“大先生,你救救狐娘,救救她啊。”
大先生臉色難看,說道:“這三個人是這一代茅山一門的主事人,道行極深,現(xiàn)在貿(mào)然過去,恐怕救不了狐娘,先等等再說。”
這個時候,張勇的父親,也就是張志河,他對那三個道士說了句:“三位道長,咱們趕時間,快點了解了吧,別耽誤時間了。”
那三個道士應(yīng)了一聲,準(zhǔn)備動手。
大先生站出去,喊了句:“三個道貌岸然的狗東西,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也不嫌丟人,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還整天吆喝什么名門正派,我看和邪魔外道沒什么兩樣。”
這話罵的夠難聽,果然引起了三個人的注意,他們看向大先生。
其中拿拂塵的那人開口說道:“古師弟,咱們的恩怨先不說,當(dāng)年你也曾是茅山一門的弟子,今日卻侮辱師門,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我怕心中一動,沒想到大先生還有這樣的身份。
大先生急性子,聽他這樣說,罵的更難聽了,“狗屎!老子在你們那里,你們整天和我講什么道義,不教我真本事,還打著正義的名號,將我給趕了出來,我和你們沒有半點關(guān)系,別說的我們好像很熟。”
另外一個手中拿劍的道士說了句:“師兄,今日不是來找古問天的,咱們先辦正事要緊,解決了這個孽障再說。”
他們重新將目光轉(zhuǎn)移到狐娘的身上,我著急了,就要沖過去,幫助狐娘。
可大先生緊緊抓著我,他這老頭,平日里看著年邁,力氣倒不小,我這一米八幾的個頭,竟然被他死死的按住了。
張勇卻好像比我還急,他沖到張志河那邊,大喊道:“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你放過狐娘,我求求你了。”
他的哀求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
而此時,那三個道士已經(jīng)動手了,他們?nèi)齻€人聯(lián)手,加上手上的法器,逼得狐娘只能后退,一直退到無路可退,只能硬挨他們?nèi)齻€的攻擊。
他們似乎有備而來,手上的法器對狐娘傷害很大,狐娘被打中,立刻會受傷,身上泛起一層黑氣,痛喊一聲,摔倒在地上。
如此下去,恐怕不一會兒,狐娘就會被殺死掉。
我看不下去了,腦袋一股熱血涌上腦袋,什么也不顧了,看著大先生,問:“大先生,你救不救狐娘?不救就放開我,我去救。”
大先生抬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罵道:“你去就他媽的等于去送死,等著,該出手,我會出手的,這小丫頭沒這么容易被殺掉。”
剛說完這句話,那道士的木劍刺進了狐娘的肚子上,她發(fā)出驚天的慘叫聲。
我的心好像被割裂了,很疼、很疼。
這個時候,張勇直接瘋了,拿出了那柄匕首,一下子刺在自己的肚子上,大喊一聲:“張?zhí)旌?,今天狐娘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活!我要你死了女兒,再死兒子,徹底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