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同甫聞言,身子一傾,差點沒坐穩(wěn),然后如同看著怪物般看著計樂。
“你知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嗎?癡人說夢話!”
傅同甫把手中的報紙用力一抖,只覺得面對的是一個白癡。
計樂輕輕一笑,也沒再說什么。雖然他只學(xué)到了他爺爺醫(yī)術(shù)的一兩成,但已知其精華,只不過平素沒有用心去研究而已,要想去治療某種病癥,只要他下些工夫加上體內(nèi)修為也并非不可治愈,所以他才如此一說。
傅同甫連他身份都不知道,只見他穿著寒磣,就認(rèn)定他是一個攀龍附鳳的窮小子,對他自然沒有多大熱情。又聽他口出狂言,沒當(dāng)場把他趕出去還算仁慈的。
沒一會,飯菜好了。
于巧珍熱情的招呼計樂上桌。她的態(tài)度跟傅同甫截然相反,甚至可以用熱情有加形容。
計樂對于母女倆的熱情也受之若飴,絲毫不見客氣。
傅同甫更是看著計樂不順眼,差點就當(dāng)場發(fā)作了。
一餐飯傅同甫強(qiáng)忍著吃了下去,等送走了計樂,再也忍不住,把茶杯一摔。
“這是哪里來的一個野小子,不懂禮數(shù),不知天高地厚!”
于巧珍母女倆嚇了一跳,傅勤雪更是小心翼翼的問道:“爸爸,我那位同學(xué)怎么得罪了你嗎?”
于巧珍拉了拉女兒,“人家只不過來吃頓飯,你用得著這樣嗎,嫌別人寒磣還是怎么著,你不是也窮過嗎?用得著這樣說別人嗎?”
“巧珍,你根本不懂,你知不知道他在我面前說了什么話嗎?他說能治好勤雪的哮喘病,這,這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為了傅勤雪的哮喘病,夫妻兩人不知找過多少名醫(yī),用過多少方法,都沒能治愈,傅同甫當(dāng)然不信計樂一個毛頭小子有這個能耐。
但于巧珍聽后眼里突然一亮,面露欣喜之色,“他真的這么說過?”
“他不這么說我能這么生氣嗎?”
“那你不早說,不然我把他留下來。”
傅同甫一愣,瞪著自己妻子不知道說什么了。
于巧珍一把抓住女兒的手,“勤雪,你明天再把你那個同學(xué)請來,語氣要客客氣氣的,順便替你爸跟他道個歉。”
傅同甫一聽,頓時叫道:“瘋了,你們瘋了。你們還真相信那小子有這能耐啊?”
于巧珍正色說道:“我們已經(jīng)替勤雪找過不少醫(yī)生了,甚至連迷信都信過,為什么就不能信一下那個小伙子,再說讓他試試對我們也沒什么損失,萬一他真的能徹底治好我們勤雪,豈不是好事。”
“就憑他,能有這個能耐嗎?”傅同甫冷笑道。
“好了,你們也不要爭了。”傅勤雪這時喊道,“我覺得到他不像一般的人,那天他救我時我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胸口就像被一道道針在刺,然后氣就通了。所以,我相信他!”
“既然你們都這么相信他,那好,明天我把市醫(yī)院最權(quán)威的醫(yī)生請來,見證一下他的奇跡!”傅同甫冷冷說道,然后摔門進(jìn)了房。
計樂離開傅家后也沒急著回戴宅,而是隨步走著,邊走邊思索著傅勤雪的病情。昨天手放在她胸口時已探查出了她的一些情況,已經(jīng)想出了治療的一個大致方法,但似乎真氣要修煉到化勁中期才行。
現(xiàn)在自己的境界還在化勁初期,雖隱隱有突破的感覺,但畢竟還是沒能突破。
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公園中。
此時早已圓月當(dāng)空,那一輪圓月如玉盤般掛在天空中,引星無數(shù)。
公園中雖然還有些人,但中心湖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計樂見湖中央有一個涼亭,不知不覺走了進(jìn)去。
頓時覺得渾身舒暢無比,湖水閃著粼光,把天上的景象都投射了出來,特別是那一輪圓圓的月盤,像極了一面圓鏡。
心如鏡,止如水!
計樂靈機(jī)一動,在涼亭中盤膝而坐。
無名功法運至周天,但不是用真氣沖關(guān),而是逆勢而下,如一個長途跋涉之人放棄了前面的路程而往回走。
這是一個回顧的過程,像極一個人拿著一面鏡子照著自身哪里有什么不妥之處。
此時他根本沒有察覺到,他胸前的那枚吊飾突然隱隱閃著紅光,如螢火蟲般忽閃忽閃的。
直到太陽冉冉升起,他突然猛地向外噴出一口氣。那氣如同白練般發(fā)出一道“嘶嘶”聲,飛到數(shù)米外才散掉。
計樂緩緩睜開眼睛,玄陰石也停止了閃爍。
噴氣如勁!
他終于練到了化勁中期。
計樂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后站起來抖了抖身子,他沒想到這么一坐就是一晚上了。
回戴宅也沒必要了,只好去學(xué)校了。
此時天初亮,公園還沒什么人,正準(zhǔn)備離開,卻見到一位身穿唐裝的老人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向涼亭這邊走來,應(yīng)該是晨練之人。
計樂見那老人步履飄逸精神矍鑠,體內(nèi)似乎也有氣息波動,不由停下了腳步。
那個小姑娘扎著一個馬尾辮容貌清秀無比,一雙眼睛水靈靈的。經(jīng)過計樂時,朝著計樂扮了一個鬼臉。
計樂微微一笑,正要離開。
忽然感到周圍多了不少氣息,并且在往這里聚攏。
果然沒一會,從四處躥出了一些人,把老人和小姑娘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
“段老頭,想不到今天會是你的忌日吧!”其中一個臉上有道猙獰傷疤的人叫囂道。
“來者何人?敢與我段門為敵!”老人絲毫不慌,握著小姑娘的手沉聲道。
傷疤臉哈哈直笑,接著寒聲說道:“段老頭,你難道忘了十年前被你打傷的羅烈嗎?”
段老頓時一下記起了,原來在十年前羅烈在段門行兇被段老擊成重傷而逃。想不到此人心思陰沉,潛修了十年來此尋仇。
“從今天起就再無段門!”
羅烈惡狠狠說道,然后手勢一揮,其余眾人如虎狼般撲向了老人。
那老人把小姑娘往外一推,不知是巧合還是怎么著,剛好推向了計樂那里。然后他一擺身子,頓時如同一頭復(fù)蘇的雄獅,哪還有半點老態(tài)。
一道道勁風(fēng)過后,那幾個一涌而上的人并沒有討著好處,全都掛了彩,有一兩個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聲。
老人也沒見得多好,臉已經(jīng)漲得通紅,花白的頭發(fā)散亂,身上的唐裝也撕爛了,氣息也有些紊亂了。
小姑娘見狀再也顧不得什么,含著淚大喊一聲:“太爺爺”,然后要往里沖。
計樂一把拉住了她。
這時,羅烈見段老頭進(jìn)入頹勢,知道機(jī)會來了,喊道:“段老頭,拿命來!”
然后使出了他最為得意的一記開碑手,他這一記開碑手練得足以轟開一座巨石,不然他也不會輕易出山。
他十年前被段老頭所敗,機(jī)緣巧合下拜在一名高人的門下,雖沒盡數(shù)得到真?zhèn)鞯沧阍诋?dāng)今武道上傲視一方。
但比之段老頭,他自知還差上一截,單打獨斗肯定不是段老頭的對手。但段老頭年事已高精力有限,所以特意網(wǎng)羅了一批手下來消磨他的精力,等他精力殆盡,自己潛修十年的一擊必能奪其性命。
只聽“嘭”一聲,手掌如同拍到鐵壁上,并且還是帶刺的鐵壁。
頓時鉆心的疼痛把整條手臂都刺麻了。
羅烈頓時一驚,定眼一看,卻發(fā)現(xiàn)并非拍在了段老頭身上,而是拍在了一個少年的掌上,而段老頭已被他拖到了身后。
這少年何時出的手?雖然之前他也看到了這個少年,但并沒有為懼,準(zhǔn)備結(jié)果段老頭后再來一一斬草。
但他離段老頭足有七八米遠(yuǎn),怎么一下就到了跟前。
雖有疑問,但遠(yuǎn)比不了此刻的震驚。
他已是暗勁巔峰的修為了,況且還是自己全力的一擊,卻被對方輕易接下了,而自己的手臂如同針刺般難受。
化勁?
這不可能,段老頭九十多歲也才只是化勁初期,自己的師兄天縱奇才也是到了三十歲才入的化勁,他一個小小少年哪能修煉成化勁,一定是他手掌藏有什么暗器。
如此一想,羅烈猙獰著毫不猶豫朝著計樂打出又一記開碑手,這一次也同樣用盡全力,而且還是朝著計樂的面門打去。
“找死!”計樂怒喝一聲,他見對方不知難而退還大下殺手,有些怒了,揚手就是一拳。
羅烈的那一掌還在半空中,胸口就挨了計樂那一拳,頓時胸口現(xiàn)出一個深深的拳印,身子一下子如斷線風(fēng)箏,向外飛出十來米才落了下來。
落下之后一臉驚愕地看著計樂,然后捂著胸口狂吐一口鮮血,眼睛睜得老大再也動彈不了了。
其余的人頓時傻了眼,哪還敢再動手,紛紛逃竄開了。
計樂也沒想到自己的這一拳有如此之威,從修煉功法到現(xiàn)在他都沒全力出過手,這次也只用了三分勁。
此時羅烈雖然沒死,但已經(jīng)形同一個廢人了。
其實計樂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氣境界跟別人的有些不同,一陰一陽兩股氣息在他體內(nèi)融合,形成了一道別具一格的真氣,比那些普通的修習(xí)者要精純得多,力道自然也大得多。
那個小姑娘瞪大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不可思議的張著嘴,叫道:“一拳超人嗎?”
段老咳嗽了幾聲,走到計樂跟前,抱拳道:“今日謝謝小兄弟的援手了。”
計樂輕輕一笑,“老先生不必客氣了,這不正好是你所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