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別墅大廳。
林小小坐在沙發(fā)上,一雙美眸死死地瞪著蘇澤,幾乎能夠噴出火來。
在她的對面,蘇澤臉上火辣辣的。他的額頭正中央起了一個很大的包,看上去有些滑稽。
而在林小小和蘇澤的中間,席安彤臉色也是紅彤彤地,時不時地,悄悄地瞄一眼蘇澤。
林小小將浴袍裹緊了一些,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蘇澤,坐到席安彤的旁邊,兩手捏著她的臉蛋成小籠包狀,道:“說,這個男人和你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突然會在你的房子里?我記得你房子里從來沒有男人的!”
席安彤抿著紅唇,快速瞟了一眼蘇澤,又急忙將視線移開,道:“他,他是我救命恩人。已經(jīng)打電話給管家說了,管家今天就要從她家里休假趕回來了。”
林小小滿臉狐疑地打量著蘇澤,眸子里滿是不信,問道:“救命恩人?彤彤,就他這樣看起來弱柳扶風(fēng)的,就比你強一點點,怎么可能是你救命恩人!你不要被人騙了!”
就這時,房子外面?zhèn)鱽眈R達(dá)熄火的聲音。
林小小沖蘇澤張牙舞爪了一陣,冷哼道:“許姐姐來了!彤彤,你不能太單純,現(xiàn)在的男的對你都居心不良。讓許姐姐趕他走吧,不要留他在這里。”
蘇澤心里暗叫不好。
林小小的話里說明一件事情,這個許姐姐非但是個人精,而且極受席家的喜愛。
若是待會她不贊成投資200萬華夏幣給自己,那到時候咋辦?
隨著一聲聲腳步聲敲擊著地面,終于,看到了那個出現(xiàn)在門口的身影。
蘇澤眼睛微微睜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女子,顏值只有“秀色可餐”可以來形容。
最關(guān)鍵的是,蘇澤原本以為林小小的胸部已經(jīng)很大了,待看到這個女子時,他才發(fā)現(xiàn),什么叫做人外有人了。
若說林小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鮮花,那么這個女子就是已經(jīng)熟透的蘋果。
林小小見女子走進來,笑著招手道:“許姐姐,你終于回來了,快幫我一起勸勸彤彤,將這個男人趕走。”
女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她只是走到席安彤的身邊,朝她微微一鞠躬,柔聲道:“大小姐,你給我發(fā)的信息我看到了,我也能理解大小姐的想法。”
席安彤剛剛恢復(fù)如常的臉色又變得火燒火燎的。
席安彤瞟了一眼蘇澤,舌頭有些打結(jié),兩只小手絞在一起,絞得手指頭發(fā)白,道:“那,那管家你,你怎么看?爸爸媽媽會同意嗎?”
女子站直身子,沖蘇澤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么,女子明明和顏悅色,可落在蘇澤的眼里,卻讓他覺得心驚肉跳的。
女子對席安彤道:“大小姐,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行嗎?”
“哦,哦,完全沒問題,爸爸媽媽也說了處理不了的事情就問問你。”席安彤道。
女子“嗯”了一聲,道:“謝謝大小姐信任。那么,這位先生,能否耽誤你一點時間,陪我出去聊一聊?”
蘇澤急忙站起身,女子很客套,一點都沒有林小小那般盛氣凌人的態(tài)勢。
可越是這樣,蘇澤心里越是說不出的一種驚慌。
他甚至希望她能夠霸道一些。
林小小沖蘇澤“哼”了一聲,挺了挺飽滿的山峰,以“王之蔑視”的神情對蘇澤道:“你死定了!”
蘇澤沖林小小翻了個白眼,這妞子也太得意忘形了。
她似乎忘記了,這可不是她的家,而是席安彤的家。
女子沖蘇澤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蘇澤往別墅外面走去。
蘇澤經(jīng)過席安彤的身邊,席安彤咬著嘴唇低聲道:“你,你別擔(dān)心,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心意了。”
蘇澤點了點頭。
兩個人來到別墅外面的花園,在花園里,幾個花農(nóng)正在給花圃松土。
女子擺了擺手,幾個花農(nóng)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轉(zhuǎn)身就走。
兩個人坐在花園的一張石桌子旁邊,女子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叫許幼晴,是這棟別墅的管家,平常負(fù)責(zé)照顧大小姐的日常起居。”
蘇澤沖許幼晴彎腰行了一禮,道:“我是蘇澤。”
許幼晴臉上掛著莫名的笑意,靜靜地看著蘇澤。
被盯了近一分鐘,蘇澤感覺如坐針氈,有些訕訕地問她道:“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臉上又沒有長花。”
“蘇澤,我在新聞上看過你的名字,而且,我如果猜想得沒錯,你就是那個人。”許幼晴從腰間掛著的一個黑色皮夾里拿出一張紙,放到桌子上,推給蘇澤,道:“說吧,你這樣接近大小姐到底為了什么?”
看著那張紙,蘇澤臉色發(fā)白。
紙張上面寫著蘇澤的一切信息,并且,還有一個債務(wù)人選項,那里赫然寫著“欠款伍仟肆佰叁拾貳萬”的字樣。
蘇澤感覺渾身發(fā)冷,嘴皮子打著哆嗦。
即使過去了十年,面對著這個數(shù)字,他依舊有些接受不了。
許幼晴沉默著看著蘇澤,許久,才道:“這個應(yīng)該是你的現(xiàn)狀吧?”
蘇澤耷拉著腦袋,許久,才平靜下來,沖許幼晴無力地點了點頭道:“對,這就是我現(xiàn)在的狀況。我爸媽的公司倒閉,然后他們跑得無影無蹤,留下這么一個爛攤子給我。”
“那你接近大小姐,不要告訴我,你第一次見到她就真的愿意為她而死。大小姐單純不經(jīng)世事,我可不一樣。”許幼晴沉著臉道。
蘇澤迎著許幼晴的目光,這個長得如此漂亮的人兒,果然是個人精。
長長地嘆了口氣,蘇澤知道,今天的事情只能跟許幼晴攤牌了。若是想通過席安彤來獲得那200萬華夏幣,根本不可能。
“正如你想的那樣,我確實不是真的愿意為她而死,我只是聽說她是席家繼承人之后,想著讓她給我投資200萬,我現(xiàn)在急需錢。”蘇澤苦笑道。
許幼晴疑惑地皺著黛眉道:“你沒有說實話。大小姐說你已經(jīng)跟他表白了,而且你在她面前發(fā)了很重的誓言,而且你確實也做到了。”
蘇澤一臉茫然地看著許幼晴,有些憤怒道:“我已經(jīng)實話實說了!我接近她確實為了錢,而且,我并不是騙她。我跟她說得很明白了,我就是要她投資我200萬。”
“你和大小姐明說了?”許幼晴質(zhì)疑道:“可大小姐并不是這么說的。”
“我無須騙你!”蘇澤冷笑道:“你連我家底都調(diào)查清楚了,我再騙你有什么意思?”
“不不不,我并不是懷疑你說謊。”許幼晴搖了搖頭道:“實話告訴你,我可是心理學(xué)專業(yè)的博士生,你有沒有說謊,我一眼能夠看出來。”
蘇澤震驚地打量著許幼晴,道:“我以為你只有二十來歲!”
許幼晴嫣然一笑,看得蘇澤有些目眩神迷。
下一刻,蘇澤又立馬恢復(fù)過來,認(rèn)真道:“那你應(yīng)該知道我沒說謊。”
許幼晴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跟大小姐開口要投資的?”
蘇澤一邊回憶著當(dāng)時的情形,一邊豎起兩根手指道:“我就說我要你200萬。當(dāng)然,200萬我沒好意思開口,只豎起了兩根手指,不過這意思也很明白了吧?”
許幼晴玉手撫著額頭,啞然失笑道:“我明白問題出現(xiàn)在哪里了,就是你省略的‘200萬’惹出來的毛??!大小姐除了老爺之外,幾乎從來沒有和男生打過交道。不過,到了這個年紀(jì),卻經(jīng)常看一些韓劇,滿腦子都是電視劇里那些YY的情節(jié)。”
“不會吧?都這么大了,還沒有和男生打過交道?”蘇澤不敢置信道。
許幼晴點了點頭,道:“小姐的世界你理解不了。從進入幼兒園開始到高二下學(xué)期,她也一直按照老爺和夫人的要求在女子貴族高中讀書,以便有充足的知識將來繼承家族企業(yè)。直到半年前,老爺?shù)囊晃慌笥褞е膬鹤觼戆菰L老爺。”
“老爺和夫人都覺得是時候讓她接觸一下這個復(fù)雜的社會了,所以讓她轉(zhuǎn)學(xué)到了這里。”許幼晴道。
蘇澤強笑了一聲,道:“有點同情她,和籠中鳥有什么區(qū)別?”
說完,蘇澤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也就這個鳥樣,竟然同情她,腦子秀逗了。
許幼晴并沒有對蘇澤的話進行反駁,而是若有所思道:“你現(xiàn)在能夠明白,大小姐為什么會誤會你了吧?然而,這件事情你必須和她講清楚。至于這200萬,你舍了命保護了大小姐,確實也值得這點獎賞。”
許幼晴遞了一張?zhí)詈脭?shù)字的支票給蘇澤,道:“錢我已經(jīng)給你了,你想要的已經(jīng)得到了,你至少需要有點契約精神,將事情給大小姐攤白了,然后離開。”
蘇澤接過支票,攥在手里,沉吟片刻,站起身道:“我明白了,我現(xiàn)在就去跟她說個明白。”
許幼晴微微一笑,道:“謝謝你能夠體諒。”
蘇澤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道:“該謝的是我,這兩百萬,在這半年內(nèi),我一定會還給你們的。”
“不用,這的確是——”
許幼晴看著蘇澤走向別墅里面的背影,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喃喃道:“也是個苦命人。五千萬的債務(wù),在這個社會,一無所有的他,這一輩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