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幾人并沒有搭話,直到車輛九彎八繞來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這里偶爾還能看到有些人在地里或者樹上搜尋著什么,當他們看到車輛來時便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注視著這邊。
自從進了這片竹林,楊戩便有一個熟悉的感覺仿佛在靠近。這個感覺同當時在孟府右?guī)繒r很像。
當車輛行到一片某個似乎很不起眼的山腰處時,楊戩他們便被叫下了車。
“對不起,請讓我檢查一下手令。”其中一人看向另外兩個女人,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這也很正常,袁湘婷和袁夢同時拿出手令給對方看過后,對方點了點頭,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葫蘆,在虛空中半劃兩圈,突然虛空中一陣波動,楊戩三人眼前景色一變,成片成片的建筑開始浮現(xiàn)出來。
建筑物都是普通的茅草半磚的平房,浩浩蕩蕩,鋪滿了整個山體。
“歡迎來到白家。”
一聲情切的問候從平房內(nèi)傳出,過了一會兒,三四個人朝楊戩他們走來。
“白昊叔。”袁湘婷認識其中一人,高興的喊道。那人鶴發(fā)童顏,看上去頗為仙風道骨,此刻看到來人是袁湘婷,臉上也浮現(xiàn)出慈祥的微笑。
“小侄女,怎么有空到我這來玩啊。”
“有事相求。”
“哦???那行,咱們里屋談。”
“嗷哦!”突然一聲高亢的鳴叫響徹天空。
楊戩的心里沒來由的一緊。
一道黑影在空中成閃電之勢直沖而下,落在白昊的肩膀上,死死的盯著楊戩。
“撲天雕?……”楊戩看著這只落在白昊肩膀上的隼,莫名的喊道。
眼前這只隼和撲天雕長相不同,但那絲從神識深處泛起的感覺不會撒謊,只是楊戩不確定,那只隼也不確定。
袁湘婷因為認識人,所以由她帶頭跟著白昊朝里屋走去。
一路上經(jīng)過一番詳聊白昊便知道了此番起來的目的。
“這事挺大,我做不了主,得家主來定。白二,去通知家主來。”白昊臉上的神采不是很樂觀。自從白家出世,白齊文掌舵之后,凡事都要以利益去衡量,打破了白家懸壺濟世的傳統(tǒng)。
這樣做好處是有的,白家迅猛發(fā)展,如日中天,很多普通人或者修煉的人都需要看白家眼色做事。在如今這個年代倒是取得了不少好處。
但壞處也顯而易見,背地里風言風語可就沒那么好聽了。
“哈哈哈,白三,你可別賴皮,剛清一色海底撈你欠我的二番我可給你記著了。”
“是是家主,下次我一定贏回來。”
“下次?下次我還把你贏個底掉兒。”
爽朗的笑聲從屋外傳來,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身著休閑裝的少年從屋外踏了進來。
正是白家家主,白齊文。
白家繼承人選擇和別家不同,由白家?guī)讉€長老每十年開啟一次天藥大會,然后決出勝者,由能者居之。
而上一次天藥大會,白齊文以一手金針奪命術(shù)從鬼門關(guān)搶回了一條白家人的性命而摘得桂冠,成為了白家家主。
醫(yī)術(shù)這玩意,經(jīng)驗非常重要。但天資更重要。
修煉之人得病可和普通人不一樣,奇奇怪怪什么病都有,有的病不能以經(jīng)驗或者常理度之,這個時候就要看誰能從病因中發(fā)現(xiàn)那一絲破解之處,然后賭上那么一下了。
“是袁家啊。歡迎歡迎。”
白齊文早聽到匯報袁家人來訪,他故意賣了個下馬威,沒有迎接。為的就是展現(xiàn)出白家如今可不是以往,想來便來,想見便見。
楊戩三人面子還是要給足的,紛紛站起身來拱手回禮。
“這小子架子挺足啊。”袁夢小聲嘀咕道。
她要不是為了楊戩的事,才不會這般同一個小輩講客氣。目前她的身份是袁湘婷的表妹,有的地方就必須注意了。
白齊文進屋后直接做到了上首位,也沒理會楊戩等人,只是同白昊說道:“昊叔,那高家的藥研究的怎么樣?”
“回家主,高家的藥已經(jīng)到了尾聲,我們差不多可以通知他們了。”
“那好,看來我也要準備聘禮,迎娶高文珊了。”
白齊文樂呵的說道,眼里滿是急不可待。
“高文珊!”楊戩一愣。
“深夜到訪,何事相求,說吧。”白齊文不在意的問道。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高文珊性感的身材和臉龐,還真就沒把其他事放在眼里。
袁湘婷看了楊戩一眼,將主動權(quán)交給了他。
“白家主你好,我有朋友身患重病,普天之下怕是只有白家能救,所以在下斗膽誠邀白家施以援手。”
“救命啊,好說,病情說來聽聽。”白齊文吹著面前的茶盞,雙眼緊盯茶杯,不可傲物。
“陰氣入體的情況下竭盡全力斬妖除魔,病情加重,命懸一線。”楊戩只能實話實說。
“哦???陰氣何來?”白齊文問道。
普通的陰氣入體不需要勞煩白家出手,白齊文一句話就聽出了問題所在。確實有能耐。
“陰曹地府。”
“那就對了。”白齊文點了點頭,只有陰曹地府的陰氣才能使修煉之人命懸一線。
這個“那就對了”一詞,讓楊戩皺了皺眉頭,頗為不爽。
“等死吧。”
白齊文后面的一句話差點沒讓楊戩當場翻臉。
說完這話,白齊文就要起身出門。一時搞的氣氛很是尷尬。
“連白家都沒辦法?”袁夢插嘴問道。
白齊文聽到問話,回過頭笑盈盈的說道:“小妹妹,不是白家沒辦法,是這個辦法所要付出的代價你們承受不起。”
“我朋友是為人界安定才與那妖魔斗到如此地步,白家看在此番面上,可否酌情收取報酬。”
“笑話!你朋友死活與我何干,我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買賣,可不是古代的赤腳醫(yī)生,走到哪治到哪,只為求一口果腹!”
楊戩和白齊文四目相對,隱隱有火花閃現(xiàn)。
“白家家主,能否先把代價說出來聽聽?”袁湘婷走出來打了個圓場。
白齊文回過身,道:“陰曹地府的陰氣入體,等于說是閻王定命了的人,也就是已死之人。想要起死回生我白家要付出不少的代價,更何況你們。想要我白家出手救你朋友,可以?,F(xiàn)金二十億,美金。拿得出來嗎?”
白齊文這話就把后路給懟死了。
他就是不爽楊戩的態(tài)度。
當然,代價確實也不低,至少袁家是拿不出也不可能拿出來的。楊戩就更是沒辦法了。
“就是見死不救了?”楊戩脾氣上來了。
“我就是見死不救怎么了?價錢我已經(jīng)開了,拿得出我救,拿不出免談。”白齊文絲毫不讓。
“這……”白昊看出來似乎家主的小脾氣也上來了,忙過來說道:“家主,袁家與我家世代交好,更何況那朋友若真是為人界安定付出代價,家主是否看著手下留情?”
“白昊!你是家主我是家主?。。恳逕捴硕家赃@個做理由,我白家還賺不賺錢了?”白齊文喝道。
白齊文就是如此,他出世后看到太多有錢人耀武揚威,求醫(yī)問藥本就是病人該老實聽話的事,可那些有錢人偏偏仗著自己有錢,好像醫(yī)生都巴結(jié)著給他看病一樣。這讓白齊文很不爽。所以他回家后立志要改變這個現(xiàn)狀。用現(xiàn)代人的話說,要讓醫(yī)者“拽”起來,不再那么廉價。
“你是醫(yī)者,我敬你。我朋友危在旦夕,我確實想請白家救其一命,若有代價,盡管開口。我自當竭力付出,還請白家主宅心仁厚,施以援手。”楊戩忍著自己的脾氣,最后說了句好話,但白齊文卻嘲諷般的一笑,指著楊戩說道。
“兩條路,一,二十億美金。二,讓你女朋友給我當丫鬟十年!你自己選!”
“嘭!”
楊戩一拳頭錘碎了身邊的木桌“非是我故意生事,若白家不救,我朋友必定魂歸地府,到時候我要整個白家陪葬。”
“哼!我白家屹立于世幾百載,還沒見過你這樣囂張的人,來人??!”白齊文大喝。
“別說我不給你面子,袁湘婷!你袁家之人若退開,我就當沒有此事。若你們要為著這個外姓人跟我作對,別怪我跟你們袁家翻臉。”
“退開!此事已與你們無關(guān)。”楊戩也喝道。
“小子,我一把老骨頭好久沒動了。天上你老大,可人界我還能助你一臂之力。”袁夢笑了笑,將身后綁著的古琴解下,旋開圍布,單手掌于身前。
“好歹那日我與那女子有過攜手之情,我又不是白家這等薄情寡義之人。”袁湘婷也沒有退縮,從腰間抽出軟劍。
“好!那休怪我了。”白齊文一步跨出,外面早已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白家護衛(wèi)及高手。
鬧事的人也有,所以白家早有準備,根本不會懼怕他們。
“家主,三思啊。”白昊是老一輩人,他可不想白家和袁家鬧翻。
可目前是白齊文說了算,白家人對家主自古是很尊重的,這也讓白昊無可奈何。
“嗷??!”又是一聲尖叫。
當楊戩開始散發(fā)殺氣之時,那抹熟悉的聯(lián)系逐漸在翻騰,不禁楊戩感受得到,那只白昊肩膀上的隼,也同樣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