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楊戩?。?rdquo;高文珊看到推門而入,似乎并無大礙的楊戩,頓時心里的難過焦慮化為了滿腔欣喜。
“嗯,還好你在辦公室,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了,沒事就好。”楊戩假裝自己剛到,帶點驚訝的說道。
他到現(xiàn)在,惦念的,關(guān)心的還是自己!
高文珊的臉頰再次被溫?zé)釀澾^。
“嗯,我沒事,我沒事……”
高文珊原以為自己會欣喜若狂,但她現(xiàn)在才知道,擔(dān)憂過極到頭來,或許只是看到那個人的平安無事,就夠了。
再熱烈的激動,不如一句簡單溫暖的問候,更為動人心扉。
“那你,你去上課吧,快要到點了。”高文珊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些什么。
楊戩還是笑著點了點頭,依舊那么淡然的轉(zhuǎn)身離去了。
“楊……”高文珊伸出右手,想要說什么,但臉色突然一哀,欲言又止。
“我有什么資格說呢?”高文珊抹干凈了眼淚。又回憶起自己剛畢業(yè)的那一幕幕。
“爸,你別說了,這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
“女兒,你……爸不想你因為我而耽誤自己的幸福。”
“媽走得早,沒有爸你我就長不大,我也過不上好日子。更別提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去當(dāng)老師。若白家真能研制出能救你命的藥物,我嫁給他白齊文又如何?”
“女兒……哎……”
高海一年前查出得了一種怪病,屬于淋巴癌的變種。本來淋巴癌就是死亡率百分之百的絕癥,它的變種更是藥石無醫(yī)。
而就在高海做好等死的準(zhǔn)備時,天藥白家傳來了消息,針對高海的病,他們將要研制出的新藥物可解。
這個消息可謂是將絕望的高家拯救了出來。
但高海的絕癥是有望被救助,卻要面臨另外一個擺在眼下的難題。
天藥白家自古一脈相承,隱秘不出。直到這輩傳承人白齊文接手白家后,選擇了入世。一本天藥丹經(jīng)讓白家剛出世便屹立于華夏,甚至世界的醫(yī)療巔峰。
所以他們家不缺名,更不缺錢。
高海想要這枚最新研制的藥丸解病,就必須用別的東西作為“藥費”。而在一次拜訪白家談價的過程中,白齊文一眼相中了高文珊,于是她就成了白齊文的指定“藥價”。
為了高海,高文珊答應(yīng)了白齊文的要求。如果新藥研究出來能解他爸的絕癥,自己就嫁給他。
她從不后悔那天的決定,但今天,她后悔了。
“我已有婚約在身,還胡思亂想什么……”高文珊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將她覺得不切實際的思考拋之于腦后,將想要留下楊戩的右手放了下來。
而楊戩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回到教室的第一眼就看到許莎莎嘟囔的嘴巴,還狠狠剮了他一眼。
楊戩被這小女生的可愛神態(tài)逗樂了。
看到楊戩一笑,本來郁悶的許莎莎更加生氣,便沒再看他。
隨后便是一上午的風(fēng)平浪靜。
通過同學(xué)之間的八卦他才知道王凡,也就是胖子自從那天事情過后。似乎是因為成績本來就差,再加上沒臉再面對老師,自己選擇了轉(zhuǎn)校,離開了三中。
中午放學(xué)楊戩自然還是要暗中保護高文珊的。
高文珊則直接去了校長室,將昨天的事情全部通報給了校方。
校方上層知道后也進行了緊急開會,并且予以報警。后來在某KTV找到了那位被劉萬財坑害的女學(xué)生。證實了劉萬財人皮獸心的真面目。然后他也被警察從某朋友家抓了出來,鋃鐺入獄。
至于還沒下落,但被高家緊盯著的大強,想必也翻不起多大風(fēng)浪了。
日子就這么有條不紊的過著。
直到周六的到來。
“楊戩,我原諒你那天的不禮貌了。你周日有時間嗎?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看場電影,那個最新出的‘你的名字’,聽說很不錯……”許莎莎在放學(xué)后終于鼓起勇氣再一次跑過來邀請道。
醫(yī)院門口的事她在回家之后亂七八糟的想過,似乎自己做的有些過分,小題大做。畢竟楊戩剛剛挨打,還受著傷,自己還去跟他賭氣,回頭想想許莎莎挺不好意思的。
不過現(xiàn)在的她說完話后臉色通紅。因為這部R國動畫片評分很高,并且業(yè)內(nèi)都有一個說法:如果看完這部電影的單身男女兩人不在一起,這部電影就算白看了。
而許莎莎,多少抱著一點這個思想……
她這是第一次請男生看電影,算是倒追了。多少男生排隊想要陪她走個路都得不到機會,哪怕是劉威,當(dāng)初也是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把許莎莎騙到了手。
這個榆木腦袋到底開不開竅啊。一會兒看完電影他知不知道要怎么做啊。他要是跟我表白我該怎么婉轉(zhuǎn)的答應(yīng)他呢?
許莎莎現(xiàn)在是心亂如麻。
至于楊戩。
“不好意思,明天我要隨同高老師帶隊的美術(shù)寫生班去S龍架市拜訪我的幫扶人,恐怕看不了電影了。”楊戩實話實說道。
“……?”這是?拒絕了?
許莎莎根本沒考慮過楊戩會拒絕這個選項,畢竟看電影不同于吃飯,那都算半個表白了。再說了,看個電影能花多長時間?
關(guān)鍵是楊戩還拿高老師出來做借口!
“不去拉倒!以后想去也別去了??!”許莎莎這次是徹底爆炸了,拽起自己書包沖出了教室。
楊戩看到許莎莎的反應(yīng),無奈的苦笑搖頭。其實他看出了許莎莎心里所想,但他是誰?幾千年的人了,對待小女生可能很難燃起什么特別的思緒。再說了,明天確實也是出發(fā)時間,畢竟周日去,周一回,學(xué)校得考慮不能耽誤學(xué)生的課業(yè)時間。
X感市所在的H北省秋天的天氣變化很詭異,一會兒陽光能沖到快四十度,仿佛還是夏天,悶熱的夠嗆。也許過兩天就陰云密布,幾天大雨連續(xù)潑灑,讓人不得不穿上長衫長褲。
不過他們出發(fā)的這天,運氣還算不錯,溫度適宜,晴空萬里。
市三中的美術(shù)班不同于其他學(xué)校會單獨設(shè)立。在三中,只要想學(xué)畫畫的人,本身還是可以留在自己的班級進行文科學(xué)習(xí),只是每當(dāng)有美術(shù)課時便會抽空來上兩節(jié)。
確定有興趣和有天賦的同學(xué),學(xué)校會重點培養(yǎng)。至于純粹是好玩的同學(xué)學(xué)校便會取消其資格,讓他安心繼續(xù)學(xué)習(xí)文理科。
今天這趟寫生,學(xué)校專門包了一個大巴進行接送。
這批學(xué)生總共有三十四人。她們都是熱愛美術(shù)這個學(xué)科的同學(xué),真心喜歡畫畫。這三十四人大部分是女生。男生有七八人。
剛上車,高文珊便將楊戩跟著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消除了同學(xué)間的疑惑。而楊戩的目光則被坐在大巴最后面獨自一人,某個正在聽音樂的倩影所吸引。
還巧了,那人就是楊戩在天臺教訓(xùn)劉威時看到的,身具仙靈波動的“小魔女”袁湘婷。沒想到她也是美術(shù)生。
在市三中,兩大?;ǚ謩e是小魔女袁湘婷和小仙女蘇白云。
聽名字想必就可以猜出兩個人的性格。一位身材爆炸,孤僻且冷漠。不與任何人打交道。一個顏姿若仙,溫暖大方善良外向,總是積極參與各種活動。
兩人截然不同,但有一點差不多,家世神秘且富有。
他們各有各的粉絲,總體而言,還是蘇白云要更加有名一些,畢竟她更平易近人。
好奇還是有一點的,但楊戩倒不會刻意去詢問什么,直接在第一排找了個空位坐下。
當(dāng)他坐下的時候,閉目養(yǎng)神的袁湘婷稍微睜開了一絲眼簾,看了一眼楊戩的座位,隨后便再次假寐了過去。
“聽說S龍架市的某些深山中有仙人,甚至還有古代神獸什么的。相傳運氣好得到仙人指點,便可以得道飛升。”閑著無聊,美術(shù)生張昭雄故意顯擺的說道,瞬間吸引了車上美女們的目光。
“真的假的?”
“不會吧張昭雄,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還信這些東西。”有的女學(xué)生不吃這套,反駁道。
但張昭雄并沒有放棄,將掛在自己胸口的古玉拿出來說道:“看到?jīng)]?冷翡流光玉,這是我爺爺?shù)臓敔斣赟龍架市得到某大仙能人所贈的,一直在我家流傳。不是我跟你們吹,我家單傳下來的子子輩輩,只要繼承了這塊玉全都無病無災(zāi),我從小到大也確實沒得過病。這些可都是真事。”
看到張昭雄將自己拿出來現(xiàn)身說法,再加上他胸口的玉看上去頗為不凡,有的女生真還信了七八分。
看到有些長相不錯的女生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特別是高文珊也有點半信半疑,張昭雄臉上的傲然更甚。
“張哥,你這玉佩真這么神,給我摸摸唄?”張昭雄的好友吳俊蹭上來想要摸摸,被張昭雄一把打開。
“別動,壞了你可賠不起。這玉除了我們家嫡傳,就只能讓女子觸碰。我家先人說了,女子身上的涼陰之氣,對我家這塊玉有溫潤的作用。”張昭雄故意這么說道,隨后還把玉拿下來,遞給自己喜歡的一個女生,諂媚說道:“小娟,你不是最近咳嗽了嗎?給你摸摸。說不定有用。”
那被叫小娟的女生聽到這臉上一紅,說了句謝謝后真拿過玉來摸了兩下。讓其他人羨慕不已。
“幼稚……”袁湘婷和楊戩不約而同,小聲說道。
這塊玉確實質(zhì)地不錯,是上等好玉。但本身卻不具有一絲仙靈,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品。至于S龍架有仙人。
楊戩呵呵一笑,反正他是不知道。
吹噓歸吹噓,但一路上有張昭雄給大家講故事吹牛逼,至少旅途不是那么無聊。
早上七點出發(fā),一直到中午車子才到達了目的地,九湖天燕山。
這里很偏,基本沒人來過這里。這個地方是學(xué)校美術(shù)老師之前特意挑的,是他偶爾采風(fēng)時發(fā)現(xiàn)的世外桃源,風(fēng)景優(yōu)美且與世隔絕,不受半點現(xiàn)代社會的污染。對于美術(shù)練筆有很好的提升。
這次美術(shù)老師倒沒有隨隊,他在一個星期前病了,感冒發(fā)燒,聽說很嚴(yán)重。所以這才讓高文珊帶隊而來。
至于住宿的地方也挑好了,是一處十分大的老院落。聽說主人是一個叫孟婆婆的人,她家以前就是大戶,一直住在此地,年輕人都出去了。老伴一死,就只剩她自己一人住在這里了。
要不是美術(shù)老師和她有點關(guān)系,她斷然不會讓別人住進她家。有錢都不行。
根據(jù)美術(shù)老師留下的線路信息,高文珊帶著眾人一路七彎八繞,終于在山腳下的一片密林之中,找到了這處老宅子。
老宅子看上很有年代感,但并不算破舊。占地很廣。正門上還掛著一方不小的牌匾,上書“孟府”二字。
吳俊見到了目的地,二話沒說,直接上去敲響了大門。
不過一會兒,木質(zhì)銅環(huán)的大門被人從里面緩緩打開。一個皺紋密布,佝僂彎腰,看上去陰氣沉沉的老婆婆看到眾人后面無表情,低聲說道:“你們來了……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