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最后一道黃昏照耀在濱海市郊區(qū)的街道,清幽的微風撫走地面的溫度帶來絲絲涼意。
林風低垂著腦袋走著街道上面,滿臉的憂愁,樹葉在他眼前飄過都沒有讓他那癡呆的眼睛眨一下。
“吱!...”
一輛的士飛馳而來急停在他的身側(cè)兩公分的距離,差點將他撞飛。
“你不要命了,走在大馬路中間找死??!”司機推開車門一句怒罵,轉(zhuǎn)而一愣,“瘋子,怎么是你啊。”
林風似乎并沒有被驚嚇,也沒有感激司機的恩情,反而怒罵道:“為什么不把我撞死,為什么要停下來。”
“我去你丫的,瘋子,你真的瘋了,你想死也別撞我車上啊,老子這才剛買的,全部家當都在這呢,真要把你給撞了,老子還不得傾家蕩產(chǎn)啊。”
話音剛落卻看到林風冒出了一陣熱淚。
上前兩步,擦了擦林風臉頰的淚水,問道:“怎么了這是?有什么想不開的,世界多美妙美女多嬌嬈,這可是你的座右銘,怎么今天成這德性了。”
“凱子,我不想活...”
“打住。”司機打斷他的話,說道:“瘋子,我給你說了多少遍了,叫我王凱,別老叫我凱子,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搞基呢。”
林風擦了一把眼淚,問道:“有煙嗎?”
“說吧,啥事,能幫的,哥們盡量幫你,誰讓我是你凱子呢。”王凱遞給他一支煙,點燃。
林風猛抽了一口,靠在車邊,道:“我生病了?”
“啊!”王凱嘴中剛剛叼住的香煙掉在地面,退后兩步,問道:“你,你該不會是得了AIDS吧?”
“我去你的,你才得了AIDS呢?”
王凱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說吧,什么病,需要多少錢,哥們幫你想辦法湊。”
“色弱!”
“噗呲!”王凱捂著肚子,笑道:“不是,瘋子,你可真逗,不就是色弱嗎,又不是色盲,要不了你的小命。”
“怎么就不要命了,我今天去應聘,就因為這被拒絕了,找不到工作,這不等于間接要了我的命嗎?還有...”林風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今天的面試的時候,剛好碰到自己心儀的大學同學李雅姿,得知自己是色弱之后竟然連招呼都沒有打就擦肩而過。
雖然林風有自知之明,并不奢望自己能夠高攀濱海集團董事長的女兒。
但卻是感覺得相當?shù)淖员昂蛡摹.吘?,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暗戀的女孩能夠正眼看著自己,而不是那種冷漠不屑的眼神。
王凱點燃自己的煙,道:“行了,瘋子,你不是還在上大學嗎。好好讀你的書,出來找什么工作,別像我,不好好珍惜讀書的機會,弄的沒能考上大學,只能做個出租車司機。”
林風長嘆了口氣,說道:“凱子,你我從小長大,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學的學費都還是找你家里借的呢。”
“對,所以我怕你跑了,來到這里開出租車,監(jiān)視你。”王凱打趣的說道,隨手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林風,“這是今天我一個客人留下的,是個赤腳醫(yī)生包治百病,你要不要試下。”
林風把名片拿到手中,“林中仙鶴,專治疑難雜癥,不見效不收錢,先錢后藥。”
“你妹啊,什么牛頭不對馬嘴的,前面寫著不見效不收錢,后面跟著來個先錢后藥,這不忽悠人的嗎?還林中仙鶴?我看就是林中一小鳥!”說完,林風正要把名片給丟掉,卻被王凱一把搶了過來。
“你這是干嘛,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把手機給我。”王凱伸手從他荷包里面掏出手機掃了一下名片的二維碼。
林風不好氣的說道:“凱子,這些江湖郎中就是騙人的,別信。”
王凱把手機塞到他衣兜里面,道:“行了,別磨磨唧唧的,管他什么江湖郎中還是國際磚家,只要能治好病,比啥都重要。”
說完,拉著林天坐上了的士,送林天回大學宿舍...
今天是禮拜六,宿舍的另外個室友已經(jīng)回家,就剩下林風一個人。
洗完澡躺在床上,打開手機,卻突然看到一條微信信息。
林中仙鶴已經(jīng)是您的好友!
“你丫的王凱,還真的加了個江湖郎中。”
話音未落,卻見林中仙鶴發(fā)來一個信息:你有病嗎?
“我去你妹啊,你才有病。”林風猛一瞪眼,肺都快被氣炸。第一句打招呼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老子真想去問候你全家是否有病。
林中仙鶴:有病得吃藥,藥到病除,凡人的病,好治。
“凡人?難道你以為你是仙人啊,我草,中二班畢業(yè)的吧,林中小鳥。”
林風正想把手機關(guān)掉,卻又想看看這個家伙到底是怎么騙人的,更想將這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郎中給抓起來送警察局去。
于是在手機上發(fā)了一條信息:色弱,快死人了。
林中仙鶴很快回復:不急,死不了,我碰巧在濱海市,待會給我開門,我來給你看病。
完了完了,這江湖郎中肯定是中二班的班長,要不就是中二班的班主任,病的比我還嚴重。
嗨,不管他了,睡覺吧,明天再去找個工作試試,大不了到廚房洗洗盤子算球。
暗自嘀咕了幾句,把手機放在一邊,合上了睡眼。
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卻聽到房門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林風緩緩的起身,拖著疲憊的身體把房門打開,“誰??!”
打開房門,只見一個頭發(fā)被吹的滿頭散亂,一身黑色連衣群的女孩站在門口。
一張不冷不熱的面容雖然有些冰冷,卻長的比明星還要明星。
你丫,明禮那臭小子該不會是把外賣女孩叫宿舍來了吧。這也玩的太大了,這里可是大學宿舍,真要被抓住了,那還不的被開除啊!
明禮是林風的同學,向來好這口,喜歡叫幾個外賣女孩玩玩,不過一直都是自己出錢去開房,從來不會到宿舍。
林風趕緊伸出腦袋,看到走道上面沒有人,一把將這個女孩拉進房間,質(zhì)問道:“你怎么跑這里來了,這里是大學宿舍,不是賓館。”
“你不是有病嗎?我...”
林風打斷他的話,搶先說道:“你才有病呢,跑什么地方不好,跑宿舍來,真要被教導處的人知道了,我還不得打包回家啊。該死的明禮,怎么做出這種事情來害老子。”
女孩伸出右手,不冷不熱的說道:“給錢!”
“什么?”林風驚叫道:“你開什么玩笑,事情都沒辦,憑什么找我要錢。”
女孩很是高傲的說道:“我家的規(guī)矩就是先收錢再辦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林風不想讓這外賣女孩在自己房間呆太久,趕緊從皮包里面掏出僅剩下的二百五十快遞給對方手上。
“什么,二百五?”女孩瞪大了眼睛,立刻將他壓在床上。
林風趕緊求饒道:“美女,算我求你了好不,錢你帶走,趕緊離開吧,這宿舍真不是個理想的場所。”
“你丫的,二百五就想要我出手辦事,想的太美了,要不是老娘心情好,非打爛你的嘴。”女孩在林風臉上輕輕的拍了拍,隨即松開雙手,走向窗戶邊,把窗戶打開,想從窗戶離開。
不會吧,想要跳樓,你丫,不就是錢給少了嗎,用不著這樣吧。
林天來不及多想,快步跑了上去,一把將她抱住,“我求你了,這是我最后的一點家當了,你可別為了錢而想不開啊,這里是七樓,跳下去就沒命了啊,大姐。”
女孩第一次被陌生男人給抱住,猛的一把將他推開,嬌聲罵道:“臭小子,吃老娘豆腐,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在地面,屁股都快被摔成兩半。
什么情況,老子好歹也是練家子,怎么這女孩力氣這么大。
“咚咚!趕緊開門,查房!”房門響起教導處巡邏老師的聲音。
女孩原本想要教訓教訓林風,聽到聲音,趕緊跳窗而逃。
“不要啊!”林風大叫一聲,跑到窗戶邊上。望見地面并沒有女孩的尸體,不由的擦了又擦自己的眼睛,“你丫,我剛才是在做夢嗎?還是太高了,色弱讓我看不清地面。”
“開門,開門,都十點鐘了,你房間怎么有女人的聲音,趕緊開門。”房門再次響起巡邏老師的聲音。
完了,不是做夢。
林風趕緊把門打開,朝著樓梯快速跑去。
一邊跑著一邊嘀咕道:“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啊...”
跑到樓下,四周尋找了好久,都沒有看到女孩的尸體,心中涼了半截,呆坐在一個花壇邊上。
“什么情況啊,我明明看到她跳下來了啊,怎么就沒有看到人呢,就算是死了也應該有具尸體啊,就算沒有尸體也應該有血跡啊。你妹的,該不會是真的撞鬼了吧。”
一陣涼風吹來,讓他全身毛骨悚然打了一個寒顫,趕緊跑開這個是非之地。
氣喘吁吁的跑進房間,卻看到巡邏老師一雙眼睛像審犯人一樣死死的盯著自己,質(zhì)問道:“林風,你房間里面怎么有女人的聲音,還有女人的體香?”
林風很少撒謊,要不是來回跑了七層樓梯所流出來的汗水,恐怕額頭的汗水都會出把他出賣。
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手機聲音太,太大了。”
巡邏老師眉頭一皺,掃視了一眼林風,接著問道:“那女人的體香你怎么解釋?”
“怎,怎么會是女人體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禮那個混蛋王八蛋每天都噴香水,我這不也都沾了他的光,噴了一點點嗎?”
“那你身上怎么沒有?全部都是汗水味道。”
林天回頭指了指樓梯,假裝委屈的說道:“你來回跑一趟試試,能不出汗嗎?”
巡邏老師頓然無語。
“咳咳!”他干咳了幾聲,語氣緩和的說道:“那個,聲音放小一點,雖然是禮拜,但也的注意影響。”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林天趕緊把房門關(guān)上,背靠著房門不停的拍著自己那‘呯呯’直跳的小心臟。
你丫的,還好忽悠過去。
眼睛望著那扇窗戶,趕緊快步過去把窗戶關(guān)好。
掏出手機給明禮打電話,可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完了,難道真的見鬼了啊。
嘀咕了一句,一頭鉆進被窩里面。
林天原本是一個唯物主義論者,極不相信什么鬼神論,可今天的發(fā)生的事情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用鬼來解釋,還有什么能來解釋的呢...
那女孩其實是個修仙者,跳下窗戶之后就用隱身飛行符飛行到一片叢林當中。
叢林高聳入云,茂密的枝葉在月光下蕩漾著點點星光,空中盤旋著兩只仙鶴,看到女孩回來,發(fā)出兩道歡喜的鳴叫。
此地號稱仙鶴林,正是女孩的修仙洞府。
“喲,彩蝶,這么快就回來了啊,你不是說還要在濱海市玩幾天的嗎?”一個白須老者擼著胡須悠悠的喝著枯樹逢春茶。
白須老者是彩蝶的爺爺林中仙鶴,號稱修仙界的不老藥師。因為閑的沒事經(jīng)常跑到外面發(fā)發(fā)名片,給凡人看看病什么的。錢對他來說,并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能享受到把人治療好了之后的那種優(yōu)越感。
女孩板著臉,一屁股坐在茶桌邊,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光,撅起小嘴,說道:“爺爺,你這接的什么單啊,那人就一二百五,我看是沒的救了。”
林中仙鶴有些疑惑的問道:“不就是色弱嗎,你那里不是有藥丸有嗎,怎么就沒救了?”
“他,他就只有二百五十塊,我這一顆藥丸都要兩萬五千塊,你總不能讓我給他打個0.01折吧。這不是壞了規(guī)矩了嗎?”
彩蝶之所以這么生氣,不僅僅是因為那二百五十塊,更讓他氣氛的是那家伙竟然把她給抱了。但她卻不敢這事情給說出來,要不然,憑著爺爺?shù)男愿瘢娌恢朗且獢嗔四羌一锏囊恢皇诌€是一雙手。
“噗呲!”林中仙鶴剛剛喝進嘴中的茶水被他噴了出來,“什么,還真是個二百五啊,你丫的,現(xiàn)在這凡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成本的錢都不夠呢。”
隨即拿起手機想要找林風的麻煩。
彩蝶趕緊把手機給搶了過來,道:“算了,他就一凡人,不用跟他一般見識,這事情我自己處理就好了。”
“不行,敢欺負我林中仙鶴的孫女,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爺爺,你千萬別亂來,上次你把人家兩條腿打斷了,人家現(xiàn)在都還躺醫(yī)院呢?”
林中仙鶴尷尬的笑道:“上次是那小子太不經(jīng)打了,我就這么輕輕的一下,腳就斷了,我真不是有心的。”
彩蝶把林風的二維碼掃了一下,接著把爺爺?shù)氖謾C遞了過去,說道:“行了,以后我的事情呢,我自己搞定,明天還要去一趟濱海市的城隍廟,我去睡覺了。”
“喂,明天要不要我?guī)兔?,那里很危險的。”
“不用了,你不是經(jīng)常說讓我一個人出去歷練歷練嗎,這可是個好機會。”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林中仙鶴搖了搖頭,嘆道:“唉,彩蝶林中飛,凡人獨自醉,林中風四起,莫問何時回!彩蝶啊彩蝶,希望這林中之風別把你給吹跑了。”
深夜,彩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中全是林風從后面抱著自己的畫面。
作為一個女孩,作為林中仙鶴的孫女,真師級別的修仙者。她想把自己的第一個擁抱留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卻哪想到竟然被一個不認識的普通的凡人給抱了。能不讓她傷心嗎?
無處發(fā)泄的她隨手抓起自己的枕頭,小手不停的捶打了起來,一邊嬌聲罵道:“打死你個二百五,竟然敢抱我,看我不打死你...還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么。我特么才二十歲...”
林風還躺在被窩里面不停的撥打王凱的電話。
“阿嚏!”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罵道:“你丫的,王凱,不接我電話就算了,還在背后罵我。阿嚏!”
“喂,瘋子,這都幾點了,還沒睡覺。”電話里面終于傳來王凱疲憊的聲音。
林風像遇到救星一樣,趕緊說道:“凱子,快來救我。”
“瘋子,出什么事情了。”王凱剛剛躺上床,聽到林風求救,猛的坐了起來。
“我,我遇到鬼了,女鬼,趕緊開車過來。”
“Ohmygad!”王凱殺人的心都有,一頭躺下,“瘋子,你折騰夠了沒有,碰到鬼了,還女鬼,你特么看人鬼情未了看多了是吧?”
林風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也是一個無神論者,可那簡直就是無法解釋的啊。
無奈的撇了撇嘴,說道:“凱子,我們還是不是哥們?”
“打住,瘋子,哥們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要真把我當哥們,就讓哥們好好睡一覺,這都快三點了,我剛回來,明天還的上班的呢。我告你啊,你要真遇到鬼了,明早我來接你,去那什么城隍廟燒香拜佛求個平安符什么的。就這樣,Bey-Bey!”
“喂喂!”聽到電話里面嘟嘟的聲音,林風欲哭無淚,蜷著身體,口中不停的念叨著:阿彌陀佛上帝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