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在屋檐下

對于跟月如道歉，我雖然被她打了兩個耳光心里面很委屈，但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且，我也不想剛進學(xué)校就得罪學(xué)校里面的學(xué)生，想著將來還要一起同窗三年的時光，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里，就強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還誠懇的跟她道了歉。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我越過楊偉直接跟月如道歉的事，還是我的道歉態(tài)度讓他覺得不夠誠懇，他直接用鼻孔瞪著我，囂張的吼道：‘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來干什么？你以為你這種土鱉一句簡單的道歉就可以算了？你都把月如給氣成什么樣了？’

看著月如眼中在打轉(zhuǎn)的淚水，我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好像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一樣，心中一陣難過，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周圍的人給打斷了。

‘不能就這么算了，看看把美女給氣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就是，這種不知道哪里來的土鱉，總想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要好好的教訓(xùn)一下！’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我聽著他們的這些話，心里很不是滋味，為什么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說一句公道話呢？如果表姐在這里就好了，我心里忽然這樣想到。

但是正主一直不說話，我也不好在說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接不接受我的道歉都應(yīng)該開口說一下啊。

楊偉在周圍的人攛掇下，心里很是氣憤，氣的滿臉通紅憤怒的看著我，猛的左手揪住我的領(lǐng)子，右手作勢想要打我。

此刻，月如那非常悅耳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只是那話語怎么聽怎么刺耳，讓我根本無法想象這會是大城市里的人說出來的話。

‘道歉？呵呵，想要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可以，簡單的很，只要你現(xiàn)在當著大家的面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在大聲的說，月如姐我錯了，我就接受你的道歉’她眼中雖然還有淚水，但是雙手抱著，臉上那冷笑的表情，讓我心里面覺得她剛才好像在演戲一樣。

本來一開始，我心里還想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三年的同窗，能不鬧僵盡量不鬧僵。誰知道，一個如此漂亮的女生會說出這樣侮辱我尊嚴的話來。

剛開始我還以為我聽錯了，但是看著她那趾高氣揚的姿態(tài)，仿佛在說著，如果我今天不照她說的做，那么我將會吃不了兜著走。

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就竄了起來，雙眼通紅喘著粗氣看著眼前這個想要侮辱我的女生，我沖著她大聲的吼道長的漂亮了不起??？誰給你的權(quán)利這樣來侮辱別人的？有你這樣得理不饒人的嘛？我都已經(jīng)很誠心誠意的給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很是激動，畢竟從我那小鄉(xiāng)鎮(zhèn)出來，心里面就一直很怕別人看不起我，打心眼兒里的自卑著。說話的時候激動過頭了，導(dǎo)致吐沫噴到了她臉上。

她用雙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雙手上的吐沫，馬上就是一副抓狂到快要瘋的表情，口中不停的尖叫道：‘你竟然敢噴口水到我臉上，我跟你拼了，你個臭流氓，死土鱉，癩蛤?。。。?rsquo;說完話，就尖叫著雙手瘋狂的往我的臉上抓了過來。

楊偉看到她被我的吐沫噴到臉上，更是憤怒，臉上青筋浮現(xiàn)，右手成拳就往我臉上打了過來。

我立馬也擺好了架勢想要跟他們打上一架，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味的忍耐，只會讓別人以為我好欺負，反正從小打架我就沒怕過，畢竟是干農(nóng)活的身體，皮實的很，大不了你打我拳，我打你一拳，看誰能站得到最后。

正當我為了保衛(wèi)我那自卑的尊嚴，打算跟月如和楊偉大打出手的時候，人群外面猛的一聲喝住了我們。

‘住手，你們想干什么？’

一個帶著眼睛，頭發(fā)剛剛過肩，皮膚很黃，眼袋黑黑的三十來歲的女人推開了人群走了進來，滿臉憤怒的看著我們?nèi)齻€，大聲的喝道：‘你們?nèi)齻€膽子挺大??？這才開學(xué)第一天就想打架是嗎？眼里還有我這個班主任嗎？你們不是想要打架嗎？打啊，當著我的面打啊，不把對方打趴下都不準停！’

‘趕緊打，都楞著干什么？是不是覺得場地不夠大，不夠你們施展？來來來，都讓開，讓他們好好的打！’

聽到她說是我們班主任之后，我們?nèi)齻€都放下了之前的架勢，一個個低著頭看著地板，話都不敢說，我臉上燒的厲害，畢竟剛開始的時候，只能算得上是同學(xué)之間的矛盾，但是現(xiàn)在班主任一出現(xiàn)，就不分青紅皂白的這樣說，讓我心里一下就委屈的不行，明明是他們兩個找茬。

‘說，到底是誰引起的？’班主任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們?nèi)齻€說道。

我們?nèi)齻€都還沒有說話，周圍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說了。

‘行了，我讓他們?nèi)齻€說，你們說什么？你先說’班主任讓月如先說。

‘班主任，都怪這個臭流氓，死土鱉，癩蛤蟆，他……他耍流氓?。?！’月如說這話的時候，美麗的臉上寫滿了委屈，眼中含淚，顫抖的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剛才真的把給她怎么樣了呢。

她說完之后，周圍的人也都紛紛附和著，重復(fù)著她的話，臭流氓、死土鱉、癩蛤蟆，這些話讓我憤怒不已，緊握著雙手，指甲都快要陷進肉里面了，但是我還是沒有開口反駁，等著班主任問我。

‘恩？你說說怎么回事？’班主任用詢問的眼光看向我，我雖然心里面害怕，但還是鼓起了勇氣看著她。

‘班主任，剛才排隊的時候，我排在她后面，我被后面的人不知道是誰給推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她，我也誠心誠意的給她道歉了，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盡量裝作淡定的說道。

我心里還想著大家都是同學(xué)，總會有個人出來證明一下我剛才給月如道歉是真的，誰曾想，周圍的人竟然一個都沒有說話，沒有一個人愿意出來說明當時的真實情況，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很冷，我就這么不堪嗎？連一個愿意幫我說話的人都沒有！這個時候如果表姐在的話，一定會站出來幫我說話的。

‘你呢？又是什么情況？’班主任看向了楊偉。

‘他對月如耍流氓，我作為一個好學(xué)生，肯定要挺身而出啊’楊偉揚了揚頭說道。

最后，班主任聽信了月如和楊偉的話，任憑我怎么解釋，根本不相信我跟月如道過歉，還說什么小地方出來的人就是這樣，讓月如以后最好離我遠一點，還罰我留下來打掃教室，讓其他同學(xué)先回家，準備好第二天的軍訓(xùn)。

對于我來說，打掃教室事小，但是，這件事明明我都已經(jīng)道歉了，而且，班主任居然還這樣對我，還說出那樣的話來，讓我心里覺得很委屈、很不公平，因為我心里很期待班主任能夠看清楚事實的真相，但偏偏事與愿違。

打掃完教室之后，慢慢的走向姑姑家，遠遠的就看到表姐站在學(xué)校門口等我，看到她身邊沒有跟著早上那個果果，我還奇怪呢，但我也沒有開口去問。

表姐看到我，露出迷人的笑容，尤其是她嘴角的梨渦，看到那么迷人的笑容，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笑著跟表姐說怎么會在這里等我，不先回家。

‘你怎么了？這么晚才出來，還滿頭汗？’表姐一臉關(guān)心的看著我，還拿紙不停的幫我擦著臉上的汗，夕陽的余暉撒在表姐臉上，在這一瞬間，我心里滿滿的幸福感，還是表姐對我好。

感受著表姐溫柔的幫我擦臉，我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我不想跟表姐說開學(xué)第一天就跟同學(xué)鬧不愉快，這樣她也跟著心情糟糕，我只想看到她笑，不想看到她因為任何事情而皺眉頭。

表姐看我只是傻笑，就笑了笑說道：‘快走吧，等了你好久，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我和表姐也不避嫌，就手拉著手回家。

剛進門就聽到姑姑的咒罵聲，‘這都幾點了？上個學(xué)才剛回來，我們上一天班累成什么樣了，回來還要給你們兩個祖宗做飯！’

對于姑姑的罵罵咧咧，表姐怕我心里面難過，對著我做了個鬼臉，輕聲的說道：‘別往心里去，她就那樣，習(xí)慣了就好！’

話都已經(jīng)說成這樣了，我還能怎么辦？也只能跟著笑笑了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吃飯的時候，姑姑還在咒罵著，‘你倆怎么回事？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面對姑姑的質(zhì)問，我只想把頭埋進飯碗里面，姑姑也看出來是因為我才回來晚的再一次開口問道：‘小龍，說，為什么回來的這么晚？’

我抬起頭看著一臉關(guān)心表情的姑父和表姐，心里面知道是避不過去了，沒敢跟他們說出事實，只是含糊的說中午跟同學(xué)鬧了點矛盾，被班主任留下來打掃教室了。

聽我說完之后，姑姑那一臉嫌棄的樣子，看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姑父倒是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表姐拉著我的手輕輕的搖了搖說道：‘沒事吧？’

我看著表姐一臉為我擔憂的神色，心里想著再也不想讓她為我而擔憂了，搖了搖頭對她說沒事。

姑姑繼續(xù)咒罵道：‘讓你來這里是上學(xué)的，不是讓你來跟同學(xué)鬧矛盾的，你家什么家庭情況你不知道嗎？一點都不爭氣，一身的鄉(xiāng)下臭毛?。?rsquo;

聽著姑姑的這些話，我心里又難過又憤怒，難過是姑姑也不分青紅皂白，憤怒是作為親戚她就這樣說我，難道她就不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了嗎？我拿筷子的手指都泛白了，賭氣的把碗放下說了聲吃飽了就回房間去了。

身后還不停的傳來姑姑的咒罵聲：‘還說不得了？我哪里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一身的鄉(xiāng)下毛病，這里不是你那個小鄉(xiāng)下，這里是大城市！’

姑父皺著眉頭低聲的說了句：‘少說兩句吧，吃個飯都不安生！’

回到房間，我拿被子蒙住頭，心里面委屈的很，客廳里還時不時的傳來姑姑的咒罵聲，我就這么讓她討厭嗎？！

咚咚咚。

表姐那甜甜的聲音在門外說道：‘我能進來嗎？’

她進來的時候，手里還抬著一碗雞蛋飯，可能是剛才吃飯的時候，表姐看我沒有怎么吃就回房間了，看著還在冒著熱氣的雞蛋飯，心里面一陣暖流而過，表姐就是這么的溫馨，這么的體貼入微啊。

我捧著碗，雖然心里很高興，但嘴上還是嘟囔著說道，對了表姐，你下次炒雞蛋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放雞蛋殼啊，我有點吃不太習(xí)慣雞蛋殼。

表姐一聽這話就佯裝不高興的樣子，叉著腰嘟著嘴對我說道：‘愛吃不吃，不吃拉倒，虧我特意的為你第一次下廚，你看看，都被油濺的我手上全是紅點了，你也不說是好好的感謝一下我，還在這里挖苦我’說著先把那如同蓮藕一般的小臂伸到我眼前晃來晃去想讓我看，接著還要來搶我手里的碗。

看著表姐被油濺的雪白小臂上全是紅點，我心疼不已。但是這飯碗是堅決不能讓她搶過去的，那我還不餓慘了啊，趕緊護在懷里，撇撇嘴說道表姐，我錯了，我錯了，我吃，太香了，你看。

我狼吞虎咽的吃著表姐為我做的雞蛋飯，唉，都是淚啊，不得不說的是表姐真的沒有做飯的天賦，好好的一份雞蛋飯，做的黑乎乎的，鹽咸的要死，但我這心里面還是暖暖的。

表姐看我這樣給面子，臉上又露出了標志性的梨渦，笑著說道：‘這樣才對嘛，看你吃的這么香，要不要再來一碗？’

一聽到還要再來一碗，我臉色一變，頭立馬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開玩笑，再來一碗，到時候在拉肚子怎么辦。

剛把碗放下，表姐突然走上前輕輕的抱住了我，對著我的耳邊輕聲說道：‘小龍，你別難過好嗎？我替我媽向你道歉！’

雖然胸前感覺很柔軟，但我這心中還是很苦澀，搖了搖頭裝作毫不在意的說沒事，主要是心里實在不想表姐為我而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