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話,陸芊芊的眼中閃過一絲焦慮,但她很快調(diào)整過來,溫言道:“小桐,你也別太生氣了,合作吹了就吹了吧,反正合同沒簽,我們也不損失什么。實在不行,我明天去拜訪中信銀行的行長,他和我爸是同學(xué),應(yīng)該有辦法的。”
“總裁,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已經(jīng)去過好幾次中信銀行,那條路根本行不通。與萬科集團(tuán)融資是我們最后的翻盤機會,現(xiàn)在給鬧成這樣,在下個月底之前,公司就要宣布破產(chǎn)了。”
鐘欣桐一邊說著一邊嘆氣,對蕭白的不滿愈來愈明顯,簡直把他趕下車的沖動都有了。
這個邋遢的農(nóng)民工,沒事沒多少,還特別愛逞強,真不知道總裁是看上他哪點好了?
這時,蕭白淡淡地問了一句:
“如果錦繡和萬科的合作還能繼續(xù),你是不是就不會板著張臉了啊?”
鐘欣桐的顏值的確很高,身材前凸后翹的,又有氣質(zhì),但唯獨老是對蕭白板著張臉,像是班主任對待不聽話的學(xué)生那樣,很讓蕭白感到不爽。
況且他也要讓鐘欣桐明白他的能耐,這無疑是個好機會。
“合作繼續(xù)?”
鐘欣桐秀眉深蹙,眼神遲疑不定,輕蔑地問道:“你能有什么辦法讓合作繼續(xù)?去給韓少賠禮道歉?”
這次被打的不是別人,而是萬科集團(tuán)的少董,也就是董事長的兒子??!
那一巴掌表面上打的是韓少,但其實是抽在他爸和整個萬科集團(tuán)的臉上。韓董事長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怎么可能還會笑瞇瞇地和你談合作?搞不好還要因為這一巴掌和錦繡打官司呢!
而到了這個時候,蕭白還絲毫沒有認(rèn)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信誓旦旦地說有辦法挽救,這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辦法有很多啊,不過我喜歡最直接的。”
只見蕭白往真皮座椅上一靠,雙手枕著腦袋,悠哉悠哉地說道,仿佛在他看來,這就是一件隨手?jǐn)[平的小事情。
“哼,你就繼續(xù)做你的白日夢吧!”
鐘欣桐最后瞥了他一眼,將目光移開,專心去看前方的路。
她已經(jīng)不準(zhǔn)備跟這個傻缺多費口舌,再說下去,自己沒準(zhǔn)要氣暈過去了。
看到氣氛冷了下來,陸芊芊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尷尬,抱起手機對蕭白說道:“等會我們就去這個餐廳吃飯吧,它那里的煎鵝肝味道很不錯......”
到達(dá)影院附近的商業(yè)街,時間還早,陸芊芊帶著蕭白先去一家高級西餐廳吃過午飯,然后買了兩盒爆米花,踩著時間點進(jìn)入巨幕放映廳。
對蕭白來說,這部電影確實蠻無聊的,說是愛情片又太過文藝,動作戲也不多,還沒有波多啥啥啥的電影好看呢。
不過陸芊芊顯然看得很癡迷,蕭白也只能強忍住睡意,配合著看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電影結(jié)束,蕭白忍不住長舒一口氣,知道接下來終于能辦正事了。
“......剛有一臺紅色現(xiàn)車到店了?。亢玫?,李經(jīng)理,我馬上過來。”
放下手機,陸芊芊拉著蕭白在路邊攔了輛的士,興沖沖地趕往保時捷4S店。
看車、試駕、付款、簽名,買車的過程很順利,尤其是得知是蕭白要買的,那個本來很鄙視他的銷售經(jīng)理,還握著他的手請求合影。
這一幕,正好被對街的韓景儒看到,他這會正好在法拉利4S店給愛車做保養(yǎng),顯得無聊出來抽根煙,沒想到又看到了這個讓他蒙羞的農(nóng)民工。
“媽的,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韓景儒勃然大怒,一腳踩滅煙頭,拿出手機,撥打了某個號碼。
“喂,周經(jīng)理啊,我是小韓,力哥在不在?我想請他幫個忙。”
“啊,力哥住院了???”
聽到這個消息,韓景儒神情一震,以力哥的身手,再配上那一身疙瘩肉,只怕是連車都撞不懂他,怎么搞的居然住院了?
“周經(jīng)理,那你能幫我這個忙不?”
“是這樣的,我今天被一個農(nóng)民工給羞辱了,你也知道的吧,我得顧及身份,不能隨便動手打人。這事還得請周經(jīng)理幫忙了。”
“要多少人???...也不用太多了,帶個七八上十個就行。”
“打死打殘?...弄死了挺麻煩的,打成個殘廢就好了。”
“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把位置發(fā)給你。”
放下手機,韓景儒臉上浮現(xiàn)出陰晦的笑容,看著對街的蕭白,如同看著一個死人那般。
以他的身份權(quán)勢,捏死這個農(nóng)民工,就跟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這次一定要把他打成半死,不說下半輩子的一日三餐都要人喂吧,起碼得坐在輪椅上。
再說了,就算失手打死又怎樣,最多請個律師賠點錢唄,這對他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還有陸芊芊,這次一定要把她睡到手。合同上老子還沒簽字呢,我不信她還真敢跟我翻臉!”
韓景儒重新點了根煙,叼在嘴里,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4S店的事也辦得差不多了,帶著金盾的車鑰匙也順利交到了蕭白的手上。
‘轟轟轟轟’
伴隨著轟鳴的聲浪,暫新的保時捷911駛出4S店,進(jìn)入到寬廣的街道上。
“香車美女,人生無憾吶。”
蕭白掃了一眼身邊的絕世美人,高聳的胸部還有纖細(xì)修長的大腿,心情無比舒暢。
這時,他注意到后方街角沖出來一輛黑色的奔馳車。
起初他沒有注意,根本沒理會它,但是經(jīng)過了幾次變速,發(fā)現(xiàn)那臺奔馳車一直保持著和他平行的速度,像是別有所圖。
“搞什么?要和我飆車?”
蕭白不禁覺得好笑,掛上S檔位,一腳油門踩到底,整臺車如加裝了彈簧一樣,飛竄了出去。
那臺黑色的奔馳雖然跑得也不慢,但畢竟是個轎車,很快就被落在了后面。
這時,前方路口又沖出來一臺豐田的SUV,直接穿越加逆行,劍指蕭白的座駕。
“我草!這是玩?zhèn)b盜獵車啊!”
蕭白兩眼微微一瞇,猛地踩下剎車,轉(zhuǎn)動方向盤,隨后一腳油門踩到底,后輪在突然增加的扭矩下失去抓地力,開始向外側(cè)的橫向移動。
緊接著蕭白反向轉(zhuǎn)動方向盤,調(diào)整油門和車位,只見一抹瀟灑的紅影拐進(jìn)路邊的小路,完美避開了豐田和奔馳的前后夾擊。
“你這甩尾技術(shù)可以啊,在哪學(xué)的?”
陸芊芊睜大美眸,又驚又喜道。
蕭白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腦:“呵呵,極品飛車我都玩通關(guān)了...”
“小心!”
陸芊芊驚呼一聲,只見前方對向駛過來一臺法拉利F12,這條小路本來就窄,不可能容得下兩臺車通行。
更要緊的是,兩臺車速度都非???,這簡直是要同歸于盡的節(jié)奏啊!
“艸了!這可是新車啊。”
蕭白強忍住戰(zhàn)斗的沖動,猛地踩下剎車,拉上電子手剎,四只車輪全部抱死,輪胎在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滑行了十幾米后,車輛有驚無險地停在了法拉利面前。
大約十幾秒后,豐田SUV和奔馳也堵了上來,八個車門同時打開,走下來十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各個手拿鋼管、伸縮棍等武器。
“周經(jīng)理賞臉啊,帶了這么多弟兄過來,晚上我做莊,給大家擺一桌。”
韓景儒從法拉利上走下來,親熱地搭著一個中年人的肩膀,然后看了看被前后圍堵的保時捷911,忍不住伸腳在車門上踢了兩下。
“上午你不是蠻牛逼的啊?趕緊給我滾下車!”
見車內(nèi)沒人說話,韓景儒笑得更是得意:“不然我就把車砸了哦,這可是新車呢。”
“陸芊芊,我也不為難你,你讓你表弟下車就行,咱們倆還可以談?wù)労献鞯氖隆?rdquo;
“怎么,怕了?”
韓景儒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拿起身邊一個打手的鋼管,照著車身敲了兩下。
‘砰砰’‘砰砰’
“韓少,你們生意人還是太斯文了啊。”
周經(jīng)理低笑兩聲,也從旁邊人那里拿了一根鋼管過來,舉在手里,照著前車窗猛地砸下。
這時,左車門忽然打開,一個黃襯衫的少年走了下來,雙手插在兜里,不屑地道:“能耐了啊你,再給我砸一下試試?”
周經(jīng)理瞳孔猛地一縮,手里的鋼管‘哐啷’落在腳面上。
“周經(jīng)理,你這是鬧哪出???快砸了這破車??!”
韓景儒推了推他,發(fā)現(xiàn)前一刻還氣焰囂張的周經(jīng)理,這時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動不動了。
“媽的,我來砸!”
韓景儒實在是氣不過了,舉起鋼管就砸落下來。
與此同時,蕭白的兩眼微微一瞇。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
只見周經(jīng)理強行用手把鋼管抓住,手心被打得發(fā)紅他也不在乎,脅肩諂笑著對蕭白說道:“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是您,不然我打死都不會過來的。”
蕭白冷冷地道:“還不把車挪開,找死?”
周經(jīng)理下意識打了個冷戰(zhàn),揮手道:“去挪車!”
一幫手下唯唯諾諾,趕緊去把車開走。
看到這一幕,韓景儒的下巴都快給驚掉了下來,艱難無比地問道:“周、周經(jīng)理,你這是?”
他只覺得腦袋不夠用了,這個周經(jīng)理幫過自己不少忙,每次都是英勇果敢,打死人都不怕的,怎么今天就慫得跟孫子一樣了?而且還是在這個農(nóng)民工面前!
這尼瑪,有沒有搞錯啊!
然而周經(jīng)理看都不看他一眼,恭恭敬敬地站在蕭白身邊,臉上堆滿笑容,宛如老鼠看到了大貓一樣。
大概一分鐘后,兩臺車都離開了小巷。
蕭白抬起目光,看向了那邊一臉茫然的韓景儒。
這道目光看起來也十分平常,沒什么特別之處,但韓景儒被這么一盯,背心忽地竄上一股涼氣,整個臉都白了。
“今天我放你一馬。不要讓我再聽到關(guān)于你的任何消息,尤其是那些讓我感到不爽的,不然我教你死得很難看。”
蕭白兩眼一瞇,輻射出凜然寒氣。不光是韓景儒,連周經(jīng)理都嚇得夠嗆。
‘轟轟’‘轟轟’
騷紅色的保時捷跑車駛出了大家的視線。
‘呼...’
周經(jīng)理不禁長舒一口氣,只感覺渾身發(fā)涼,好似剛從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遭。
幸虧他那一棍沒砸下去,否則...
他甚至都不敢往下想。
“周經(jīng)理,你這到底是在鬧哪樣???就這么放人走了?”
韓景儒好不容易擺脫了先前的驚悚狀態(tài),忍不住在周經(jīng)理肩膀上推了一把,語氣十分不滿。
他承認(rèn)剛才是被嚇到了,但那完全是出于心理作用啊,誰讓這個周經(jīng)理那么慫呢?還連帶把他也嚇到了。
要不是這樣的話,他早就一鋼管掄上去了,哪能容他這么輕易就走了啊。
“你他媽的,別碰老子!”
周經(jīng)理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反手推了一把,韓景儒那小身板那里扛得住,整個人跌倒在墻角處。
他現(xiàn)在晃過神來,心底真是恨透了這個萬科集團(tuán)的韓少,恨不得把他一腳給踩死!
見周經(jīng)理黑著臉,韓景儒也是有苦說不出,只能搖頭嘆了口氣,心想早知道這個姓周的這么慫,就讓力哥來了,力哥那么猛,肯定要把這個民工錘成重傷。
周經(jīng)理掃了他一眼,沉聲道:“哼,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告訴你也沒關(guān)系,力哥現(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里躺著,就是被剛剛那個人打的!”
韓景儒本來都快從地上爬起來了,一聽這話,兩腿發(fā)軟差點又給摔倒。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去...你開玩笑的吧?這要是真的,楚老板會放過他?”
“你不信可以去中心醫(yī)院看看!”
周經(jīng)理一邊整理西服,一邊說道:“大老板已經(jīng)認(rèn)栽了。”
‘撲通’
韓景儒一屁股坐倒在地。
“還有,李公子上個星期在皇家娛樂被打了。至于是誰打的,不用我說那么明白吧?”
周經(jīng)理站在奔馳車門外,冷冷地道:“連大老板和李公子都拿他沒辦法,你說說你有幾斤幾兩,也配跟人家叫板?”
“雖然我不清楚你們有什么恩怨,但還是奉勸你一句,停止任何作死的行為,免得讓韓董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說完鉆進(jìn)奔馳的后座位,兩臺車有序不紊地離開。
只留下韓景儒呆坐在墻角,一副被狗日了的表情。
他韓少雖然是萬科集團(tuán)的少董,仗著自己老爹的光環(huán),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能游刃有余,但他非常清楚,自己在李公子和楚老板那樣的人物面前,特么連個屁都不敢放啊。
他是真的被嚇壞了,沒想到陸芊芊身邊竟然有個這么牛逼的家伙,那他還有個屁的機會啊,不被閹了就不錯了。
驚慌之下,他趕緊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我遇到大麻煩了...”
......
傍晚時分,在錦繡公司的大門口,一臺紅色保時捷911停在那里。
“真不和我去旋轉(zhuǎn)餐廳吃晚飯啊?”
陸芊芊坐在副駕,嘴角含笑,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不了,我得回去了。”
蕭白笑著拒絕。
今天為了給大小姐買車,他耽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現(xiàn)在天都要黑了還不回去,那也太失職了。
“路上小心。”
陸芊芊裊裊婷婷站在大理石臺階上,與蕭白揮手作別。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副經(jīng)理鐘欣桐打來的。
“總裁,你在哪里?。?rdquo;
聽她的語氣很焦急,陸芊芊奇道:“是不是出事了?”
“萬科能源的韓董事來了,正在您辦公室等呢。”鐘欣桐一臉著急地道。
陸芊芊心中一涼,心想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韓董事長親自過來,那肯定是為韓少的事討說法的,雙方公司的合作看來是徹底結(jié)束了。
“好的,我馬上來。”
陸芊芊深吸一口氣,將柔弱的一面掩飾起來,選擇了從容面對。
等她來到辦公室,卻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
“陸小姐啊,您的合同我看過了,都符合我們的約定,我已經(jīng)把字簽了,您過目一下。”
見到陸芊芊回來,沙發(fā)上的韓董事立刻站起身來說道。
陸芊芊一愣,不禁看向鐘欣桐,只見她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情況。
這是怎么回事???韓董事不僅不給兒子討說法,反而親自把合同簽了?
陸芊芊沉默了一會,主動說道:“韓董,上午的事...我很抱歉...”
“別,陸小姐千萬別折煞我了,我那個兒子就是不長記性,總以為沒人敢惹他,這次踢到鐵板上,還得讓我來給他擦屁股。”
韓董事一邊說著,一邊將合同送到陸芊芊面前,“不說他了,您看看合同,還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jīng)]有?”
陸芊芊拿在手里看了看,點頭道:“嗯,所有內(nèi)容都很完善了。”
“那好,合作就正常開展。”韓董事顯得無比高興,看了看手上的百達(dá)翡麗手表,“時間不早,我得回去趕晚飯了,先告辭了啊。”
陸芊芊趕緊低頭行禮:“韓董事,您慢走。”
“韓董事,我送您吧。”
鐘欣桐追到門口,準(zhǔn)備送他下樓。
“不了不了,我能自己走。”
韓董事笑著拒絕了她的好意,獨自進(jìn)入電梯。
鐘欣桐清楚地看到,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前一刻,韓董事背靠著電梯墻壁,長舒了一口氣。
“這...這是什么情況?那個臭民工的白日夢成真了?”
這個錦繡集團(tuán)的副經(jīng)理,呆呆站在門口,只感覺經(jīng)歷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