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華展華先生,十二點左右,除了已經(jīng)回到家的楊云,和死者在一起的,是華展,任偉,以及李慶三人,因為遇到了城管的事情,四人各自回家,其中,華展是最先離開的。如果說,是華展折回殺死死者的話,那么,就極有可能碰到還沒有離開的任偉李慶,當然,也可能是華展給死者打電話,讓死者去那條小路等著自己。”
我款款而談。
局長托腮想了一會兒,然后示意我繼續(xù)說。
我點頭,接著道:“不過呢,華展卻不是兇手。”
看眾人一副不解的樣子,我解釋道:“首先,華展如果是兇手的話,從動機上,就不成立。因為在宴會上的時候,死者已經(jīng)答應華展借錢的事情,這一點,我相信楊云任偉李慶三人也是知道的。”
三人點頭。
“正常的情況下,試問在座的各位,會立刻殺掉已經(jīng)答應借給自己錢的人么?”我問一圈。
眾人都搖頭。
我繼續(xù)道:“當然,這一點,并不是華展就不是兇手的證據(jù),關(guān)于華展不是兇手的問題,我會在韓芳被殺事件中解答,現(xiàn)在,我們說一下李慶和任偉。”
“任偉的話,和李慶一起與死者分手,也就是說,兩人是見死者生前最后一面的那個人,從時間上來看,兩人也極有可能離開后復又回來,將死者帶到那條小路上殺害,或者打電話讓死者過去并將死者殺害,都有可能。而且,因為已經(jīng)知道死者身邊沒有旁人,兩人也不用擔心被他人發(fā)現(xiàn)的可能。”
“那兇手極有可能就是任偉和李慶中的一個了?”
我笑著點頭:“沒錯。”
我話才落下,李慶和任偉立刻嚷嚷起來。
我伸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兩人安靜,然后道:“兩位別急,我只是說,你們兩個其中一個有可能是兇手,又沒有說你們一定是。”
“小徐啊,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兇手一定是熟人作案呢,萬一是有人臨時起意呢?”局長拖長了聲音問我道。
我沖局長擺了擺手,道:“這個稍后會說的,先別急。”
“徐警官,您就別賣關(guān)子了。”
陳紹在一旁虛弱的咳嗽道。
我點頭:“那好,既然說清楚了劉琛被殺害的可能之后,我們再說一說韓芳死時的情況。”
“首先,前天,也就是八號,我和王哥代表局里去慰問死者家屬,當面見到韓芳并說了會話,離開的時候,是三點前后,不超過三點十分的時間。”
“你怎么確定?”
我笑著回頭看著陳紹太太:“當然確定,陳太太,我記得你應該說過,八號那天,你下樓倒垃圾的時候,曾經(jīng)看到過死者韓芳迎接一個人對吧,我還記得,你說見到那人的時候,是在三點十分左右。”
陳紹老婆點頭。
我道:“就是這個了,我們離開前,并沒有見到那人,所以說,我們離開的時間,就一定是在三點十分之前了。”
“而且,在從劉琛家出來的時候,我才想起韓芳說過五號那天,她和劉琛最后通電話的時間,是在凌晨一點半,但我和王哥發(fā)現(xiàn)劉琛尸體的時候,是在凌晨一點鐘,意識到問題的我和王哥急忙往回趕,等我們到韓芳家里的時候,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鐘,也就是三點半,但是這個時間,韓芳和她的兒子,已經(jīng)被殺。”
“短短二十分鐘的時間,殺死韓芳母子二人的話,除了那個陳太太看到的男人之外,別無他人。”我道。
“那個兇手?”
我轉(zhuǎn)頭看著華展四人:“就在他們中間。”
“有什么證據(jù)?”局長皺眉問。
我沖杜姐招了招手。
杜姐將打印好的放大了的案發(fā)現(xiàn)場照片拿過來給我。
我接在手中,找尋了片刻,然后拿出來一張韓芳被殺在玄關(guān)位置的照片。
“各位,看這張照片,死者是正面趴在地上,背部中刀導致死亡,也就是說,兇手當時是從背后下的手,試問各位,如果家中來了不認識的人,你們會把他迎接進家門,并將后背對著陌生人向客廳走去么?”我問。
眾人相互看了看,然后搖了搖頭。
局長嘶了一聲,然后道:“如果說,是熟人作案的話,為什么不會是韓芳的朋友,卻一定是劉琛朋友呢?”
我道:“因為殺死劉琛的兇手,就在他們之間,而且,那晚上,兇手也和韓芳通過電話,擔心自己聲音暴露的兇手,一定會回來滅口的。”
“好了,先不談這個,看這兩張照片,一張是在死者手下發(fā)現(xiàn)的文字,一張是陽臺上的煙蒂,也正是因為這個文字和煙蒂,才導致我誤以為華先生是兇手并將他帶回警局。”我道。
“化···”眾人腦袋湊上前,看清楚后,同時將頭轉(zhuǎn)向華展。
“各位,這個文字,首先并不是一個完整的文字,在這下面,還有一個沒完成的十字,組合起來,就是華字。”我道。
“兇手果然就是你。”楊云扯開嗓子沖著華展大叫。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華展連忙道。
我沖楊云笑了笑:“楊先生,別沖動,先聽我說完。”
楊云點頭。
我又沖著杜姐招了招手。
杜姐遞過來兩個分別裝有煙蒂的塑料袋。
我一手拿在手中,道:“這兩個煙蒂,分別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以及死者家的樓上發(fā)現(xiàn)的,各位,請看一看,這兩個煙蒂,有什么不同?”
眾人把腦袋湊過來,然后搖了搖頭。
我笑了,拿起一個塑料袋看了一眼,道:“首先,這個萬寶路牌子的煙蒂,是在死者家陽臺上發(fā)現(xiàn)的,大家看清楚,這個煙蒂上面,明顯沒有用力咬過的痕跡。再看這個,是在死者家樓上的樓梯間發(fā)現(xiàn)的,上面,則有輕微的齒痕。”
“小徐,你到底想說什么?”局長道。
我重新將照片拿起來,是韓芳家陽臺位置的照片。
“大家看這里,仔細看這一撮煙灰,像不像是將香煙點著了之后,等待它自己燃燒成這個樣子的呢?”
眾人盯了一陣,李慶捏著下巴點頭:“還真是。”
我將照片收起,復又拿起兩個裝有煙蒂的塑料袋:“這個在死者家中陽臺上發(fā)現(xiàn)的煙蒂,通過檢測,上面并沒有遺留任何的痕跡,另外這個在樓梯間里發(fā)現(xiàn)的,上面除了華先生的DNA外,還有另外一個不知是誰的DNA遺留。”
眼見楊云又要沖華展大罵,我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還有,看這張照片。”我放下塑料袋,把地板上寫有化字的那張照片拿起來。
見眾人投來目光,我道:“這張照片上的文字,大家覺得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看杜姐想開口,我給了一個眼神,杜姐就老實的閉上了嘴巴。
“說起來,這個字寫的好不規(guī)范啊,真丑。”陳紹太太忍不住開口。
我點頭:“沒錯,的確是和陳太太說的一樣,這個字,寫的非常的不規(guī)范,當然,我們可以理解為是韓芳臨死前,失血過多而無法自控,寫成這個樣子,但是。”
我對杜姐使了個眼色。
杜姐便遞過來一份報告給我。
我將報告打開,低頭看著,道:“昨天晚上,我們重新采集死者身上證據(jù),在死者寫字的那個手背上,發(fā)現(xiàn)了有天然膠的分子,而且,死者手背虎口的位置,還有一道隱約的拇指輪廓。”
這次不用我提示,杜姐已經(jīng)將照片拿了上了。
我手拿著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死者手背,找尋了一陣,然后道:“在這里,一條大約兩三公分長的血痕,映成的一條痕跡,大家可以仔細看看。”
片刻后,我放下照片,然后道:“通過以上兩點證據(jù),我個人猜測,在死者將死未死時,要留下兇手線索的時候,被兇手發(fā)現(xiàn)被殺死,但是已經(jīng)留下的未完成證據(jù),兇手確實沒辦法毀掉的,但他卻聰明的抓著死者的手,在已經(jīng)寫了一半的字跡上,改了幾筆,改成了他本來就打算嫁禍的華先生的姓字。”
眾人聽了,俱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