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走近前,雙手疊放在小腹上,顯得有些拘謹。
看她樣子,我不由得笑了一聲,說了一句別緊張的話。
后者感激的望了我一眼,然后道:“警,警官先生,事情的確跟我們經理說的一樣,昨天晚上七八點的時候,楊先生他確實過來訂包廂了。”
我看著小趙,耳中聽著沒有說話。
小趙繼續(xù)道:“當時楊先生訂了包間之后,說是要等一個朋友,也就是任偉任先生,要我?guī)兔粗幌隆?rdquo;
“他不是兩個人一起過來的?”我問道。
小趙原地呆了一下,然后搖頭:“不是啊,任先生他是后腳才到的。”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經理。
經理跟著站起,道:“那啥,任哥他沒在這小區(qū)住,可能沒一起過來。”
我點點頭,覺得經理說的也在理,然后就繼續(xù)看向小趙,示意她繼續(xù)說。
小趙嗯一聲,道:“大概是九點前后,任先生他才急匆匆趕來。”
見我用疑惑的神色看著小趙,小趙道:“當時外面不是下著雨么,任先生來的時候褲腿都濕透了,全是泥點子,看那樣子,應該是趕得挺急的。”
“兩位警官,還有什么問題么?”
旁邊經理問道。
我搖了搖頭,跟著站起來:“沒了,多謝兩位配合,這是我的電話,有事的話,就打這個電話給我。”
說完,我便和王頭離開了KTV。
來到大馬路上,天已經到了晌午,王頭摸著肚皮,道:“小徐,要不咱們先吃個飯吧。”
我嗯一聲,跟王頭就近走進了路邊的一家小飯店內。
等飯上來這段時間,我喝著白開水,腦子里一直在整理楊云和KTV兩個方面的供詞。
楊云的這幾天行程大概如下。
五號那天晚上,在劉琛遇害之前,他們老同學五個一直在一起吃飯喝酒。
到了十一點到十一點半這段時間,喝多酒的楊云脾氣上來,和劉琛多頂了兩句嘴,吵了一架,飯局不歡而散。
而后,在十一點半到十二點之間這段時間,楊云他是打了出租車上回家,關于這點,王頭已經向出租車公司詢問了一下,的確有司機表示五號那晚十一點半到十二點的時候,曾經在興隆飯莊,也就是劉琛他們一起吃飯的地方接過一個單子。
如果說,楊云有關于五號這天的供詞完全屬實的話,那么,他當時就沒有犯案的可能。
因為從興隆飯莊到警局的話,開車的話,時間也要在五十分鐘到一個小時之間,而我們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正是凌晨一點前后。
假設,楊云是兇手的話,那么,他就要在一個小時之內從家里趕回興隆飯莊,然后殺掉劉琛,并且將尸體運到警局。
但是,這里面先不說離開之后的楊云如何知道劉琛還在不在飯莊的事情,光是從時間上來看,也根本不可能。
畢竟從飯莊到他家里,都花費了半個小時左右。
其次,是他關于自己昨天在什么地方的描述。
首先,按照華展的證詞來看,楊云昨天上午,是和華展以及任偉待在一起,中午吃過飯之后他和任偉與華展分別,期間,還和打牌輸錢的華展鬧了別扭。
到了晚上,用楊云以及KTV提供的證詞來看,楊云在八點左右來到KTV訂了包間,期間一直都在KTV里呆著,九點左右,任偉趕到。
然后兩人玩到兩點左右,各回各家。
昨天晚上,我們第一次去劉琛住的紫竹小區(qū)找他鄰居了解情況的時候,那應該是在七點快八點的時間,可能還要靠后一點。
第二次我想到兇手可能折回的可能性之后,時間應該是在十二點到兩點這段時間,也就是說,兩次機會,楊云都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對了王哥,從劉琛家里到咱們現(xiàn)在這個地方,開車的話,大概多長時間?”
王頭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應該是從警局到這里差不多的時間。”
差不多么?那也就是說,時間應該在四十分鐘左右。
“怎么了,小徐,你又想到啥了?”王頭問我。
我反應過來,忙搖頭笑道:“沒,沒啥,吃飯吃飯。”
見我不說,王頭也不好問什么,只是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我。
“一會兒吃完飯去哪?”王頭用筷子夾著面條,問我道。
我道:“找任偉去看看情況。”
王頭點了點頭:“好。”
吃完飯付了錢,出飯店發(fā)動車子,我掏出懷里小本本,找到任偉住址,驅車前往。
下車之后,我看了一眼周遭環(huán)境,明顯的,任偉住的地方并不像劉琛楊云他倆那樣,相互一對比,多少顯得有些寒酸。
“王哥,走了。”
看了一眼車子那頭,王頭手肘撐著車門,扭頭看向我們來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又叫了一聲,王頭這才反應過來,幾步走了過來。
“任偉這家伙,和楊云住的地方倒是挺近的,倆人平時肯定沒少瞎混,怪不得他倆關系好。”到跟前,王頭跟我開玩笑說道。
我笑了笑,和王頭走進小區(qū)。
找到任偉準確住址,到了門前,我伸手扣了扣房門。
房間里立刻傳來誰啊的質問聲。
王頭立刻答上了一句小區(qū)物業(yè)。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王頭,王頭給了我一個不要聲張的眼神。
我點頭會意,閉口不言。
過了差不多有三分鐘的時間,房間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后就看到一個男人打著哈欠,蓬頭垢面的走了出來。
見到門口站著的我和王頭,那男人一陣錯愕:“你們是?”
我看著他:“你就是任偉?”
任偉點點頭:“是啊,怎么了?”
我從懷里掏出來警證:“我們是警察,過來調查一件事情。”
任偉愣在原地沒動彈,我又說了一遍,他這才反應過來,忙道:“快快,里面請,里面請。”
進入房間,我隨意打量了一下房內布局。
一套傳統(tǒng)的小二房,收拾的干干凈凈,空氣中,還散發(fā)著一種使人心情舒暢的清香,完全看不出來,外表如此邋遢的任偉,倒是個愛干凈的人。
請我們在沙發(fā)上坐下,任偉去廚房到了兩杯咖啡過來。
我和王頭忙接過說了聲謝。
“不好意思,一個人懶散慣了,這才剛起床,兩位警官有什么事情么?”任偉坐在我們對面,頗有些自嘲笑道。
我也跟著笑了笑:“哦,沒什么,只是一點小事麻煩一下任先生。”
任偉疑惑的哦了一聲,然后摸出香煙,遞給我和王頭一人一根,道:“出什么事了?”
我笑著接過,順手夾在耳朵上:“其實也沒什么事,任先生,你還記得劉琛么?”
點著煙吞云吐霧的任偉翹起來二郎腿:“老劉啊,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我嗯一聲,將劉琛一家被害的消息告訴了任偉,同時緊盯著任偉臉上的神色變化。
后者聽了消息之后,先是震驚,隨后雙手顫抖止不住,手指上香煙掉在地上,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怎,怎么了可能,老,老劉怎么會這樣。”
我安慰了一下情緒激動的任偉,道:“任先生節(jié)哀,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五號那天以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
任偉不斷點頭:“警官你問,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都說出來。”
我嗯一聲,將舊話重提,用問楊云的那一套話問了任偉。
關于五號那天晚上的回答,任偉的說辭和楊云一樣,只不過多了劉琛和楊云吵架之后剩下四個人又在一起呆了有十幾分鐘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至于昨天一天,任偉的回答是上午和楊云華展打牌,下午在家睡覺,三點半左右睡醒的時候,打電話在樓下叫了一份水煮魚,晚上七點多八點左右,接到楊云打來的電話后,便冒雨去了楊云小區(qū),兩人一起玩到夜里凌晨兩點。
我把任偉的說辭在心中整理了一遍,其中并無漏洞,與楊云說的也大致一樣,這么看來,他也排除了作案的可能。
這么說的話,就只剩下一個李慶了?可是李慶作案的時間更加的不合情理了,這點,是之前早就得到過結論出來的,難不成,是我之前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