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暗自猜測爺爺和父親當年進入秦宮是出于什么目的時,身旁的放羊老金突然奸笑一聲,接著徑直朝秦宮深處走了過去。
“天爺嘞,金子?咋會有這么多的金子咧!”
見放羊老金對著擺放在宮殿兩側(cè)的隨葬品大喊大叫,我苦笑一聲,提醒他說道:“金大爺,這些隨葬品雖然價值連城,但我們現(xiàn)在被血尸追殺,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您就別太過于計較這些隨葬品了,說不準以后會因為這些財物惹來災禍的,之前隧道券里的尸堆您不是也看見了嗎?”
“是的咧,是的咧。”雖然對我的提醒滿口應(yīng)承,但放羊老金還是將幾枚較小的玉器裝進了口袋當中。
在順走隨葬玉器后,放羊老金或許感覺有些害臊,連忙從口袋中取出牛肉干和清水,對我說道:“還是你們年輕人的覺悟高嘞,娃娃跑了半天你也累了吧?吃點老漢帶的牛肉干嘞?”
雖然心中對放羊老金“賄賂”自己的這一舉動有些不屑,但在看到那紅彤彤的牛肉干后,我的肚子隨即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從放羊老金手中接過牛肉干后,我彎腰蹲在地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放羊老金見我沉默不語,擦了擦他那滿是油漬的嘴角,邊吃牛肉干邊說道:“娃娃,你是不知道咧,老漢我這也是餓怕咧,我這輩子無兒無女,這些個玉器全當是墓主人可憐老漢,送給我的棺材本嘞,反正這里多得是咧。”
見放羊老金說的可憐,我心中多少有些傷感,為了躲避那些不時從他嘴里噴濺出來的牛肉干末,在傾聽過他的訴苦后,我隨即起身打著手電想要去前面探探路,順便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一些有關(guān)爺爺和父親留下的痕跡。
“那什么,大爺您先慢慢吃著。我去前面探探路。”
見我找借口離開,放羊老金有些氣餒的嘆了口氣,自語道:“娃娃你是嫌老漢絮叨咧。”
行走到大殿中央后,看著四周琳瑯滿目的隨葬品,我心中竟然沒有絲毫喜悅之情,聯(lián)想到此刻二叔等人生死未卜,我不禁有些焦急,從之前在后殿所聽到的何秉的叫罵聲,我猜測何秉等人一定是在與血尸搏斗時,遭遇到了躲藏在暗處的銅甲尸的偷襲,而他們此刻很有可能還在黃巢墓中與銅甲尸周旋。
想到這里,我深吸一口氣,接著在大殿中四下尋找起了有關(guān)爺爺和父親的蛛絲馬跡。
按照古代的建筑風格,我們所處的這座宮殿應(yīng)該是天衍秦宮的前殿,而在這座宮殿深處,應(yīng)該還有一扇通往正殿的大門,不過礙于沒有二叔等人隨行,我暫時還不想貿(mào)然進入正殿,天知道正殿中是不是還藏著類似銅甲尸一樣的大粽子的存在。
行走在大殿之中,我眼前盡是一些具有濃重戰(zhàn)國風格的隨葬器物,而從器物上面散落的塵土來看,這些隨葬品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人動過了,有關(guān)爺爺和父親的線索顯然不可能隱藏在它們之中。
聯(lián)想到之前在黃巢墓正殿石壁上發(fā)現(xiàn)的字跡,我突然靈光一閃,隨即走到較近的墓壁前,想要在這些壁畫上碰碰運氣。
墓壁上的壁畫屬于彩繪形式,經(jīng)過千百年的沉積,上面的內(nèi)容已經(jīng)損失了十之八九,不過從殘存的粗略線條可以看出,這些壁畫多是記錄著戰(zhàn)國時的人文風情,并沒有絲毫對我有價值的線索。
見壁畫損壞的嚴重,我的心情瞬間消了大半,隨后拿著手電緩緩沿著墓壁行走,而思緒早已飛到了二叔等人身上。
在行走到靠近青銅門的墻角處后,見墓壁上的壁畫并沒有太多參考價值,我隨即停下腳步,想要去跟放羊老金商量一下之后所要做的事情。
可就在我轉(zhuǎn)身想要離開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突然涌入了我的鼻腔當中。
看著不遠處陳落在地上的門閂,我暗叫一聲不好,難不成那具血尸已經(jīng)偷偷潛入了秦宮?
不過在當我看到緊閉著的青銅門后,這一猜想隨即在我腦海中破滅了,血尸不似銅甲尸那般狡詐,說到底它只不過是一具身帶劇毒的行尸走肉罷了,其行為做事全靠殘存的本能,并沒有像銅甲尸那樣產(chǎn)生自己的靈智思維。
就在我暗暗猜想,為自己服下定心丸時,一滴鮮血突然從我頭頂上方滴落而下,如果我再向前半步的話,那么這滴鮮血此刻恐怕已經(jīng)落在了我身上!
見頭頂上方有鮮血滴落,我不由心頭一顫,連忙打著手電朝上方看去,卻發(fā)現(xiàn)一張鮮血淋漓且局部皮膚呈焦黑色的可怖面容,此刻正處在我上方不遠處盯著我!
在看到血尸的面容后,我險些叫出聲來,連忙向后退去,想要提醒放羊老金快些逃命。
不過等我的情緒平復下來后,我驚奇的發(fā)現(xiàn),此刻處在墓壁上方的血尸竟只剩下了一顆頭顱,它的身子卻已經(jīng)不見了!
見血尸尸首分離,我又驚又喜,一個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將血尸殺死,且在不驚動我和放羊老金的情況下推開青銅門進入秦宮的生物,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就在我望向血尸頭顱發(fā)呆愣神時,一張猶如干枯樹皮般且嘴角微微上揚的鬼魅面容,竟從血尸頭顱上方的黑暗空間里緩緩探了出來!
見銅甲尸竟然隱藏在宮殿橫梁之上,我大感吃驚,隨后那陣消失已久的麻痹緊迫感竟再次出現(xiàn)在了我的咽喉處!
“不好,血靈芝的藥效過了,尸毒開始蔓延了!”在我暗叫不好的同時,橫梁上的銅甲尸突然發(fā)出一聲怪笑,接著血尸頭顱便徑直向我飛了過來。
見血尸頭顱撲面而來,我連忙閃躲,接著快速轉(zhuǎn)身,對著放羊老金喊道:“金大爺,快跑!”
正坐在不遠處,邊吃牛肉干邊喝水的放羊老金,在看到滾落在地的血尸頭顱后,嘴里的混合物瞬間噴了出來,接著拔腿快速朝前方跑了過去。
“擅闖秦宮者,殺無赦!”
在向前奔跑過程中,銅甲尸那嘶啞的嗓音村再次從身后響了起來,回頭望去,只見銅甲尸此刻已經(jīng)跳下了橫梁,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和放羊老金追擊而來。
見銅甲尸追趕的速度極快,我暗叫一聲不好,如果照這樣下去,恐怕還沒等我們跑到秦宮正殿的石門前,銅甲尸就已經(jīng)追了上來!
在奮力追上放羊老金后,我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手電,接著轉(zhuǎn)身朝銅甲尸丟了過去。
與此同時,我迅速關(guān)掉手中的手電,接著彎腰停在了原地。
隨著銅甲尸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連忙咬破舌尖,在估摸著銅甲尸快要追上時,我猛地起身,將一口舌尖血噴向了銅甲尸所在的方向。
在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后,我拔腿朝著前方跑去,與此同時打開手電回頭看了銅甲尸一眼。
當看到銅甲尸滿臉是血的呆在原地后,我不由長舒一口氣,接著追上放羊老金,拉著他朝通往秦宮正殿的墓門跑了過去。
跑到宮殿的最深處后,一扇鏤空的漢白玉石門擋在了我們面前,漢白玉石門上被人用鏤空的形式,雕刻出了一張戰(zhàn)國七雄的地理分布圖,其中秦國的疆域已經(jīng)占據(jù)了韓趙魏等幾國的部分城池,從這一點判斷,這座秦宮應(yīng)該是修建于戰(zhàn)國時秦國國力最鼎盛的時期!
望向緊閉著的鏤空玉石門,我暗暗祈禱,古人并沒有在門后設(shè)置門閂等機關(guān),要不然等到銅甲尸恢復過來,我和放羊老金絕對會死在它的利爪之下!
在和放羊老金對視一眼后,我們兩人同時伸手,用力試圖推開玉石門。
和之前古墓當中的玉門一樣,阻擋在我們面前的漢白玉石門同樣只是起到裝飾作用,在我和放羊老金的合力之下,玉石門瞬間被推開了大半,見狀,我緊繃著的精神也隨之舒緩了下來。
可就在我暗自慶幸玉石門沒有上鎖時,身后卻突然傳來了銅甲尸的嘶吼聲,見銅甲尸恢復自由,我連忙打著手電朝門后看去,卻發(fā)現(xiàn)玉石門后竟是一條望不見盡頭的甬道!
看著門后的甬道,我的思維開始飛速運轉(zhuǎn),接著一把拉住放羊老金,在關(guān)掉手電的同時,帶著放羊老金朝著距離我們最近的殿角跑了過去。
見我并沒有進入石門當中,放羊老金顯得有些焦急,幾次想要試圖掙脫掉我的手掌,卻被我攔了下來。
在奔跑到殿角處后,我用手輕拍了一下放羊老金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下來,以免產(chǎn)生動靜被銅甲尸察覺。
對比我們二人和銅甲尸的奔跑速度,如果剛剛我和放羊老金進入甬道躲避,那么我們早晚會被速度遠高于我們的銅甲尸追上,而此刻我們冒險躲到殿角處,或許有機會蒙騙過銅甲尸,加上之前那具血尸已經(jīng)被銅甲尸擊殺,只要我們等到銅甲尸深入宮殿之中,然后再按照原路返回跟二叔等人匯合,那么我們就成功脫離了陷阱!
對于自己腦海中猛然冒出的想法,我心中多少有些發(fā)虛,看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景,我的心臟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而那個被我強行拉到殿角處的放羊老金,此刻早已將渾身顫抖,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踏入秦宮者,殺無赦!”
隨著我們耳邊傳來銅甲尸嘶啞的吶喊聲,一道石門撞擊所發(fā)出的清脆聲響,在我耳邊回響了起來。
見銅甲尸果然進入石門去追趕“我們”,我不由長出了一口氣,此刻只要等待銅甲尸走遠,我們在按原路返回就可以成功脫離險境了!
可還沒等我來得及慶幸,之前被放羊老金放入兜里的幾枚玉器,竟伴隨著放羊老金顫抖如篩的身軀掉落在了地上!
雖然玉器掉落所產(chǎn)生的聲響不大,但在這寂靜無聲的宮殿之中,陡然響起的清脆撞擊聲顯得尤為刺耳,而這道在關(guān)鍵時刻響起的聲音,在我聽來仿佛便是死神對我和放羊老金的宣判!
在短暫的平靜過后,銅甲尸那原本距離我們愈來愈遠的腳步聲,猛然變得響亮了起來,不用說,它顯然是被剛剛那一連串的玉器落地聲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