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煎熬就像是把人扔進了盛滿溫水的鍋里面,但是鍋的下面卻燃燒著熊熊烈火。
驚恐加上焦慮。
心中更是希望李南趕緊趕來,但卻又覺得李南別來了。
這種焦慮加上忐忑讓白芨差點就堅持不過來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原本坐著的鹿覓突然抬起頭來,朝著遠處看了過去。
“來了!”
兩人同時出聲。
一道身影飛躍過山梁,最終落在了兩人對面。
“你終于來了!”
早就在暗中見過了,干禮淡淡道。
“媽的,叫我好等,拿了你的小命兒,老子要玩的舒服一點!”
鹿覓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李南沒有理會兩人,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卻安然無恙的白芨,稍稍松了口氣,只要白芨沒事就行。
他生怕來遲了。
審視了眼兩人,李南淡淡道:“我不認識你們!”
干禮還沒說話,鹿覓就嘿嘿一笑:“你自然不認識我們了,我們也和你無冤無仇,不過有人和你有仇??!”
殺手嗎?
李南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不說也行,一會兒我會讓你們說的!”
“牙尖嘴利的小子,早點弄死你,老子還要玩這個女人呢!”
鹿覓臉上兇相大震,嗖得一聲就朝著李南沖了過來,一股狂暴的真氣從他的身上爆發(fā)了出來。
干禮依舊站在原地,他本人是比較小心的,而且還特地在海岸坊那邊了解了一些事情。
所以他肯定,李南十有八九是大宗師。
他本人只是一個宗師巔峰,雖說和大宗師就差一點點,但就是這么一點點,卻是生死攸關。
躺在地上的白芨滿心擔憂。
在她印象之中,修煉者都是越老越強的,所以她從一開始就覺得李南應該不是對手。
如今見鹿覓出手有如此大的陣仗,當下心中更是擔心不已。
如果李南輸了,不僅他沒命了,就連自己也會遭到鹿覓的毒手。
一定要贏啊……
她心中這般想著,卻見李南動了。
“給我滾!”
只是一聲怒吼,一股恐怖的真氣波動從他的嘴巴里面蹦了出來,就像是元氣彈一般,狠狠的砸向了鹿覓。
鹿覓本以為能夠隨手解決李南,所以他是準備秒殺的,但是當李南這一聲大喊出來之后,他臉色瞬間變的凝重起來。
這個家伙不簡單。
而當他感受到那股真氣的可怕之后,當下怪叫一聲,拳變爪子,黑色的真氣出現(xiàn)了在他的手爪上,宛若虬龍一般。
轟!
一股恐怖的真氣波動自己手臂上傳來。
只聽得咔嚓一聲,鹿覓就震驚的看到自己的手竟然直接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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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厲的慘叫聲出現(xiàn),手臂在眼前炸裂,血霧彌漫。
“我的手!”
鹿覓身子暴退,噗嗤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上的衣服更是變得破碎不堪,整個人仿佛老了十幾歲。
原本在等著看李南到底有幾斤幾兩的干禮整個人如木樁一般,直愣愣的立著不動了。
心中的的駭然就像是見到了自己以前的師傅一般。
這……內氣外放?
“你……你不是大宗師!”
后天境,這是后天境的強者啊。
他竟然準備來暗殺一位后天境的強者。
干禮此刻都想要一巴掌扇死自己了。
心中早已經翻起了驚天駭浪。
“我的手,我要殺了你!”
手爆破了,鹿覓已經瘋狂了,大手一揮,頓時體內飛出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的鬼怪。
這個惡鬼吊睛白眼,青面獠牙,手中竟然還拿著一只鋼叉,有點夜叉的味道。
“鬼修?”
李南微微皺眉。
心中冷哼,如今他早已經怒氣上心頭,看著那張牙舞爪的惡鬼,雙手合并。
“輪回之力,現(xiàn)!”
話音剛落,手心之中便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圓圈,圓圈猛地朝著那惡鬼推了過去。
那原本張牙舞爪,準備朝著李南飛來的惡鬼頓時鬼叫一聲。
“想跑!給我回來!”
嗖,惡鬼發(fā)出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叫聲,隨即瞬間就被輪回之力吸了進去。
嗚嗚……
鹿覓死死的盯著李南,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最后的依仗,竟然就這么簡單被李南收拾了。
最關鍵的是,他根本沒看到李南是如何解決的。
“你……你不是人,你是惡魔!”
鹿覓驚叫一聲,狀若瘋狂,但下一刻,他竟然直奔躺在地上的白芨。
只要抓住這個女人,他就不信李南不束手就擒。
媽的,到時候老子要在面前玩弄。
可就在他剛剛踏出一步的時候,地面突然爆炸,一股赤紅色的火柱沖天而起,隨即直接一口將他吞沒。
啊!
慘叫聲響起,原本也想著逃跑的干禮腳步頓住了。
李南還是那么站在原地,只是隨手一揮,火焰越來越大,鹿覓的聲音卻越來虛弱,最終徹底消失。
火焰再度鉆進地面,青風一吹,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人……就那么消失了!
就好像鹿覓這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太可怕了!
干禮咕嚕的咽了口口水,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了。
“知道我為什么沒殺你嗎?”
李南淡淡道。
“我……我說,是京城唐家,唐明志!”
干禮驚恐萬分,早已經嚇破膽了。
京城唐家?
李南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機。
不知死活,看來之前的懲罰不夠啊。
看了眼干禮,李南一掌拍了出去,隨即手指點在干禮的腦門上,很快干禮的信息他就清楚。
崆峒山的?
哼,管理不嚴,也是大錯。
兩個宗師無敵的人,就這么被李南很輕易的抹殺掉了。
“白姐,你沒事吧!”
李南快步走了過去,替白芨解開了禁止。
白芨此刻還是很害怕的,尤其是剛剛親眼目的了李南的手段。
她剛才因為太害怕了,沒有聽清楚,但她卻聽到了一些詞語,比如宗師,又比如大宗師。
她雖說以前也知道這些,但并不是很了解。
但她卻知道,李南絕對不是普通的修煉者。
“我沒事!”
白芨搖搖頭,看向李南的眼神有些害怕。
李南也注意到了白芨的眼神,當下心中一凌:“白姐,這次是我的緣故,我給你道歉!”
白芨搖頭,也不說話。
李南心中很不好受,把白芨送回家之后,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離開白芨的家,李南直接朝著城外走去。
中國這片大地,幅員遼闊,地大物博,前有茫茫千里水域,后有綿延十萬大山。
東南人員聚集,岸口結構,構成了新時代的標桿。
恰恰不同的是,西北溝壑,地廣人稀而且山脈綿延。無數(shù)大山溝壑、林木荊棘,構成了這一片奇山峻嶺。惡劣環(huán)境下,人口搬遷,幾千年來,逐漸變的荒蕪。
三分之一的人口,享受著三分之二多的地盤。
可惜這些環(huán)境,并不是很適合人居住,不過,卻成為某些門派掌座的最愛。
涼城到崆峒山約莫二十里地,山上高手如云。
崆峒山號稱道家圣地,白日香客不少。但實則現(xiàn)在這種道家圣地,大都是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可以稱之為表象代表,這種道家弟子,基本上就是為了經營山門而生,待客,維護山門正常運作,以及收香錢。
另一部分,可以算作內門弟子,這類弟子,每日修的是正功,所為的,是保護山門。
說簡單一點,就是內門與外門之分。
外門把山門當做公司經營,內門只需專心練功。
外門弟子破頭都想入內門,畢竟對于絕大數(shù)人來說,真正的內家功夫,比錢重要。
崆峒山地勢險要,雖不及華山那般獨特險峻,但也顯得嶙峋,其間峰巒雄峙,似鬼斧神工,林海浩瀚,猶縹緲仙境。
正值滿月,月光如降雪,冷冷戚戚,西風急驟,枝頭搖曳,在峭壁上映出了稀奇古怪的黑影。
蜿蜒山道間,鬼魅人影忽快忽慢,行蹤詭異,待到了坐忘峰,立于松濤頂,又腳尖輕點,身子如驚鴻掠影,疾馳在林海松濤,落足一點,又是硬生生竄上去好幾丈,這般鬼魅身影,若是讓外人看到,怕是以為遇到落凡仙人了。
蹭!
人上了玉鼎宮!
落在宮門外。
牌匾上書三個燙金大字:崆峒山!
月光下露出一張神色冰冷的臉。正是離開白芨家的李南。
一個門派,門下弟子犯事了,就必須承擔責任。
飄過前殿,到了后殿。
門口站著兩個守門的小道士,察覺到有人來了,兩人滿臉戒備。
“什么人?”
李南一臉淡然,抬頭看著那熟悉的牌匾,好一會兒說:“崆峒派現(xiàn)在誰管?”
兩小道士相識一眼,知道來人是江湖中人,一人抱拳答道:“現(xiàn)任第三十五代掌教古三通!”
李南雙手負立,眼中冷芒閃爍,面向后殿,冷冷清清的聲音傳了出去。
“古三通,給我滾出來!”
聲音如滾雷,徐徐傳入,兩守門的小道士面色劇變。卻不敢妄動。
燈火突襲,亮光閃動,門嘎吱被打開,數(shù)道人影縱身飛躍出來,如松如鐘,把李南團團圍住。
帶頭的人留著山羊胡須,頭發(fā)發(fā)白,手持一條灰白浮塵。
“什么人敢在崆峒山放肆!”
五六個持劍的弟子出聲呵斥,耍了個劍花,帶著冷冷劍意果斷出手,剛動身,勁風突變,慘叫聲驟現(xiàn)。
長劍落地,叮叮當當,五六人瞬間倒地而亡,在他們的眉間,出現(xiàn)了一片模糊的紅蓮瓣。
花瓣刺入眉心,散落了幾點更深的嫣紅。紅蓮妖艷美麗,出淤泥而不染,散發(fā)著無限勃勃生機,但那躺下的人,卻已經變成了一具毫無生機的尸體。
古三通面色劇變,只覺得后背涼颼颼的,尤其是剛才李南只是揮揮手,幾人便已經倒地而亡。他甚至都沒看到李南到底怎么出手的。
一股懼意油然而生,古三通有些羞憤的說:“這位朋友,我崆峒山到底如何得罪你了,要下如此狠手?”
他出來見李南如此年輕,心中有了輕視,但李南身上的無行氣息又壓得他難受。
畢竟是掌教,見識廣,暗想可能是某些前輩易容來的。
李南淡淡道:“干禮!”
古三通一愣,臉色微變。
“干禮怎么了?”
干禮雖然是崆峒棄徒,但他本人修煉天賦很不錯,他很看重。
“冒犯我了,你崆峒要怎么賠償?”
李南沉聲道。
每一句,每一字,都像是重錘一般砸在古三通的心上。
古三通咬咬牙,不甘道:“這位朋友,你這口氣有點大了吧!”
李南定定的看著古三通,突然一揮手,一道掌印徐徐飄出,突然化作流星一般,狠狠砸進了旁邊的巨石上。
轟的一聲,地動山搖,巨石化作齏粉。
“我再說一次,崆峒山的弟子,不管內門外門,你若是不好好管教,我就替你管教!”
古三通嚇得臉都白了,驚驚怕怕的,兩眼之中滿是驚恐。竟是撲通一聲,跪下了:“高人的話,我定當遵從!”
他聲音之中滿是懼意,縮在地上,如見了貓的老鼠。
內氣外放。
他媽的這是后天境的前輩啊。
這前輩怎么喜歡玩易容啊。
“不知那干禮如何處置?”
李南淡淡道:“你覺得他還活著嗎?”
“不敢!”古三通渾身一震,小心翼翼的說:“以后崆峒山定當聽從前輩的話。”
看著古三通如此模樣,李南冷哼一聲,身形一飄,便飄出去了十幾米遠。
崆峒完事了,京城唐家,我要來了,你準備好承受我的怒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