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們韓家待了這么久,戲也看了這么久,這次就當做報酬吧!”
我正在發(fā)愁,張茉突然開口了,她站起來,理了理衣服的褶皺,老韓頭也恰好在這時來到了她的身側(cè)。
“人都死了,就安息吧!”
張茉伸手在老韓頭的背心一拍,語氣還是淡淡的,老韓頭一怔,張嘴吐出一口黑痰,瞬間軟倒在地。
搞定老韓頭,張茉繼續(xù)向外走,面對門口的兩個人,她還是和剛才一樣,只是在兩人腦袋上輕輕一拍,兩人身上冒出一股火光,熊熊燃燒起來。
我借著火光向前走了幾步,看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堵在門口的是兩個紙人。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張茉一眼,她到底是什么路數(shù),只是隨意的拍了三下,就解決了問題。
韓星也有些懵逼,一會看躺在地上的老韓頭,一會看門口燒著的兩個紙人。
“我困了,上樓去睡了,今晚應(yīng)該沒事了!”
做好這一切,張茉好似沒事人一樣,轉(zhuǎn)身上樓,留下我和韓星面面相覷,燈也在這時亮了。
門口,兩個紙人只剩下點點火星。
靈堂內(nèi),老韓頭軟倒在地上,就是一具普通的尸體。
韓星欲言又止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老韓頭,說道:“別想太多,先把你爸抬到靈床上去!”
韓星愣了一下,什么也沒說,和我一起把老韓頭抬到了靈床上。
放好尸體,他又恢復(fù)了那種癡癡傻傻的狀態(tài),喃喃著:“假的,都是假的!”
我這時候腦袋也有點懵,從張茉的話中不難判斷,她知道韓星的大哥會死,也知道老韓頭會死,可她一直冷眼旁觀,剛才的出手也是順手為之。
別看她嘴上說得好,說什么是為了看戲付報酬,可我很清楚,事情沒這么簡單!
而且我確定了一件事,張茉很冷血,否則以她的能力也不會坐視韓家變成這樣!
她在韓家,一定不只是為了看戲那么簡單。
我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忽然想知道韓家的事情,便問道:“韓星,你二叔和你爸當年吵架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嗯,遇到過一次!”
韓星點點頭,他說一開始只是放狠話,鬧得還沒那么僵,后來有一次話趕話,就打了起來。
“那次我二哥動手了,我大哥還罵了他!”韓星回憶了半響,悶悶的說道。
“所以你二哥排在最前面,然后是你大哥,你爸,最后才是你!”我馬上明白這個順序是怎么來的了!
“沒錯!”
韓星咬咬牙,又吐出兩個字。
我真是服了,當年的情況到底怎么樣先不說,這個韓二寶必定是個心胸狹隘,陰狠毒辣之人。
他先后弄死了兩個侄子還不夠,現(xiàn)在又把自己的親大哥弄死,就連最后的韓星也不放過。
當年打架的時候韓星還小,也不在家,按理說根本沒干什么,就這樣也不放過。
我能猜到他為什么今晚動手,上午秤砣壓尸的事情已經(jīng)露了出去,村里已經(jīng)傳開了,他是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干了!
“我爸說過,我奶奶死的時候,韓二寶找上門,說后事都算他的,不用我家的錢,他還找了一個挺有名的陰陽先生,就是上崗村一個姓王的!”
韓星喃喃著,一點一點回憶著當年的事,“他應(yīng)該就是在那時候做的手腳,我爸那時候還想和他緩和一下關(guān)系,可惜沒成功!”
“能成功嗎,他都想弄死我們了!”韓星咬著牙,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我沒做聲,仔細琢磨著韓家的事,韓二寶和老王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淺,不是雇主與雇員的關(guān)系。
而且最近遇到的這些事,好像都和老王有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可惜老王現(xiàn)在傻了,從他嘴里問不出什么!
“咚咚!”
我正想著事,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大半夜的,怎么會有人來敲門?
韓家家里有靈堂,昨天詐尸,今天早上又弄出一個秤砣壓身的戲碼,只要不傻,沒人會在這個時候來!
“誰?”
韓星一驚,和我對視了一眼。
“你待著,我去看看!”
我想了想,對韓星點點頭,向外走去。
敲門聲還在繼續(xù),眼看著距離大門越來越近,我反而放下心來,我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喘起聲,便問道:“大黃,是你嗎?”
“汪!”
門外傳來一道微弱的叫聲,我松了一口氣,趕忙開門,一顆狗頭伸了過來,對著我吐舌頭。
“大黃,你怎么來了?”我蹲下來抱著它的脖子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沒帶它來過韓家,難道是尋著我的氣味來的?
“汪!”
大黃又對我叫了一聲,轉(zhuǎn)身向外跑了兩步,便回頭看我。
“你想要我跟你走?”我問道。
“汪!”
大黃點點頭,又跑了兩步。
“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我交待了一句,轉(zhuǎn)身向回跑,回到靈堂后,對韓星道:“今晚應(yīng)該沒事了,有事去樓上,張茉能保你沒事!”
說完,我推著自行車向外跑,大黃在這個時候回來找我,我只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褚墨可能有危險了。
算上今晚,褚墨有兩天沒有出現(xiàn)了,前天分別時,她還說要找灰小六算賬,沒準就是中了圈套了。
大黃在前面帶路,我騎著自行車跟在后面,騎了大約十分鐘,我便看出來了,這條路好像是通向狐仙廟的!
就和我預(yù)料的那樣,半個小時后,我和大黃來到了上崗村,看大黃的樣子,它要帶我去的就是狐仙廟。
穿過上崗村,遠遠的我就看見狐仙廟的方向有幾點燈火。
“大黃,歇會!”
我從自行車上下來,招呼了一聲大黃。
大黃吐著舌頭直喘氣,它從家跑到韓家,又帶著我從韓家跑到這,前后得將近一個小時,肯定累到了。
我也想借著這個機會觀察一下,前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吼!”
“咳咳!”
歇了不到一分鐘,大黃突然弓起身體,低吼起來,我身后也在同時響起了一陣咳嗽聲。
我僵了一下,緩緩的轉(zhuǎn)身,便看到一個尖嘴猴腮的老頭舉著一個白燈籠站在我身后。
“你是誰?”我問道。
“你不是來找媳婦的嗎?”
他沒回答我,而是反問了一句,便提著燈籠越過我,一邊走一邊說道:“來吧,她就在前面!”
“走!”
我低頭揉了揉大黃的頭,跟在老頭身后,向著狐仙廟走去。
走這一段路的過程中,借著燈籠的白光,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老頭,他不是很高,頂多一米五,身上穿的是民國時候的服飾。
老頭走路的姿勢也很奇怪,他是墊著腳走路,每走一步,腳尖都先著地,身體還跟著一搖一晃的。
特別是腦門上戴著的瓜皮帽,和我結(jié)婚那天戴的差不多,看起來很滑稽。
大黃始終很緊張,身上的肉崩的緊緊的,隨時準備攻擊,帶路的老頭似乎察覺到了大黃的敵意,身體一顫一顫的,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么!
我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數(shù),走了將近三分鐘,狐仙廟到了,我也看清了,之前看到的亮光是什么!
圍繞著狐仙廟,周圍的樹上掛著一個個白燈籠,每一個白燈籠下,都站著人,他們的長相和帶路的老頭差不多,全都是尖嘴猴腮的,就好像一只只活著的大耗子。
“褚墨?”
我心里一急,對著狐仙廟喊了一嗓子,可惜沒人回我。
“別喊了,喊也沒用,她聽不到的!”
前面帶路的老頭這時候轉(zhuǎn)身,提著燈籠陰笑了一聲,向著一側(cè)橫移,把地方讓了出來。
“汪!”
大黃這時沖我搖了一下尾巴,沖我吐了吐舌頭。
“別鬧,大黃!”
我沒理大黃,而是警惕的看著四周那些奇怪的人。
“汪!”
大黃又叫了一聲,撲到我身上,還伸出舌頭舔我,我頓時覺得有些奇怪,大黃有些反常,難道是想要告訴我點什么?
想到這,我蹲下來警惕的看著四周,伸手摸向大黃,大黃舔了舔我的手,突然對著我的中指咬了下去。
“啊!”
我疼的喊了一聲,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大黃不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