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扭頭看了一眼秦蕭,陳天橋有些無語的瞪著孟天河。
“你干出這樣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整個天鴻大學也跟著你一起丟人…”
“校長,我知道我錯了。”
孟天河轉(zhuǎn)身朝陳天橋跪去。
“校長,我們共事十幾年了,我知道你面子大,你幫我求個情,我孟天河感激你一輩子。”
陳天橋深吸了一口氣,扭過頭喝道。
“你作惡多端,我沒法幫你。”
“校長…老陳…算我求你了。”
孟天河說著,再次當當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看到這一幕,秦蕭才徹底明白,什么叫利令智昏,什么叫不擇手段。
孟天河得勢的時候,對待誰都是頤指氣使,囂張跋扈。
可是現(xiàn)在身敗名裂時,卻能馬上把自己拉得很低,甚至到卑賤的地步。
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保住自己的前途。
這樣的人很可怕,可怕就在于他能屈能伸。
陳天橋冷哼著,背著手走到了窗臺前,依舊沒有搭理孟天河。
眼看著孟天河轉(zhuǎn)身,要吵他磕頭時,秦蕭急忙擺手。
“停。”
孟天河頓時一愣。
“你先起來,我問你幾個問題。”
秦蕭冷漠的瞪著他。
孟天河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這才兩槍著站了起來。
“誰在背后主使你?”
秦蕭直言不諱的問道。
孟天河聽了這話,不由得微微一愣。
“連這些你都不說,我憑什么救你?”
秦蕭斜瞄著反問道。
這言外之意就是說,出了幕后主使者,就有希望。
孟天河是個聰明人,瞬間心領神會。
于是,他抬起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個人我說出來你也惹不起。”
“那就說出來嚇死我。”
秦蕭一臉桀驁。
“李子晨。”
孟天河嘆了口氣。
“李子晨…”
秦蕭記得這個名字,前幾天在酒吧里,楚傾城告訴過他,所謂的天鴻三少之一。
這個李自成就是天虹三少之首,所謂玉面諸葛。
這家伙的身后,是站在燕京三大豪門之一的李家,權勢滔天,背景恐怖。
沉吟了一下,秦蕭再次看向孟天河。
“也就是說,你是燕京李家的人?”
“李子晨,不過是李家在天鴻大學的嫡系子弟之一。”
孟天河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他還算不上是李家的代言人。”
“那李家的代言人到底是誰?”
秦蕭再次問道。
“我也不知道。”
孟天河搖了搖頭。
“你很不誠實。”
秦蕭漸漸虛瞇起眼睛。
“我是真的不知道。”孟天河很無奈的說道:“不過指使我陷害你,的確是李子晨干的。”
“你胡說八道。”突然,站在窗臺前的陳天橋轉(zhuǎn)過身,伸手指向孟天河:“死到臨頭了,你還要胡扯八扯。”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陳校長…”
“你給我滾出去。”
陳天橋怒聲喝道。
孟天河頓時一怔。
“你再不滾出去,神仙也幫不了你。”
陳天橋忽然威脅道。
孟天河聽了這話,急忙點頭哈腰,接著轉(zhuǎn)身撒腿就跑。
“哎,怎么這就走了。”
秦蕭頓時一臉疑惑。
“你還真信他?”
陳天橋瞪著秦蕭。
撇了撇嘴,秦蕭又轉(zhuǎn)過身,攤了攤手說道。
“我覺得你應該讓他把話說完。”
“他在陷害你。”陳天橋指了指秦蕭:“你知道李子晨是誰嗎,知道李家意味著什么嗎?”
秦蕭:“……”
“這個混賬。”陳天橋氣急敗壞的揮手喝道:“他這哪里是來求饒的,這分明是來挑撥離間的。”
看著激動的陳天橋,秦蕭的目光里閃出異樣。
“孟天河的事你別管了,我來處理。”陳天橋轉(zhuǎn)身指著秦蕭說道:“你依然是天鴻的保衛(wèi)處長,依然干你該干的事。”
說了這話,他背著手轉(zhuǎn)身就走。
“陳叔。”
秦蕭忽然轉(zhuǎn)身喊道。
剛拉開門的陳天橋頓時一怔,一下子愣住了。
陳叔。
這臭小子,自從秦家破滅以后,就沒這么叫過他。
現(xiàn)在冷不丁的來這一句,頓時讓他不知所措。
緊張了好一會兒,陳天橋才試著轉(zhuǎn)身朝秦蕭望去。
“你……”
“你為什么不讓我問李家的事?”
秦蕭忽然問道。
一聽這話,陳天橋不由得眉頭一皺。
“剛才孟天河說的話,明顯是真的。”
秦蕭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懷疑我隱瞞你什么?”
陳天橋的眉頭皺得更緊。
“我不知道。”秦蕭臉色黯然的搖了搖頭:“我突然不知道該相信誰。”
“你……”陳天橋整個人轉(zhuǎn)過身,直視著秦蕭:“連看著你長大的陳叔,你也不信?”
秦蕭沉默。
“是,我承認。”陳天橋嘆了口氣,再次來到秦蕭面前:“我的確有些事瞞著你,但那是為了保護你。”
“我要的不是你保護,我要的是真相,我想讓事情是他本來該有的樣子。”
秦蕭忽然沖著陳天橋咆哮。
然后,一老一少,四目相對,仿佛一瞬間從親人變成了仇人。
“未婚妻的消息你可以不告訴我。”秦蕭一字一句的說道:“這無關大雅,更何況我發(fā)過誓,不為我秦家35條人命討回公道,我誓不為人,更別提娶妻生子。”
“仇恨已經(jīng)迷失了你的心智。”陳天橋陰沉著臉:“你活著,難道就是為這件事?”
“沒錯。”秦蕭一臉桀驁的說道:“從我被師父救走,死里逃生,我就為這件事活,35條人命,好端端的秦家,無數(shù)人受到株連,我要個公道,我要報仇,不應該?”
“你以為在戰(zhàn)龍混了幾年,學了一身本事,現(xiàn)在就有實力報仇,有實力給秦家討回公道了?”
陳天橋忽然怒吼道。
秦蕭瞪著陳天橋,再次沉默。
“記住。”陳天橋伸手指著秦蕭:“你是秦破空的血脈,是秦家唯一的獨苗,你秦蕭這些年在戰(zhàn)龍,如果只學會了匹夫之勇,打打殺殺,不懂權謀智慧,不懂審時度勢,不懂進退有序,你對不起秦家的35條人命。”
說完,陳天橋冷哼了一聲,背著手轉(zhuǎn)身就走。
愣在原地的秦蕭,像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
他忽然覺得自己腦子打卡了……懷疑誰,也不應該懷疑一直在幫他的陳叔,因為陳叔為秦家擔負得夠多了,至今還在忍辱負重。
轉(zhuǎn)過身,秦蕭哐地一腳踢翻椅子,順手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神秘號碼。
“老大。”
電話里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紫靈,幫我個忙。”
秦蕭聲音低沉的說道。
“好,你說。”
被叫做紫靈的女孩立即答應。
秦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燕京三大頂級豪門的所有資料,是所有。”
“可以。”紫靈沉聲說道:“兩個小時內(nèi),我發(fā)到你戰(zhàn)龍002號郵箱。”
“謝謝。”
秦蕭嘆了口氣。
紫靈:“我想你了!”
秦蕭沉默。
“掛了。”
紫靈等了好一會兒,直接掛斷了電話。
緊抓著手機,秦蕭恨不得把手里的手機捏碎。
一句我想你了……讓他的心一下子沉甸甸的。
紫靈在戰(zhàn)龍負責情報工作,作為少校情報處長,隨意將機密資料調(diào)出來,她是要冒很大風險的,甚至可能上軍事法庭。
可是,自己開口,她沒有猶豫……這份情,什么時候才能還?
……
“你養(yǎng)的狗,反咬你了。”
“跟你無關。”
“你是人渣,你用的也是人渣。”
“李捷羽……我是你親弟……”
“我從沒承認過。”
“你他媽的……”
啪。
一聲吹響,憤怒站起身的李子晨臉上,瞬間挨了重重一耳光。
猛地抬起頭,李子晨仇恨地瞪圓了眼睛。
他的面前,站著一位身穿黑色長裙,帶著黑色絲巾斗笠的女人。
單從身材上看,這個女人足以吸引任何異性,火辣,迷人,透著一股成熟女人的極端誘惑。
可惜,她帶著絲巾斗笠,看不到面容,顯得很是神秘。
“老一輩的事,你少插手,他們作惡多端,應該得到報應。”
絲巾斗篷女人聲音冰冷,冷酷高傲。
“李捷羽,你是不是李家的人?”
李子晨忽然咬牙切齒的吼道。
李捷羽轉(zhuǎn)過身,抱著高聳的酥胸緩緩抬起頭。
“出生,我無法選擇,但……我以作燕京李家的人為恥。”
說完這話,她直接走了。
“你永遠也不懂,什么叫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李子晨憤怒地一把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掀翻。
剛走出沒幾步的李捷羽停下了,卻并沒回頭。
“孟天河要死,否則你臭不可聞。”
“你敢。”
李子晨怒聲喝道。
“這僅僅是因為,我還重視這段姐弟情,也僅此一次。”
說完,李捷羽徑直走了。
“孟天河要死,也不應該你親自出手。”
李子晨憤怒的吼道。
可惜,回答他的,僅僅是李捷羽逐漸消失的倩影。
“死女人。”
李子晨像暴怒的獅子,哐地一聲,將一瓶拉菲紅酒踢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