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在心里梳理了一遍事情的脈絡(luò),隱隱想到了什么,但還是不大明確。
“好了,我們下山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說。”
這山洞也不知是什么年代建的,感覺陰沉沉的,人呆在里面瘆得慌。
“那行,你得先把手機給我。”
我神情一僵,真沒想到這妞還死纏爛打起來,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念頭。
“下山了再給,行嗎?我的姑奶奶。”
于素心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很是親熱地挽著我的手,作小鳥依人狀。
我心里自然是樂開了花,剛要邁步,她忽然停下腳步說等等。
接著她蹲下來,把挎在肩上的小包裹打開查看,我偷偷瞟了一眼,里面是布偶頭顱,幾根黑香,還有紅蠟燭。
“糟了!糟了!我東西不見了,肯定是下山的時候跑丟的。
不行,我要回去找。”
于素心忽然大叫起來,臉上,額頭上全是密密的汗珠,看得出來非常緊張。
“什么東西不見了?”
“黑鎖!”
“丟了就丟了唄,明天我給你買一把,買十把都行……”
我還沒說完,于素心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出了山洞,往山上跑去。
我愣了愣,撒腿追了上去,嘴里大叫著等等我。
倒不是我有多情深意重,關(guān)鍵是離開她我不敢一個人下山啊,呆在山洞里等她也不敢,還不如跟著她上山呢,一來有個照應(yīng),二來不正好顯現(xiàn)出我對她不離不棄嗎?
很快我追上了于素心,她打開手電筒查看著地上,走的很慢很慢。
“我,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閉嘴!就是最好的幫忙了。”
我討了一個沒趣,想了想掏出手機照亮地面,也專心找尋起來。
就這樣我們沿著山路往上慢慢往上走,在這靜謐的夜晚,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幾乎再沒有別的聲音入耳了。
不知走了多久,我漸漸感到全身無力,腿又酸又疼,提步都很艱難了。
“這,還要多久才到山頂?。?rdquo;
說著我舉起手機想照亮前面的路,于素心一把按住了我的手,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
“完了,遇到東西了。”
“啥?啥東西?”
“這條山路走到山頂,你用多少時間?”
我一愣,剛想說沒算過啊,猛地我反應(yīng)過來,明白了她的用意。
這條路加上昨天跟蹤于素心那次,我一共來了兩次,都是很快到達山頂?shù)摹?/p>
這,這說明什么?路變長了?
“我們,遇到鬼打墻了!”
?。?!
我只覺得血直往頭上涌,心里一個念頭盤旋著,完了,完了,要在這鬼地方洗白了。
我壯著膽子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溫軟滑膩的觸感說不出的美妙,于素心愣了愣,但終究沒有掙脫。
“你怕不怕?或許我們永遠都走不出去了,真是應(yīng)了那句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滾,少他媽放屁!鬼打墻不會傷人的,只要原地坐著,別亂看別亂想別亂跑,呆到天亮就沒事了。”
聽她這么一說,我的心倒也安穩(wěn)了幾分,接著她找了一塊干凈的地兒,拉著我坐了下來。
“你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吧,我守著,天亮了叫你。”
我有點感動,連忙搖搖頭說,不,你睡,我守著你。
“我,我睡不著,那黑鎖是我家祖?zhèn)鞯膶氊?,要是在我手上弄丟了,我愧對祖宗啊。”
說到最后帶著顫音,很顯然她哭了。
見她不開心,我心里也堵得慌,說別急啊,一定會找到的,只要沒被人撿去。
“啊,你說會不會被葉子豪他們撿走了?”
“葉子豪靠近不了黑鎖,那里面的光華會摧毀他,能撿走黑鎖的只有柳歌承。”
光華?黑鎖里面會有啥光華啊?
我按捺住好奇心,沒顧得上問,“柳歌承,不可能撿,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媽,你就是硬塞給他他都不一定會接呢。”
“但愿如此吧,只要沒被人撿走就太好了。”
“放心!這條路荒涼至極,除了我們誰會來啊,而魂魄看見黑鎖只能繞行,根本接近不了。
等天亮了上山,你那寶貝絕對乖乖待在原處呢。”
我分析得有理有據(jù),于素心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頭靠在我的臂膀上打起旽來。
我心里特么滿足,看來我能給她安全感了呢。
漸漸地,睡意籠罩了我,我的頭開始一點點往下點。
……
“不對,這不是鬼打墻!”
好像是于素心的聲音在耳邊嘀咕著,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粘得太緊了沒法睜開啊。
“不是鬼打墻是什么?我們在一條路上永遠都走不到頭呢……”
“你聽,周圍有什么聲音?。?rdquo;
“沒有啊,這里特么清靜,什么聲音都沒有。”
什么聲音都沒有?
我猛地想到了什么,一下睜開了眼睛,月光淡淡照在于素心的臉上,不是很清晰,反倒增加了幾分詭異質(zhì)感。
“這,這里難道沒有活的東西?怎么會一點聲音都沒有呢?”
我其實想的是就算沒有人,也該有昆蟲之類的啊,還沒見過哪個地干凈得蚊蟲都不降臨呢。
“是啊,所以說這塊地兒是被圍住了,和外界隔離了。”
“結(jié)界?!”
于素心輕笑出聲,“呵呵,看來你這小子比我想象中聰明得多啊,還知道結(jié)界!
不錯,在我們活動的范圍被包裹起來了,我們困在了結(jié)界里。”
我一聽簡直嚇得屁滾尿流,這可比什么鬼打墻厲害得多啊,搞不好小命肯定要玩完。
“對了,我,我跟那死,打,打電話,叫她救我。”
我剛要掏出手機準備向死biao子求救,于素心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別白費力氣了,沒用的,這里是結(jié)界,和外面根本不相通。
你想啊,這么久了她為什么沒有主動給你打來電話啊。”
我一想是啊,按理說任務(wù)失敗了,她肯定要拿我這個執(zhí)行官興師問罪啊,一直顧著和于素心膩歪,倒把這茬忘得一干二凈了。
“那,那怎么辦?還是等待天亮嗎?”
“不!我們得闖出去,等,只能等來死亡。
結(jié)界是有時間限制的,限定時間沒有破解,我們就會永遠被困在時間的夾縫里,靜看滄海桑田,很快就會忘了自己的存在。”
我嚇得連忙站了起來,縱使心里怕得要命,還是哆哆嗦嗦點了點頭。
“唉,你瞧你那慫樣,有點出息行不?
別說還沒死,就是死到臨頭了也不能露出一絲懼意,這才是真正的男兒本色。”
我連聲說好。
我靠,看來她中意這種男人啊,想到這我連忙挺起胸膛決心以此為榜樣。
接著我和她手牽著手,走過來走過去,不知走了多少個來回,直到我走不動了癱倒在地。
“素心啊,你看我做的記號,我們根本不是走的直線,而是在打圈呢。
這樣下去,強壯如牛都會被累死的,經(jīng)不起折騰啊。”
“沒辦法,結(jié)界看似密不透風,其實是有一條很狹窄的縫隙的,我們只有一次一次地碰,運氣來了很快就來出去的。”
縫隙?結(jié)界有裂口啊?
我一下來了精神,連忙問怎么找縫隙?
“結(jié)界不是一直都有縫隙的,而是每半個小時露出五秒鐘,沒有規(guī)律可言,只有硬找。”
我一聽頓時癟了,半個小時里有五秒鐘,這幾率也太小了吧。
“對了,要不我們分開找吧,這樣幾率會增大一倍。”
我撇撇嘴有點不樂意,或許我們過不了這個坎,但至少能和于素心死在一塊,也算是莫大的慰藉了。
“不,我不想和你分開,不想。”
特么發(fā)現(xiàn)此時的語氣就像一個撒嬌的小女生,于素心被我逗笑了,伸手在我臉上擰了一把。
“好了,別鬧了,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說這話時她的眼神有點飄渺,但仔細看又會發(fā)現(xiàn)透出一股堅定的光芒,很像是經(jīng)歷過滄海桑田一樣。
“我,我有一個要求,我想親親你。”
我一鼓作氣說了出來,于素心咬了咬下唇,接著點點頭。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她撲了上來,很是兇猛得咬在我的唇上。
她的唇很軟很香,唇瓣相觸時,我只感覺天地間瞬間都安靜了,她的眼睛清澈見底,只印出我一個人。
不對,還有一個人?!
他媽的,眼睛里的人打哪兒來的?
我,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