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從歡的反應(yīng)在景湛的意料之外,看著葉從歡淡定從容的模樣,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對葉從歡的興趣,此時也多了幾分。
不過他并未多言,他倒要看看,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真的有本事,還是只會紙上談兵。
……
葉從歡回相國府,是景湛手下的暗衛(wèi)送她回去的。那暗衛(wèi)武功高強,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葉從歡送到了院中,偌大的相國府,上上下下百口人,竟無一人發(fā)覺……
翌日一早,葉從歡的院落便熱鬧了起來。只見葉婉云帶著一干下人,還有府中的管事氣勢洶洶的來到了葉從歡的院落之中。不大的院落,一下來了這么多人,頓時顯得擁擠了起來。
葉從歡向來喜靜,身邊伺候的人不多?,F(xiàn)在葉婉云帶著這么多人,院里的下人壓根就攔不住,葉婉云他們直接就來到葉從歡的屋前,將門給破開了。
破門的瞬間,葉婉云張口就要開罵,只是目光在觸及到靜坐在房中一角的葉從歡時,眼神立刻就變了。
“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不在自己的閨房之中,還能在哪兒?倒是妹妹,這大清早的,帶著這么多人,來拆我的房嗎?!”
說到最后,葉從歡看向葉婉云的眼神陡然凌厲了幾分,帶著以往從未有過的氣勢。葉婉云見狀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不過很快她便反應(yīng)過來。
似乎被自己的舉動給驚著了,她愣了一下,片刻后一張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的看著葉從歡,抬手就打了過來。
若是換做前世,葉從歡這一巴掌定然會生生受著。畢竟,這偌大的相國府,不會有人給自己撐腰。她就算躲了,以后只會有更多的懲罰而已。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幾乎在葉婉云這一巴掌落下來的瞬間,葉從歡整個人朝后偏了一下,直接將這一巴掌給躲了過去,同時只聽她沉聲說道——
“葉婉云,我好歹也是這相國府的嫡長女,而你只是一個侍妾所生的卑賤東西,現(xiàn)在你這樣做,若是傳了出去,怕是對你沒有好處。”
她說話時不疾不徐,卻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
葉婉云聞言狠狠瞪著葉從歡,這一次卻沒有再打過來,而是對著身后的人喝道:“你們還愣在那里做什么!還不給我搜!”
她身后的下人沒動,猶豫的看著葉從歡。
葉從歡雖說是相國府的嫡長女,可這些年來一直不受寵。倒是葉婉云這個侍妾所生之女,頗受相國的寵愛。正是因為這樣,兩人在府中的地位,可謂是天差地別。連帶著府中的下人,很多時候都能給葉從歡臉色看。
可現(xiàn)在葉從歡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哪里不一樣了,細說不上來。只知道,看著葉從歡,這些下人,竟然覺得有些怕了。
見身后的下人一動不動,葉婉云氣的渾身發(fā)抖,而后竟然自己在葉從歡的房中搜了起來。
葉從歡知道葉婉云在找昨夜她穿過的粗布麻衣,可那些個東西,她早在應(yīng)鳳樓的時候就換掉了。就算葉婉云把她這個小院子翻個底朝天,也翻不出什么名堂出來。
不過看到葉婉云這樣,葉從歡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前世她臨死之前,被葉婉云設(shè)計陷害。當時她對前一晚發(fā)生的事情沒有任何記憶,想來那天晚上便被人下了藥。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她未曾離開過院中一步,院中也不曾來過什么生人。那么只能說明一件事,她這院中的人出了內(nèi)鬼。
就一如現(xiàn)在,如果沒有內(nèi)鬼,葉婉云為何昨夜不守株待兔等她回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搜她的東西?
想到這里,葉從歡的心便沉了幾分。
還未來得及多想,這個時候只聽門口處傳來一陣啪啪的聲音。
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不知何時,景湛出現(xiàn)在了院中。他仍舊沒有束發(fā),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整個人宛若無骨似的倚靠在門框邊上,不雅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是氣度雍容,舉止之間有一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優(yōu)雅。
此刻那張妖冶俊美的面容上滿是嘲笑之意,他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房中臉色漲得通紅的葉婉云,又看了一眼從容不迫的葉從歡,最后笑了。
“本王竟然不知,這相國府上的下人,竟然能騎到主子的頭上去。你們說,是不是過些日子,你們都能爬到本王的頭上去了?”
景湛的聲音一響起,眾人砰的一下便跪了下來,聽到他的話,更是嚇得瑟瑟發(fā)抖,連連說著饒命。然而景湛壓根就沒有理會他們,繼續(xù)說道——
“相爺日理萬機,沒什么功夫管理府中事務(wù),既然這樣,那么本王便來替相爺管管,免得讓外邊的人聽了,說相國府上的下人,一個二個都能爬到主子頭上去了。”
他這么一說,有幾個膽子小的,直接就嚇暈了過去。
不大的屋子里邊,滿是哭嚎求饒的聲音。見到這一幕,景湛似乎有些不耐煩,朝著身后的侍衛(wèi)說道:“吵死了,把這些人拖出去砍了,看著心煩。”
話落,他身后那些侍衛(wèi),二話不說,拽著那些哭嚎求饒的下人離開了屋中。
頃刻間,不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葉從歡,葉婉云還有景湛三個人。與此同時,只聽院中傳來一陣人頭落地的沉悶聲,砰砰砰的聲音,聽的人背脊一陣發(fā)寒。
此時的葉婉云已經(jīng)被景湛嚇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慘白如紙,額上冒著密密麻麻的冷汗,瞧著那樣子,怕是景湛對著她再說些什么恐嚇的話,就能直接暈過去。
景湛似是覺得葉婉云這個模樣甚是有趣,見狀走到葉婉云的身邊,在她四周轉(zhuǎn)悠了起來,一邊打量著渾身僵直的葉婉云,一邊說道:“雖說是侍妾所生,這張臉倒也不錯。本王府上的阿貓阿狗興許會喜歡,帶回……”
話沒說完,只見葉婉云撲通一聲跪在了景湛的面前,涕泗縱橫的哭求著:“王爺饒命啊……奴……奴知錯了……!”
“錯了?錯在哪兒?”
葉婉云哭聲一頓,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絲迷惘,很顯然,她壓根就沒覺得自己哪里有錯。不過下一刻,她忽然看向了葉從歡,指著葉從歡咬牙罵道:“都怪她,葉從歡這個賤人,明明和太子殿下身有婚約,結(jié)果半夜里卻私會奸夫!奴……奴是為了捉拿奸夫才犯了錯……王爺饒命啊……”
看到這一幕,葉從歡眼中閃過一抹憐憫。葉婉云是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可惜,這人腦子太蠢了。和她做對手,葉從歡都覺得是在欺負她。
昨天明明在暗中偷看她和景湛說話的人是她,再加上景湛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她的院落之中,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她和景湛的關(guān)系絕對不會那么簡單。
現(xiàn)在當著景湛的面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葉婉云的腦子不會是被燒壞了吧?
果不其然,景湛在聽到葉婉云這話時,英挺得眉峰不易察覺的輕蹙了起來,不過面上仍不見他有半分惱怒,只是淡淡的說道——
“既然不知道錯哪兒了,那就好好跪在這里,等到想明白了再起來。”
話落,他走到了葉從歡的面前,伸出指尖來挑起了葉從歡的下巴,用著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似笑非笑的說道:“葉從歡,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欺騙本王。”
話時這么說,面上卻沒有絲毫怒氣,甚至因為覺得有趣,反而帶了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葉從歡沒有解釋,她的確騙了景湛。昨天回來她就知道,既然葉婉云沒有在她院中等著她,那么今早定然會來找她麻煩,興許還會像上一世一樣,再給她安個不貞不潔的罪名。
因此昨晚在那暗衛(wèi)離開之前,她就告訴那暗衛(wèi),她已經(jīng)有了賺取千金的法子,不過需要景湛親自前來。
正是因為這樣今早面對葉婉云的到來,她才會這般氣定神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