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隨時有可能撒手人寰,李巖就驚出一身冷汗,好比頭上每時每刻都懸著一把利劍,不知何時會掉下來,將他的小命完結(jié)。
正所謂生死之外無大事,沒有什么事比生和死來得更重要。
即便自認為心理素質(zhì)不錯,涉及到生死存亡這個問題,李巖此刻也有些慌了神。
一個荒誕古怪的想法在他腦海冒出,要不要現(xiàn)在就立一份遺囑,不過想想也沒這個必要。
自己全身家當加起來不足五萬塊錢,又不像那些有億萬家產(chǎn)的富豪,擔心死后家人為了遺產(chǎn)反目成仇。
意識到自己想太多了,李巖甩甩腦袋,向直播間的觀眾們求救。
“諸位老鐵們,幫主播想想辦法吧,小帥正值青春年華,還沒娶妻生子,可不能就這么掛了呀!”
蒲松齡:“掛了?不知這是何意?”
“這不重要。”李巖現(xiàn)在可沒心思給他解釋,焦急說道:“人間的戶口可以補辦,你們陰間人口信息系統(tǒng)能否補上我的檔案?”
白無常:“這恐怕很難,得去問問判官大人。”
“拜托無常大人了,這個恩情小帥一定銘記在心!”李巖深深鞠了個躬。
馬家村人口太少,沒有專門載客的車輛。
沒辦法,李巖只好花五十塊錢,雇傭一個有摩托車的村民送自己回北塘鎮(zhèn)。
回到旅館不久,白無常終于有了回音,把大名鼎鼎的崔判官請到了直播間。
崔判官:“主播的意思白無常已經(jīng)和本官說了,地府的人口登記系統(tǒng)乃是根據(jù)生死簿自動生成,即便由我掌管,也不能隨意改動。”
聽這口氣,似乎還有商量的余地,李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態(tài)度更加誠懇,作揖道:“判官大人,您大慈大悲,幫幫我這個可憐人吧,小帥今后每逢過節(jié)過年一定奉上供品。”
崔判官:“你這是在為難本官呀,本官有幸得北陰酆都大帝信任,在地府擔任判官一職,豈能為了區(qū)區(qū)一點供品而因私廢公?”
李巖愣了愣,他不清楚北陰酆都大帝是哪位大神,但從崔判官所說的話來看,他是有權(quán)力對人口信息系統(tǒng)做出更改的,只不過自己付出的代價不夠,沒法打動他的心。
想清楚這點,李巖心頭大定,不動聲色道:“判官大人為地府萬千陰魂勞心勞力,實在是勞苦功高,小帥三生有幸,能夠和判官大人對話,自當送上供品,今后每月月初,小帥都會奉上蛋黃派沙琪瑪各三十包,二十寸生日蛋糕三個,特制飲品五瓶。”
此話一出,直播間引起一場颶風,這么多供品,崔判官一個人怎么可能吃得完?
觀眾們羨慕不已,但也不敢多說什么,誰讓人家地位崇高。
崔判官:“既然主播執(zhí)意要送,本官也不阻攔,其中一部分供品本官自會獻給十殿閻羅大人,在閻王大人面前為主播多多美言。”
崔判官愿意收下禮物,事情基本算是大功告成,李巖的心安定許多,但還是不免肉痛。
別看蛋黃派沙琪瑪價格低廉,一次性送這么多吃的喝的,少說要花他好幾百,而且還是每月一次,過年過節(jié)啥的禮物也不能少。
除了崔判官,黑白無常和孟婆那里肯定也要送,對一些經(jīng)常冒泡打賞的鐵粉也要有所表示。
想到這些,李巖有些頭疼,看來是得想辦法加快賺錢速度,否則送禮都送不起。
……
夜色KTV的包間里,劉勝茂終于查到李巖的下落,一口老血險些從嘴里噴出來。
“可惡,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溜到東坪縣,一星期時限馬上就要到了!”
當初接下這個任務(wù)時,劉勝茂沒料到會如此麻煩,便隨口向高慶澤許諾,在一星期內(nèi)把事情辦妥,讓李巖至少在病床上躺一個月。
眼看就要過了一個星期,李巖卻跑到數(shù)百里之外的東坪縣,這不等于魚兒入了大海?
“老大,實在不行,咱們放棄這個任務(wù)吧。”長毛在一旁畏畏縮縮建議道。
上次被李巖修理一頓,產(chǎn)生的心理陰影至今籠罩他幼小的心靈。
他覺得就算找到李巖,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連刀疤那么健碩的壯漢,都不是他一合之將。
“放棄任務(wù)?”劉勝茂怒目圓瞪道:“那咱們之前付出的努力不都白費了,還白白欠周振峰一個人情!”
猶豫了片刻,長毛再次壯著膽子說道:“上次我和刀疤把那小子打傷了,至少踹了他十多腳,雖然沒把他打得下不來床,但也算完成一半任務(wù),可以要求雇主付一半酬勞。”
聽長毛這么一說,劉勝茂覺得有些道理,畢竟自己的手下已經(jīng)教訓過李巖,總不能一分錢不給吧。
于是他打了個電話給高慶澤,說道:“高老弟,據(jù)可靠消息,那個李巖逃到東坪縣,已經(jīng)超出我能力范圍之外。”
接到劉勝茂的電話,本以為他得手了,沒想到說的是這些,高慶澤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的怒氣,他沉聲說道:“劉老大,你的辦事效率未免太過低下了吧,過去這么多天,你就給我這樣一個答復?那五萬塊酬勞你還要不要了?!”
被高慶澤如此質(zhì)問,劉勝茂面露不悅之色道:“話不能這么說,前些天我手下的兩個兄弟和李巖打了一架,將那小子打傷,但我的人也受傷嚴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果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就不該找你們!”
在心里暗罵一句,高慶澤目露兇光道:“別給我說那些廢話,李巖沒被打得送醫(yī)院,任務(wù)就算失敗,你一分錢也別想得到!”
劉勝茂瞬間火冒三丈,剛想開口痛罵,對方已經(jīng)掛了電話。
“草,敢特么耍老子!”
將手機重重摔在沙發(fā)上,劉勝茂氣得臉都變形了,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嚇得幾個小弟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縮在角落。
良久,等他氣消了一些,長毛才站出來問道:“老大,是不是姓高的小子不肯付錢?”
“嗯”了一聲,劉勝茂鐵青著臉道:“那個小王八蛋說沒見到李巖進醫(yī)院,他一分錢都不會出。”
“老大,這事可不能就這么算了呀!”長毛很是氣憤道:“為了幫他教訓李巖,咱流血又流汗,他憑什么一分錢不給?!”
在長毛的推波助瀾下,劉勝茂的臉色更加難看,現(xiàn)在不恨李巖,反而記恨上高慶澤。
他甚至懷疑,從一開始,這小子就沒想過給他錢。
深吸了兩口煙,把煙頭狠狠扔在地上用力踩扁,劉勝茂咬牙道:“長毛,你去好好查一查高慶澤的底,老子倒想看看,誰給他這么大膽子!”
劉勝茂派人去調(diào)查高慶澤時,何家大管家何文順收到關(guān)于李巖的情報,連忙給大小姐何雨恬送去。
查到的所有資料都在一張紙上,上面簡要記錄了李巖從幼兒園到大學的成長經(jīng)歷,以及他的家庭成員信息。
“順叔,怎么沒有他五歲以前的資料?”何雨恬隨口問了一句。
“據(jù)情報人員傳回的消息說,有人阻止他們繼續(xù)調(diào)查下去,甚至有一人遭到偷襲被打傷,對方警告說,若是再查下去,就……”
說到這,何文順變得有些吞吞吐吐,表情相當怪異。
“就如何?”何雨恬皺了皺眉問道。
“就讓我們何家在福寧市除名。”何文順低聲道。
何雨恬并沒因為對方放下的狠話而生氣,眉頭反而皺得更緊。
明知是四大家族之一的何家在調(diào)查李巖,還敢說出如此猖狂的話,可想而知對方底氣有多足,完全沒把何家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