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辦?”吳老爺子背著手問他。
“……”
吳世襄緊緊地捏著那份鑒定報告,沉默不語。
自己親手帶大的孫子,吳老爺子豈會不知道他的脾氣?
見他這副模樣,吳老爺子就知道繼續(xù)問下去只會浪費時間,于是抬了抬手,“先上班去吧,晚上回來再說。”
吳世襄低著頭,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
出了房間,卻看見安以心抱著樂樂坐在沙發(fā)上,樂樂晶亮的眸子怯怯地望著他。
他的腳步頓了頓,冰冷的目光落在安以心身上,如利刃一般,足以致人于死地。
安以心嘴角彎了彎,眸光清淡,“要去上班嗎?”
吳世襄唇角輕輕一扯,眼中閃過一絲冷笑,然后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客廳。
吳世襄走后,樂樂的頭往安以心懷中埋了埋,低低道,“媽咪,我們回家吧。”
她輕輕拍了拍樂樂的背,勉力擠出微笑來,“這里就是樂樂的家呀,樂樂要回哪里呢?”
“我要回法國!”
樂樂忽然哭了起來,用法語喃喃道,“我要回法國,我不喜歡這里,爹地不喜歡樂樂……嗚嗚,樂樂不喜歡爹地……樂樂要回家……”
安以心把樂樂摟進懷中,溫柔地撫摸著他柔軟的頭發(fā),靜默無語。
傍晚的時候,華姨的兒子李昭平把一份資料遞到吳老爺子手中,吳老爺子戴上老花鏡細細地看了很久,然后才讓昭平去叫安以心。
進屋之前,安以心嘴角彎了彎,臉上隨即綻出一抹溫柔的笑。
進了屋,只見吳老爺子背著手站在窗前,昭平出去后他才轉(zhuǎn)過身來,像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樣,再次用難以捉摸的眼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安以心依然笑著,目光清淡,面容平和,靜靜地等著吳老爺子發(fā)話。
吳老爺子終于收回了視線,沉聲道,“好,我答應(yīng)你。你可以和世襄結(jié)婚!”
“謝謝爺爺。”她彎了彎唇角,聲音柔柔緩緩。
“不過,我有個條件——”吳老爺子眸光沉穩(wěn)。
“哦?什么條件?”
“不舉行婚禮,一年為期。”吳老爺子的語氣緩了些,臉也不再像昨天那樣緊繃繃的了,“如果一年后我對你滿意,那么,到時候再為你們舉行婚禮。”
“如果您對我不滿意呢?”
“如果我對你不滿意,那么把孩子留下來,你離開吳家。到時候,我會給你一筆錢,只要不在中國,你要去哪里都可以。”
她眸光沉沉地看著吳老爺子,沉默了半晌后斷然頷首,“好!我接受爺爺?shù)臈l件。”
語氣淡淡漠漠,無波無緒。
吳老爺子抬了抬手讓安以心出去,然后又叫昭平打電話叫律師,又親自給吳世襄打電話,叫吳世襄晚上早點回來。
晚上十點多,吳世襄總算回來了,一進客廳就看到吳老爺子沉著臉坐在客廳里,“不是讓你早點回來嗎?!”
聽得出吳老爺子的怒意,吳世襄只得壓下自己的怒氣,不露聲色道,“康律師已經(jīng)找過我了,要我做什么,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