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背老頭在此刻,竟然完全站直了身子,雖說臉上皺紋依舊很多,但明顯身體更板正了,彎曲的脊背不見了。
這怎么可能?
要知道像他這種駝背的,脊椎骨都已經(jīng)變形了,在他這個年紀,做手術(shù)也沒有矯正的可能性,但現(xiàn)在他就是站直了身子。
“昨晚半夜,我跟你說什么了?”駝背老頭站在破廟門口問我。聲音雖說低沉,但卻明顯惱怒。
我這個人從小被干爹管教太嚴,正所謂物極必反,就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練就了我從小愛撒謊的本領(lǐng)。當即張口就說:找了啊,沒找到。
可謂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臉不紅心不跳,撒謊就是這么到位。
“可你怎么答應(yīng)我的?”駝背老頭又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會天還沒有放亮,即便如此,借助月芒,我也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我說:這個真不怪我啊,拳頭大的癩蛤蟆,真的不多見,要是能找,我早就幫你找了。話說你怎么站直了身子?很奇怪啊。
駝背老頭冷笑一聲,盯著我說:中了我的鬼駝蟲,你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跟我說話,你也很奇怪啊。
也是啊,我明明被他飼養(yǎng)的鬼駝蟲咬了,可我現(xiàn)在不但沒死,反而活的好好的,感覺倍精神,至于桃子和秦土,兩個人也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異狀,好像那根本就不是鬼駝蟲,又或者說如今的鬼駝蟲與當年真正的鬼駝蟲邪術(shù),有些不同,威力不如以前了嗎?
“很好,果然能來這里的,都不是普通之輩,你我的梁子是結(jié)下了,你跑不掉。”話畢,駝背老頭轉(zhuǎn)身離去,看樣子并未打算跟我動手。
他走的時候,身體也是站的很板正,而且這一次他沒有牽著自己那兩只小羊羔,獨自一人前來的,拋開長相不說,單說身體外形的話,上一次見他還是八十歲的駝背老頭,這一次見他就是五十歲的模樣了,我真的難以相信,他如何在一夜之間,讓自己站直了身軀?
我問秦土:有沒有什么秘術(shù),可以治療駝背?
秦土搖頭,說:這個我還真沒聽說過,駝背嚴重的人,脊椎骨都已經(jīng)定型了,手術(shù)都很難矯正的,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就算是手術(shù)都不一定能矯正,我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正所謂山人自有妙計,這駝背老頭藏匿耗子嶺,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肯定沒打什么好主意。至于尸香頭陀,我估計他也想要。
我側(cè)頭問桃子:你跟我說實話,尸香頭陀,到底有什么功效?
當年我?guī)熥婵吹绞泐^陀,竟然留守清涼寺幾十年,文革之后才走,而陳焰為了尸香頭陀,不惜放下自己的名聲,逼迫我干爹,強行讓我去取。這個老頭一方面造就兩只鬼駝蟲,另一方面還在耗子嶺深處制作人皮金蟬,我就不信他玩出這么多古代邪術(shù),是閑的沒事干?
這駝背老頭,百分之八十,估計也是跟尸香頭陀脫不了關(guān)系的。
桃子說:尸香頭陀具體有什么功效,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這東西是世間至陰之物,唯有陽氣重的人才能壓得住。但想要取走它,很麻煩??烧l要是擁有了尸香頭陀,據(jù)說可以續(xù)命吊魂。
先不談那些所謂的長生不老,人體的細胞隨著時間的推移是會不斷衰老的,這也是人類衰老死亡的原因,自古以來沒人能長生不老。所以說,這能續(xù)命吊魂的話,絕對是一個了不起的東西。
都說人老了就會變成小孩,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擔驚受怕,為啥怕?因為大多數(shù)老人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心里害怕,你要是告訴他,我有一件東西,能讓你多活二十年,他激動不?
或許,這就是陳焰強迫我來尋找尸香頭陀的原因了,最初我是生氣的,現(xiàn)在倒沒有什么怒氣了,他家老爺子曾是抗戰(zhàn)英雄,民族軍魂,這種人我也想讓他長命百歲,多活幾十年。
“這個駝背老頭不簡單,要不他以前的駝背是裝的,要不就是他昨夜用了什么邪術(shù),總之一個駝背的人,能在一夜之間站直身子,恐怕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外科手術(shù)也難以做到。”我盯著廟門外,那駝背老頭離去的方向說道。
秦土說:他確實厲害,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就看出了我的身份。
我很好奇秦土到底是什么身份,還有他被鬼駝蟲咬了之后,為啥沒有痛感?憑啥我們?nèi)酥?,只有我自己痛的撕心裂肺,他倆卻沒事?這不公平啊。
“土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鬼駝蟲咬你,你不疼?”我忍不住問了出來。
秦土撓撓頭,笑道:小詡,有些事現(xiàn)在還不方便跟你說,就算是我想說,恐怕李叔也不讓,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
我回頭,悴不及防猛的掐了一下桃子的胳膊,桃子一愣,遲疑了兩秒多鐘之后,啊的叫了一聲。我白了她一眼,說:演的能再假一點嗎?比如我現(xiàn)在掐你一下,明年這個時候你再喊疼?
桃子低下頭,略微尷尬,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問她:你就跟我說說,為啥鬼駝蟲咬你,你也不疼?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怎么就不是人了?”桃子忽然抬頭,一雙美目瞪著我,她一繃緊臉上的肌肉,卻露出了兩個小酒窩。發(fā)怒的時候也挺可愛。
我連忙道歉:不是不是,我沒說你不是人,我就問你到底是什么東西,阿不是,你為啥不知道疼,你就跟我說一下這個。
桃子明顯不想跟我說,我就不行了,今天得打破砂鍋問到底,被蒙在鼓里的感覺,誰都受不了,秦土先放一邊,畢竟是自己人,我管他是人是鬼,反正是幫我的。
至于桃子,是敵是友不好說,我至少得問明白她為啥不怕疼。
桃子說:王詡,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鬼了?
“那倒沒有,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鬼是什么樣的,我覺得這世上就算有鬼,也不可能長得像你這么漂亮。”我故意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
她想了會,說:你跟隨李叔也二十多年了,別的不說,至少你知道,鬼的體內(nèi)是沒有血液的吧?
我說:聽說過,鬼屬于人的三魂七魄,不是肉體凡身,所以不存在血液這一說。
“好!”桃子二話不說,直接從腰間拔出小刀,割破了自己的食指,根本沒用力擠,瞬間就流出了幾滴鮮血,啪嗒啪嗒掉落在破廟的青石板上。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桃子說:我知不知道疼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我不是鬼,也不是來害你的,至于我是不是正常人,這個你不用多想,我們始終是一路的。
這個就不多問了,再問傷和氣,人體內(nèi)部有很多神經(jīng),所以人能感知到疼或者癢,可能有極少部分人的神經(jīng)比較遲鈍,對痛覺不是那么敏感,這個在現(xiàn)實生活中是確實存在的,或許是我多疑了。
就是因為看到這駝背老頭忽然站直了身子,我才覺得事情不對勁,他奶奶個爪耙子,這都什么怪胎。
正低頭想著這個問題,秦土忽然對我說道:小詡快看,那是什么!
我和桃子一激靈,趕緊朝著秦土指的方向看去,黑夜的草叢中,一雙綠色的眼珠子森然恐怖,我來不及多想,猛的一下打開手電筒,朝著那一雙眼珠子照射過去,只聽吱的一聲尖叫,只看到一團灰色的皮毛掠過,隨后草叢晃蕩了兩下,頃刻間消失了蹤跡。
“這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