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了一眼桃子,說:這不是你爹的手下嗎?跟我生啥氣啊。
桃子一愣,說:我爹麾下有這個人嗎?我怎么不知道,難道是我沒見過嗎?
“誒,大爺,你不是陳焰麾下的奇人異士嗎?咱自己人啊,我現(xiàn)在就是去給陳焰辦事。”我想遞給他一根煙,但這駝背老頭呵斥道:什么陳焰不陳焰的,我就問你,你為什么毀掉我的稻草人!
我們三人都愣住了,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這駝背老頭原來跟陳焰沒有任何關系啊!最開始秦土我倆上耗子嶺之前,就遇到了這牽著兩只小羊的老頭,我以為這是陳焰派來的,就是故意示威嚇唬我們的。
而后到了山嶺上的破廟中,就收到了飛鴿傳書,所以我一直以為這個老頭是陳焰麾下的,在見到陳焰的時候我也沒問他這個事,沒想到這個會鬼駝蟲邪術的老頭,是另外一方勢力?
事情有些難辦了,我說這是誰在荒郊野嶺弄出鬼駝蟲這種邪術,敢情就是這駝背老頭干出來的,不過想想也是,他能玩出鬼駝蟲這種邪術,自然就還懂別的邪術,這種人,惹不起。
我笑道:大爺,我也不是故意去毀的,就是掀開稻草人的衣服看了看,里邊的東西就掉了出來,再不濟,我?guī)湍闳厝ゾ褪橇恕?/p>
駝背老頭看起來很不好說話,我遞給他煙,他根本就不接,看樣子是想跟我玩硬的,我倒不是怕他,他一個駝背老頭,腰都快彎到地上了,我能怕他?我只是想著,萬事和為貴。
老頭說:不是故意的就行了?我開車撞死人,只要不是故意的,那就沒事了?
話說的是有道理,但有點抬杠的感覺,我也不說別的,畢竟是我弄壞了人家的稻草人,就說:那怎么辦?大爺你說吧。
駝背老頭想了想,說:簡單,你去幫我抓一只大蛤蟆,這事就算了,怎么樣?
這太簡單了,我從小在鄉(xiāng)村里長大,抓魚抓青蛙那自然不在話下,我說:沒問題,我抓到之后去哪找你?這大半夜的總不能讓你一直跟著我吧。
駝背老頭從懷中抽出一個網(wǎng)兜,就像魚護那種東西一樣,掛在了稻草人的邊上,說:你抓到了,就給我放到這里,記住,我不是要青蛙,要癩蛤蟆,比拳頭小的不要。
癩蛤蟆就是蟾蜍嘛,背上有許多疙瘩,據(jù)說那些疙瘩里邊是有毒的,我從小也沒動手抓過它,但抓蟾蜍不難,抓個比拳頭大的也不算難,我一口應允,說:沒問題,您年紀大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抓到了就回來給你放著。
駝背老頭不依不撓,說:你別騙我,如果凌晨四點我來到這里,沒看到癩蛤蟆,你的下場會很慘。
說完這一句,他才牽著那兩只小羊羔離去,消失在了齊腰深的雜草中。
我說:這老頭真怪,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耗子嶺上,這已經(jīng)不是吃飽沒事干了,這是找死啊。
秦土說:我怎么覺得不太對勁?這老頭如此生氣的樣子,到最后僅僅是讓我們?yōu)樗乙粋€癩蛤???這個很有難度嗎?
我看了一眼桃子,桃子說:別看我啊,我可不敢抓。
“不是讓你抓,是讓你想想,這個老頭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我問道。
桃子不假思索,說:這個老頭肯定不簡單,他會鬼駝蟲邪術,也會人皮金蟬邪術,是個老江湖上走出來的邪術高手,但他一直留在耗子嶺干什么?
我脫口而出:尸香頭陀!
“對,我覺得他肯定也想得到尸香頭陀,但他年紀大了,取不走,只能想別的辦法,我覺得他讓我們找癩蛤蟆,可能就跟尸香頭陀有關系。”桃子的分析很有道理的,畢竟一個老頭,閑的沒事總往耗子嶺上跑什么。
再說了,這老頭掌握的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邪術,鬼駝蟲和人皮金蟬沒有一個是好名聲,可見他居心叵測,不知道想干什么。
秦土問我:小詡,那這蟾蜍,咱們還幫他找嗎?
我這會也拿不定主意,如果幫,萬一這老頭利用我們找來的蟾蜍,直接找到了尸香頭陀,又或者是直接取走了尸香頭陀,那我們豈不是要被氣死。可要是不找,我怕這個駝背老頭對付我們。
權衡利弊之后,我覺得,這一次,要做一個不守信用的人。
一方面我是不想助紂為虐,另一方面,我也想看看,如果我們激怒了這個老頭,他到底會用什么辦法對付我們,我背后還有干爹,桃子背后有陳焰,他奶奶個爪耙子的,誰怕誰?
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倆,沒想到這倆貨竟然異口同聲的說:行!支持你!
這倒是出乎意料,我說:天色已晚,咱們現(xiàn)在再去尋找尸香頭陀,恐怕多生變故,還是回到破廟之中休息一晚,如何?
回到村里休息的話,犯不著,這一來一回有些浪費時間,還是在破廟中休息比較好。三人打定主意,這就折回破廟之中,為了節(jié)省手電筒的電量,我們點了一根蠟燭,背靠神臺昏昏睡去。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躺床上習慣了,猛的一下坐著睡,還真是接受不了,我跳到神臺上,也學著師祖當年的樣子,側躺在神臺正中間,腳踏神臺,頭枕神像。神像的小腿很低,就像一個小枕頭一樣,比較舒服,這才昏昏睡去。
半夜里,隱約聽到一陣嗡嗡的叫聲,像是密密麻麻的蒼蠅,還在我臉頰附近飛來飛去,我伸手揮舞了幾下,可剛趕走它們,過一會它們就重新飛過來,我根本就無法入眠。
就在我惱怒之下,忽然后脖頸一疼,啊的一聲大叫,頓時坐直了身子,趕緊伸手朝著后脖頸摸去。
“我去,馬蜂蟄了我一下!”我話音剛落,秦土和桃子也忽然坐直了身體,兩人也是覺得后脖頸有異樣,同時朝著后脖頸摸去,都捏出了一只黑色的飛蟲。
我手中也有這蟲子,看樣子,就像大馬蜂,但在我的印象中,我沒見過黑色的馬蜂,可能是種類不同,但在我們這個鄉(xiāng)下,這玩意幾乎是沒有的。
倒吸一口涼氣,我不停的揉著脖子,這黑色馬蜂可真毒,蟄了一下疼的我臉頰上的肌肉都在顫抖,控制不住的顫抖。
秦土和桃子明顯也被蟄了,但倆人一言不發(fā),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疼痛。
我問:你倆不疼?
他倆同時搖頭,表示不疼,這可就怪了,為啥我就疼?他倆不疼?一把甩出手中快死的馬蜂,狠狠的踩了一腳,將其踩成了齏粉,我這才說:希望不是帶有劇毒的吧,人體有免疫細胞,過一陣子會自愈的。
秦土盯著馬蜂看了半天,說:不對,這根本就不是馬蜂,這好像……好像是……鬼駝蟲!
鬼駝蟲三個字一出口,我嚇了一跳,這玩意不是咬一下人,就會立即中毒而死嗎?而且尸體會很快腐爛,從體內鉆出很多蟲子,死的慘不忍睹。
我摸遍自己的全身,很是害怕,問:土哥,你趕緊仔細看看,這他媽到底是不是鬼駝蟲??!
真的把我嚇到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還帶著臟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秦土還沒來得及回復我,忽聽破廟之外傳來一句:不用看了,這就是鬼駝蟲。
這聲音正是駝背老頭,可等著駝背老頭走到破廟大門前的一瞬間,我們三人都愣住了,怎么回事?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這駝背老頭竟然完全變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