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口無言。
“變態(tài)!流氓!”楊靜臉紅的像熟透的蘋果,狠狠瞪了我眼,然后站起身就沖出了門。
我從上大學到現(xiàn)在,一直沒談過對象,所以對美女的心思完全捉摸不透,前一秒還好好的,怎么說翻臉就翻臉啊?
沒多久,她居然又回來了。
推開門,楊靜咬了下嘴唇,用復雜的目光看著我,說:
“劉芒……你最近小心點,聽我爸說,那個朱老頭已經(jīng)上吊了!”
……
楊靜走后,我把燈關(guān)了,獨自坐在黑暗里。
房間里還留著她身上的余香,但我卻沒心思品味了,這個城市的夜,外表喧囂,骨子里卻透著無盡的陰冷。
朱老頭是第一個,下一個會是誰?我?還是陰姑?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李紅軍開車過來,幫我搬家,這出租屋冬冷夏熱不說,還不隔音,樓上那對狗男女每天晚上大戰(zhàn)三百回合,我聽得清清楚楚,早就住夠了。
我巴不得立馬搬到楊老板送的新房子去。
我全部家當就一張折疊床,沙發(fā)和一些零碎,李紅軍的吉普車完全夠放,剩下些破爛直接就扔了。
二十萬的銀行卡踹在兜里,底氣也變足了。
雖說手臂上被穆百山種了黑線,前途兇險,但至少救了美女,又得到不少好處,也算值了。
穆百山來歷詭異,他挖盡心思想害我,就算不救楊靜我早晚也要遇到他,很多事想開了其實也沒什么。
我這人天生樂觀。
新家在一塊高檔小區(qū)里,電梯高層,24小時保安執(zhí)勤,我和李紅軍都挺高興,開門后,沒想到楊靜居然已經(jīng)在里面等我了。
“不歡迎我來么?劉芒?”楊靜翹著腿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沖我甜甜一笑,她今天穿了條緊身牛仔褲,將雙腿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因為名字特殊,很多時候我都分不清楊靜是在罵我,還是在叫我。
我尷尬地沖她招了招手,然后開始參觀新家。
這房子至少一百多平,光臥室就四個,而且裝修考究,連家具家電都配齊了。
指著最大的一間臥室,李紅軍說:“這間我要了!”
李紅軍才談了個對象,自己家住著不方便,打算在我這安窩,沒想到楊靜卻走過來,朝李紅軍踢了一腳,說:
“想的美!這間是我的!”
我倆都給聽懵了,楊靜卻美美地甩了下長發(fā),說:“我家也才搬,新房子亂糟糟的,先在你這湊合幾天吧!”
以前的別墅住不成了,估計楊靜也才搬出來,但她家應該不缺房啊,為什么要住我這呢?這我就搞不明白了。
最大的兩間臥室分別讓楊靜和李紅軍霸占,我一單身漢,無所謂臥室大小,夠住就行。
留下她倆收拾零碎,我找了個借口先溜了出去。
我要到朱老頭家看看,畢竟很多事,眼見為實。
他是怎么死的?他身上有沒有那些黑線?這些線索關(guān)系到我的性命!我必須知道!
昨晚我就從楊老板那要到了地址,朱老頭家在市區(qū)的一座中式別墅里。
說是別墅,其實看起來像四合院,只是這四合院藏在條很深的巷子里,雖說在市區(qū),可這周圍環(huán)境有夠陰森的,別說人,連活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城市里寸土寸金,能住上四合院的都是有錢人,兩個小時后,我按著地址找上門,一看,還真是氣派,院子里園林,假山一應俱全,有種古代大戶人家的調(diào)調(diào)。
四合院里靜的嚇人,正屋那門半開著,上面掛著些黑布,我走過去推開門,只見里面放了口松木棺材。
幾個小伙子,正低頭跪在棺材前,見我進來,這些人目光像刀子一樣,往我身上猛戳。
從打扮看,這些小伙子清一色剃光頭,都穿著黑色長袍,應該是朱老頭的徒弟之類的。
“你是誰?來這里干什么?”其中一小伙問我。
我說:“我跟朱師傅認識,想來看看他。”
“看吧!”那小伙面無表情地指了下棺材。
我走過去一瞧,只見朱老頭躺在里面,一動不動,他身上還穿著那件黑色壽衣。
只是這朱老頭躺著的姿勢,實在太怪,他居然臉朝著下面,整個人倒趴在棺材里,露出個白花花的后腦勺,雙手和脖子一片死灰,看起來怪嚇人。
我繞到正面看了下,還是看不到他的臉,皺了皺眉,我問:“朱師傅是什么時候走的?”
那小伙目光從我身上挪開,陰冷地盯著遠方,回答:“就是那天,從姓楊的那回來,剛進屋就斷氣了!”
這……原來他不是上吊死的?!這話我就是心里想了下,沒敢說出來。
“朱師傅走時,身上有沒有出現(xiàn)奇怪的黑線?”我繞著棺材看了一圈,都沒看出什么道道來,只好開口問。
小伙表情木然,沒回答我。
這朱老頭死的太過蹊蹺,離開前,我沒忍住好奇,又問了句:
“朱師傅他……為什么趴著躺?”
聽我這么問,那小伙開始嘿嘿笑,他這一笑,屋里所有人都開始笑,這些人笑聲又陰又損,像黃鼠狼叫一樣。
笑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傳開,不?;厥?。
我給這些人笑的心里直發(fā)毛,感覺在這多待一秒都危險,正想往外走,其中一個小伙卻把我叫住了:
“你想知道他為什么趴著死?我告訴你吧!這叫死無翻身!我們就是要讓這老家伙的魂兒入不了輪回!”
他臉上肌肉扭曲著,惡狠狠地對我說。
朱老頭做了什么虧心事,徒弟居然這么恨他?我不知道,我也沒敢問,棺材里詭異的死尸,一幫怪異的徒弟。當時我一個人面對這畫面,說實話心里怪虛。
萬一不小心惹惱了他們,我可能連門都出不去。
見我疑惑地注視著朱老頭的后腦勺,有人怪笑著站起來,對我說:
“你想看他的臉?那我就給你看看吧!”
說完,他走到棺材前,將朱老頭翻了個身。
看到臉的那一刻,我全身像被電打了一樣,寒毛都炸起來了!只見朱老頭雙眼瞪得老大,眼睛里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眼白!
除了眼睛,他嘴巴也張著,只是那張開的幅度太過詭異,嘴角都被撕爛了……
像是有人用棍子,硬生生地把他嘴撬開一樣。
兩個眼,一個嘴,朱老頭那比紙還白的臉上,三個漆黑的窟窿呈三角形,看到這畫面,恐懼像張大手,緊緊掐著我脖子,讓我呼吸都困難起來……
我轉(zhuǎn)身,往門外狂奔,跑出老遠,還能聽到那幫徒弟陰損的笑聲。
像黃鼠狼叫一樣。
跑出巷子,我整個人都跟虛脫了似得,不停地喘氣,噩夢里朱老頭被吊死的那張臉,居然在現(xiàn)實重現(xiàn),這才是最讓我惶恐的。
變天了,才剛到中午,天空卻黑得嚇人,路上行人腳步匆忙,除了我,我走的不緊不慢,我從空氣中聞到了死亡的氣息,腦海中甚至產(chǎn)生出一種錯覺:
我已經(jīng)變成被人操控的木偶,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抬頭看天,那陰霾的云層后,就是深邃的宇宙,可人類對宇宙和生命的理解實在太過有限,甚至連月亮的背面藏著什么,都一無所知。
當時我還沒想到,更恐怖的事還在后面。
從朱老頭家出來,我就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我。
可回頭看,風卷起街上的灰塵,整個世界一片灰蒙蒙,什么都看不到。
空無一人的車站上,停了輛公交車,車里只有司機一人,座位全空著。
這輛車好像專門在等我,我剛上去,車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車子發(fā)動起來。
當時我沒管這么多,在前排找了個空座位,坐下后,我還不放心地回頭瞅了眼。
確定車里就我一個乘客,我這才松了口氣。
這城市的夏天,很少能遇到這種天氣,大白天的,窗外卻灰蒙蒙的一片,到處都是風卷起的塵土,像起了霧一樣。
最恐怖的夢是什么?你明明知道自己在夢里,卻永遠醒不來……當時我坐在那公交車上,看著窗外灰蒙蒙的世界,突然有種身臨噩夢的感覺。
掐了下大腿,賊疼。
車流在紅綠燈那里排起了長隊,這時,那司機突然喊了句:
“喂!你還沒投幣呢!”
我聽了一愣,我上車時,明明投過幣???
剛想開口解釋,就聽那司機又喊了句:“大姐!麻煩你過來投下幣!”
大姐?哪來的大姐?車里明明就我一個乘客啊?我疑惑地回頭往后看了眼,這一眼看過去,我嚇得魂兒差點鉆出嗓子眼:
只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正坐在我背后,這女人身上臟兮兮的,頭發(fā)里還插了幾根草,指甲又長又黑,里面塞滿了泥。
她臉直直地對著我,只是頭發(fā)太長,我看不清她的長相,這時,這女人伸出雞爪子般的手,將頭發(fā)往兩邊捋了捋。
一張陰嗖嗖的面孔,出現(xiàn)在我面前,看到這面孔后,我嚇得忍不住大喊:
“師傅開下門!我要下車!”
那司機是個戴鴨舌帽的中年人,他冷冷地回了句:
“急什么?沒到站不許下車!”
我當時急得差點沖上去跟司機拼命!因為坐在我后面的那個女人,居然是……
陰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