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一路來到老鼠街尾端。
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攔住去路。
寧凡按照三長兩短的節(jié)奏敲了五下門。
很快,鐵門打開露出一個縫隙,一只眼睛透過縫隙觀察了一下門外。
“喲,您來啦?”那長相有些猥瑣的看門人直接將鐵門打開,閃身讓路。
寧凡沒有言語,一路徑直走進狹窄昏暗的過道。
七拐八拐之后,寧凡來到一個房間前停下了腳步。
“進來吧,門沒鎖。”屋內傳來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
寧凡推門而入,只見一個地中海發(fā)型的老頭,戴著一副老花鏡,穿著一件白色跨欄背心,正盤腿坐在沙發(fā)上,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一本筆記本,似乎是在記賬。
“老不死,我要的東西呢?”寧凡直接了當開口。
老不死皺眉抬頭,嗤笑道:“真當自己是這老鼠街的王啦?跟我說話客氣點沒壞處。”
寧凡直接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行了,都認識這么多年了,誰還不了解誰啊?”
老不死放下筆記本跟筆,起身捶了捶腰,然后沒好氣的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就你這種小崽子,敢這么跟我說話,尸體早就被剁碎丟到下水道沖走了。”
“可你已經(jīng)不年輕了。”寧凡笑著說道。
老不死聽到這句話,也笑了,搖著頭道:“你小子這張嘴是真不討喜,但是我還就欣賞你這個勁兒。”
說完,老不死來到一個柜子前,打開柜門取出一個包裹,隨手丟給寧凡。
“喏,你要得都在這了。”老不死說完,回到沙發(fā)上,拿起筆跟筆記本,隨手一劃。
寧凡接過包裹,掂了掂,皺著眉道:“這份量不太對吧?我這幾年打拳沒少給你掙錢,你可不能這么坑我。”
老不死沒好氣的說道:“掙錢?這幾年你好幾次讓人打的半死,我光是給你治傷就花了多少錢了?”
“你小子也是,每次打拳都跟不要命似的,是真覺得我有通天的本事,每次都能把你從閻王爺那拉回來還是怎么的?”
寧凡白眼一翻:“我倒是想客客氣氣的,那些家伙呢?你這是黑拳,不全力以赴生死相搏等著他們直接把我弄死?”
老不死的冷哼一聲:“那也要有活命的本事才行,不然,你這種打法就叫蠢。”
“這次的份量是不對,不過也沒辦法,上面查的緊,你要的這些藥草要么難找,要么就是被監(jiān)管的劇毒之物,能搞來這些你就知足吧!”
寧凡聞言也不再多說什么。
老不死有些好奇道:“這么多年了,你每次露面都帶著這面具,這幾年在黑市憑著狠勁還闖出了【夜王】這么個名號,可你每次都不要錢,卻要我去想辦法給你搞這些玩意兒。”
“能不能說說,你要這些東西干什么用?”
“老不死,當初來老鼠街的時候我們就說好了的。”寧凡笑著說道。
老不死白眼一翻,沒好氣道:“滾滾滾!”
寧凡當初第一次來老鼠街找到老不死,兩人就有過約定,只打拳,不過問除此以外的其他事。
“走了。”寧凡晃了晃手里的包裹。
說完,寧凡起身離開。
老不死看著寧凡的背影瞇起眼睛,喃喃自語:“你小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
……
在小巷換回衣服摘下面具,寧凡將裝著藥材的包裹塞到了背包里。
一路走回公交站乘車返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坐公交,是因為該省省該花花,寧凡自打丹田破碎以后,便沒了河昌武大提供的獎學金和修煉補貼,自己黑市打拳賺來的錢大部分又都讓老不死換了藥材。
本就不富裕的寧凡肯定要算計著過日子。
河昌武大是提供住宿的,但是寧凡的情況有些特殊,為了方便,他選擇走讀,咬牙在學校外不遠處的一個城中村租了一間不大的單間,好在租金便宜,一個月只要500。
回到出租屋,寧凡立刻燒了一大桶熱水,然后將背包里的藥材按照種類混搭分成了幾份。
將其中一份丟到浴桶內,桶里頓時散出一股難聞的味道,原本清澈的水也開始變得渾濁不堪。
寧凡見怪不怪,麻利的褪去身上衣物,直接坐進了木桶。
肌膚一觸碰藥水,一陣強烈的灼燒感頓時傳來。
但寧凡只是微微皺眉。
隨后他靜心凝神,任由帶毒的藥力侵蝕他的身體。
世間武道,分五境,每境又分九品。
一境煉體、二境通脈、三境凝元、四境超凡、五境入圣。
二境開始,就需要武者吸納靈氣匯聚丹田,在通過積攢的靈氣運轉周身,打通自身經(jīng)脈,能打通的經(jīng)脈越多,自身基礎底蘊便越強橫。
但丹田被毀,寧凡根本無法吸納靈氣,也就徹底斷了武道之路。
可沒人知道,當初試煉,寧凡從試煉之地獲得了一部古籍,那古籍名曰《神凰涅槃經(jīng)》。
這《神凰涅槃經(jīng)》共九重,練到最高重,可涅槃重生肉身成圣。
但是修煉方法卻十分苛刻,首先要求修煉者體內不具任何靈氣,寧凡丹田被毀,體內毫無靈氣,也算因禍得福。
其次,就是每一重修煉都需要大量天材地寶配合淬煉體魄。
這對于一貧如洗的寧凡來說就比較難搞了。
當時走投無路的寧凡雖然對于這古籍的記載也持懷疑態(tài)度,但他已經(jīng)沒得選。
不成功便成仁。
一咬牙用全部身家搞到了一批藥材。
寧凡在經(jīng)過第一次煉體浸泡的時候,差點沒被疼死在浴桶里,但他咬牙堅持,終究是挺了過來。
寧凡的資質并不上乘,但他有個很好的品質,就是特別能吃苦。
因為自小父母雙亡,寧凡可以說是靠著自己才活到了現(xiàn)在的這個歲數(shù)。
試想一下,一個八歲的孩子,沒有父母親人照顧,其吃過的苦可想而知。
第一次煉體后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體魄變得比之前更為強健了,不論力量還是敏捷都遠比之前強了不少。
既然方法有用,那寧凡自然不會放棄。
但那些藥材的價格很高,加上市面對其中幾類毒草藥材管制嚴格。
寧凡不得不選擇去老鼠街黑市打黑拳,再用獲取的獎金通過老不死的渠道關系去搞到這些。
……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寧凡從浴桶中爬了出來,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很快寧凡面露喜色,輕聲道:“終于到了第三重!”
體內源源不斷涌出力量,寧凡只感覺自己仿佛重獲新生一般。
按照他的估計,這涅槃經(jīng)修煉到第三重,自己的實力根據(jù)武道境界對比的話,應當有第二境通脈境的實力了。
但很快寧凡的表情就變得凝重,因為從第三重開始,就意味著他之后需要的藥材更多更珍貴,那以現(xiàn)在打黑拳所能賺來的錢,可能就遠遠不夠了。
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來錢路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寧凡步行前往河昌武大。
在河昌武大,學生來到大四,基本上就已經(jīng)結束了學校的全部課程,學校會鼓勵學生外出實習,增加閱歷和實戰(zhàn)經(jīng)驗,之后會根據(jù)實習表現(xiàn),獲得學分和獎勵。
其中最好的選擇就是能夠留校實習,工作簡單,表現(xiàn)突出的畢業(yè)后還可以直接被保送軍方或者直接留校任教。
但也不是誰都可以留校實習,不能留校的,就只能各自想辦法,比如去中學擔任武道實習老師,或者是去危險性比較高的傭兵公會。
諸如段風和趙子馨,他們兩個因為成績優(yōu)越,直接留校實習當助教。
而丹田破碎的寧凡,自然很難找到實習工作。
所以他到了大四每天就只有在操場對著練功假人重復著每日揮刀一萬次的練習。
寧凡一如既往的來到操場的練功假人前,先是做了一些拉伸熱身。
然后便取出木橫刀,一下一下的開始揮刀。
“一猜你就在這,你這人還真是一點新鮮感都沒有。”一個帶著眼鏡,皮膚白凈的青年來到寧凡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