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無意間看墻上地圖時發(fā)現(xiàn),拓圖上那兩條蛇,很像地圖上長江的走向,連忙一手拿著拓圖復(fù)印件一邊趴在墻上對應(yīng)起來。
然而我只發(fā)現(xiàn)其中一條蛇和一個叫大勝鄉(xiāng)旁的一條小支流走勢很像,但另一條蛇,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出一條相似的。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哪會有這么巧的事,就沒有再看下去,將復(fù)印件放到桌上就離開了鋪子。
關(guān)門后,我獨自跑到街邊的一家小面館點了二兩小面開始吃起來。
沒辦法,現(xiàn)在店鋪所有的開銷都得我一力承擔(dān),我外公失蹤突然,也沒留給我什么錢,所以現(xiàn)在一切都要節(jié)約。
不知道為什么,以往覺得很好吃的小面今天吃起來卻索然無味,想了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心里一直念那張拓圖。
如果說拓圖上的蛇和大勝鄉(xiāng)旁的小支流對應(yīng)是正確的話,那就應(yīng)該是兩條支流交匯,而大勝鄉(xiāng)卻沒有兩江交匯之處,只有一條長江繞經(jīng),然后一條小支流分入,就算經(jīng)過漫長歲月改道變遷,但始終大趨勢是不會有很大的變化,更不可能斷流干涸,就算斷流干涸,那也有痕跡,那另一條蛇的河流莫非是地下河?
我感覺這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地下河的成因是由于巖溶作用在大面積石灰?guī)r地區(qū)形成溶洞和地下通道,地面河流往往經(jīng)地面溶洞,潛入地下形成地下河,地下河的水流一般較平緩,水流起伏不大,但流速湍急,不僅因為地下河上方土質(zhì)疏松,而且有些地方是像蜂巢一樣的孔洞,根本無法過人,也沒法記錄。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這個問題,我也不是個死腦筋,想不通也不會鉆牛角尖,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也沒有有任何損失,當(dāng)下之急還是得填飽肚子,當(dāng)即又叫老板加了兩個煎蛋。
舒坦的打了個嗝,總算是吃了個飽,于是站起身來叫老板結(jié)賬。
“一共八塊錢,小面五塊,兩個煎蛋只收你三塊就行了,老主顧了。”老板報了價格。
我沖老板笑了笑,兩個蛋竟然只收了我三……
三?
“操!”我將錢一丟,拔腿往鋪子里跑,留下一臉懵逼的老板。
今天這種后知后覺已經(jīng)兩次了,我邊跑邊罵自己蠢。
自己是被自己的慣性思維給誤導(dǎo)了,不一定兩條蛇都對應(yīng)的是長江或者其它支流,也可以對應(yīng)山脈啊!
手忙腳亂的打開店鋪門,沖到里屋后,我呆住了。
原本放在桌上的復(fù)印件竟然不見了!
我來回的時間不長,我肯定沒有記錯,窗戶也是關(guān)好的,不存在被風(fēng)吹走這一說法。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前腳剛走,就有人進來偷了那張復(fù)印件。
我邊想邊走到了窗邊,果然,窗戶有明顯被動過的痕跡,而且窗沿上還有半個腳印。
會是誰呢?
不可能是缺牙巴,原件就在他那里,復(fù)印件他要多少有多少,我琢磨這偷復(fù)印件的人估計盯了缺牙巴很久,目的估計就是拓圖。
不過好在我記性還可以,那圖上細節(jié)我也記得比較清楚,于是自己有憑著記憶畫了一幅,連細節(jié)也沒有放過,畫好之后走到地圖前,開始對應(yīng)起來。
這一下,我驚喜的發(fā)現(xiàn),另一條蛇的走勢和大勝鄉(xiāng)那條小支流終點處山脈的延伸方向十分接近。
而那顆蛇口中咬著的紅寶石,正好對應(yīng)在一個叫彪子沖的小村子。
我一下子就激動起來,這拓圖竟然是張地圖,而且如此隱晦,如果我不是碰巧看到了墻上的地圖,不是碰巧想到了山脈走勢,我根本就沒法看穿其中的奧秘。
但是問題來了,這拓圖中的紅寶石處,也就是彪子沖的小村子處,究竟有著什么?
這個不難想,十有八九應(yīng)該是個斗。
為什么這十六國時期的拓圖,和我外公去的秦斗中的銅镈圖案如此相似?
這兩個朝代跨度如此之大,足足四個半世紀(jì),這兩者之間又會有什么聯(lián)系?
這才是讓我糾結(jié)的地方。
我不想還好,一想就停不下來,我的心就如同被貓爪不斷撓一樣,好奇心已經(jīng)爆表了。
但是我一個人也不可能去摸索這未知的領(lǐng)域,而且這地兒也透露出和我外公那個秦斗有一定的聯(lián)系,我外公當(dāng)年在駝背刀的幫助之下都是九死一生,我不覺得我的運氣會比我外公好,我更不可能亂來。
我雖然平日里和外公學(xué)了不少知識,但是都是理論知識,對于下斗摸金這一塊,我就是個弱雞。
沒辦法,看來只能找我舅舅了。
不過還好我外公不在,要是外公知道我去找我舅舅,他肯定會打斷我的腿。
原因很簡單,我舅舅當(dāng)年不聽我外公的勸,一心想要摸遍天下之斗,而我外公堅決反對,兩人為此天天吵,時時吵。
我舅舅的說法就是你都能去,為什么我不能去,我外公就說正因為我去了,知道其中的危險,所以更不能讓你去,這就是兩個人吵架的核心觀點。
后來我舅舅還是毅然決然的走上了這條路,把我外公氣得都要跟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了,就連之前外公失蹤,也沒見他回來。
我當(dāng)時不明白,為什么去別人的墓會對人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到此時此刻我才突然理解我舅舅,原來盜墓這門活路,是會遺傳的……
我控制著顫抖的手跟我舅舅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大概,我舅舅說他正好在附近,馬上就過來看看。
十分鐘后,舅舅果然出現(xiàn)在了店里。
讓我郁悶的是,舅舅連句問候的話都不說,直接就伸手找我要東西。
“我說這位爺,我沒記錯的話,我可是你親外甥啊。”我揶揄道。
舅舅雙眼一瞪,“你還知道你是我親外甥啊,你舅舅我在外面奔波這么些年,沒見你打個電話問候問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您這話就不對頭了,您也知道外公的脾氣,要是他知道我私下和您通氣,我還能活著見您?”我笑道,“也沒見您過年給小輩子發(fā)點紅包。”
舅舅揮了揮手:“小家伙現(xiàn)在越來越滑頭了,仔細說事吧。”
我和舅舅坐下后,把今天遇到的缺牙巴前來打探的事情和舅舅一說,本以為他會說兩句他的見解,沒想到舅舅卻沉默不語,示意我將東西給他,我告訴他復(fù)印件丟了,隨手將我手繪的拓圖和地圖一同扔了過去,我舅舅放在燈下一看,我看見他的臉色變了。
“咋子了?”我問道,“莫非不是地圖?還是有什么蹊蹺?”
舅舅皺起眉頭,說道:“是畫得不怎么樣,不過這的的確確是張地圖,沒想到你還真有點本事,居然還被你看出其中的一點端倪,果然是有天賦。”
我聽完心中暗自竊喜,得意洋洋。
舅舅雖然沒什么表情,但聲音卻有些發(fā)顫,自言自語地說道:“怎么我就碰不到這些好東西,陳寂,這次可真是你的造化,看樣子那個缺牙巴和他口中的朋友還沒有弄清楚這是什么,我們可以趕在他們之前把這斗子掀一掀。”
“舅舅,什么地圖會長這樣?”我有些疑惑,“我之前也見過不少地圖,不是文字備注就是手繪線路,要么就是標(biāo)記,最多最多就是字畫,用特殊字體的方式藏地圖,怎么還有這種操作?”
舅舅撇了撇嘴:“你還嫩了點,這種叫秘圖,一般來說是用來隱藏或者傳遞消息的,懂這個東西的人少之又少,不巧,你舅舅就是其中之一。你看這兩條蛇的背后,還有一些歪七扭八的紋路,還好你也畫了下來,這些其實都是字,要通過一定規(guī)律組合才能知道其中含義。這東西本來應(yīng)該有兩張,一張是鑰匙,另一張就是箱子,而這張秘圖就是箱子,那缺牙巴只有箱子沒有鑰匙,就算他知道了大致地點,沒有我破解上面的紋路,他也不可能知道具體地點,不得不說你的運氣確實有點好。”
我一聽就激動起來,看來自己誤打誤撞還真的解開了一部分秘圖,不過我從小到大,我爺爺就沒讓我出過遠門,這一次趁這個機會必然要讓舅舅帶我出去見識一下,萬一摸了幾個寶貝,也能讓我度過經(jīng)濟上的難關(guān),我一邊憧憬一邊就問他:“我把我記下的都畫上去了,你能不能看出里面寫著是誰的墓,是不是背景雄厚?”
舅舅得意一笑:“我能看懂一部分,有些因為年代久遠都脫落或者揮發(fā)了,不過這個墓穴里住的應(yīng)該是五胡十六國里后趙的一個高官,你看,這幾個文字的意思應(yīng)該就是‘羌渠之胄’,而這個羌渠之胄的意思應(yīng)該就是五胡之一的羯族,而且這人的墓穴所在被人用這種隱秘的秘圖的方式記錄,說明此人當(dāng)時的地位肯定極高,而且這個墓地必然十分隱秘,是個好地兒。怎么,小家伙動心了,想讓舅舅帶你去張張見識?”
沒想到我的想法被他一眼看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發(fā)現(xiàn)的這個東西肯定也要有份啊。
舅舅看了我一眼,說:“行,我跟你說,帶你去可以,不過一切都得聽我的,要是你出來什么意外,老頭子追到天涯海角都得殺了我。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個斗,我是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