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消防斧交給李小魚,跑向初夏那邊:“傷哪兒了?”
“沒事,我砍的。”盛夏淡定地說。
“啊?”我一愣。
初夏坐在沙發(fā)上,擺了擺未受傷的手,苦笑:“我倆沒配合好,沒關系。”
我跪在初夏面前,幫她脫掉外衣,傷在小臂,一道刀口,血有節(jié)奏地汩汩涌出,動脈受損,好在傷口不怎么深。
“靈兒,急救箱。”我轉頭喊道,靈兒跑去客廳角落的櫥柜,找出家里的急救箱。
“我用酒精消消毒,你忍著點。”我從急救箱里拿出酒精,對初夏說,她點頭,咬緊牙關,閉上眼睛,我將酒精倒在傷口上,酒血混合,沖刷掉血污,露出雪白皮膚,初夏疼的嘴唇一直在哆嗦,卻沒吭聲。
靈兒可能在學校里學過急救知識,干凈利落地用止血帶纏住初夏的大臂,又用紗布包扎小臂傷口,因是動脈出血,上臂止血后,血只洇出繃帶少許,便不再外流。
“后面情況怎么樣?”我問盛夏。
“頂住了一波,但外面還有喪尸,你過去看看,我怕雪莉姐自己應付不來。”盛夏說。
“那你盯著點前門。”
“嗯。”
我拎了把錘子,穿過餐廳、廚房,去別墅后門,只見薛雪莉半跪在離門兩米開外的位置,手里端著射釘熗,腳邊,放著幾盒射釘子彈。
可能很多人不太了解射釘熗,以為是電動工具,或者類似氣熗,并不是,射釘熗是標準的火藥武器,跟手熗的原理一樣,射釘彈中自帶火藥,雖是工具,威力卻不小,只是射程太近,我估計也就五米。
這兩把射釘熗,是別墅里除我爸那桿五連發(fā)外,最牛B的武器了,且彈藥充足,我買了兩百多發(fā)。
后門上,同樣被喪尸抓破一個洞,比前門的還要大些,一頭喪尸,正在洞口向內(nèi)張望,我剛要上去幫忙,忽聽薛雪莉手中熗響,噠、噠,兩聲,那頭喪尸眼里的黃色,先后不見了,身體直挺挺向后倒下。
“厲害?。?rdquo;我不禁拍手,兩顆射釘,精準射中喪尸的雙眼,眼球后方?jīng)]有頭骨,直接連通大腦,射釘鉆入,喪尸立斃。
“小意思啦,”薛雪莉可能是習慣性地退出彈夾,看了眼,又插回去,得意笑道,“我還在俱樂部內(nèi)部比賽里拿過獎呢。”
“自己能行嗎?”我問。
“沒問題。”
“那我去前面幫忙。”我說,剛轉身過去,又聽射釘熗響,且連連擊發(fā),我回頭看,又爬進來一頭喪尸,它是用腦袋鉆進來的,只能看見頭發(fā),看不見眼睛,薛雪莉射出的釘子,全都釘在喪尸頭頂,卻打不進去(可能距離太遠,如果用熗口頂著喪尸的頭,或許可以)。
很快,薛雪莉打光彈夾,而喪尸還在往里鉆。
我拎著錘子跑過去,對著喪尸頭頂上殘留的射釘,挨個釘下去,想將射釘完全釘入喪尸的腦袋,前兩個,因為喪尸在動,沒砸正位置,第三個,砸著了,射釘連根沒入,喪尸當即揚起頭,眼睛翻白。
呯!又一聲熗響,喪尸左眼中彈,烏了,頭耷拉下去,我回頭看,薛雪莉的熗口,還在冒煙,我又觀察了下彈道,射釘貌似是從我腋下縫隙打過來的,可真是藝高人膽大。
“小心點兒啊……”我嘟囔道,轉身回來,把喪尸推出,再往門外看,地上居然躺著十來具喪尸的尸體,難怪初夏會受傷,后門的戰(zhàn)斗,要比前門激烈的多。
不過,后院沒有“活”的喪尸,應該都跑出院子,跟隨大部隊往小區(qū)深處去了。
“雪莉姐,你守在這里,我去找些木板,將門上的洞補一補。”我說,薛雪莉一邊裝填彈藥,一邊看著我點頭,眼神犀利而堅毅,那是射手獨有的眼神。
我回到客廳,左右看看,沒找到合適的材料,又去我爸的書房,他那個實木書架不錯,我把書扔在地上,用消防斧拆掉書架,得到幾塊厚木板,趁別墅外沒有喪尸,我開門出來,快速用釘子將木板補在門洞上(在里面釘?shù)脑?,會被喪尸輕易撞開),又去后門,同樣補好。
有縫隙,還很大,沒辦法,我木工活兒不好,這樣會泄露味道出去,靈兒很聰明,從冰箱里拿來了之前買的魚,分別掛在前后門洞處,這樣可以用魚腥掩蓋房間里人類的氣味。
初夏的血已完全止住,并無大礙,只是不能再戰(zhàn)斗,我讓靈兒扶她回房間休息,還剩四個人,尚且夠用。
我上二樓,想看看別墅深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太矮,其他別墅擋著,看不到,我直接上了頂層閣樓,打開氣窗往外看,只能看見成群的喪尸,圍攏在一棟別墅外面,密密麻麻,跟蜂巢里的蜜蜂差不多。
如果所料不錯,那棟別墅里,也有一些幸存者,而且,別墅很可能已經(jīng)被攻破了,現(xiàn)在是喪尸進食時間,如果有活人,他們不會變喪尸,只會被喪尸吃光,這么多的喪尸,肯定不夠分的,吃完了他們,喪尸就會回來吃我們。
我看看手表,七點四十五分,離直升機的救援,還有20分鐘,我又觀察一下小區(qū)內(nèi)部,小區(qū)空地不少,但樹太多,只有中央地帶有個小廣場,大概有兩百平米左右,那里能停直升機。
但小廣場距離我家別墅,還有約五十米的距離,如果喪尸不離去的話,恐怕我們沖不過去……
我嘆了口氣,只能寄希望于直升機帶來強大的火力,保障我們離開。
正要下樓,我忽然聽見,天空中傳來一陣轟鳴,會是直升機提前來了嗎?我抬頭看,周邊建筑多,聲音反射得比較嚴重,無法判斷從哪個方向傳來,我冒險爬出氣窗,站在屋頂,四面查看,終于發(fā)現(xiàn),東北方向的空中,有個黑點,越來越大,等它近了,看仔細些,確實是一架迷彩色的直升機,且直奔我們這邊而來。
我回到房間,下二樓,去李小魚房間里,從她衣柜中找到一件紅色連衣裙,這個顏色醒目,然后,來到二樓的陽臺上,朝直升機揮舞。
直升機飛過來,在小區(qū)上空盤旋,我甚至能看清駕駛室中兩位飛行員的臉,他們應該也看見我了,我指向小廣場,給他們示意降落地點,可飛行員卻毫無反應,又盤旋一周,掉頭朝東邊飛去。
怎么走了?
難道,不是來救我們的?
我盯著直升機,它飛向東邊不遠處一棟三十層左右的高樓,逐漸接近樓頂,下降,那里應該面積不小,可以起降,降落后,我看不見直升機的機體,只能看見部分旋翼,旋轉速度減慢,漸漸停止。
很快,一個戴著頭盔的飛行員出現(xiàn)在樓頂邊緣,向我這邊揮手,我明白了,他們不敢在喪尸遍布的小區(qū)里降落,讓我們?nèi)ゴ髽菢琼數(shù)菣C。
那是個商住兩用樓,下面商場,上面住宅,太高了,好在它離我們不遠,出小區(qū),往東也就一百多米,就能到達大樓的基座,又好在,附近的喪尸,現(xiàn)在都集中在別墅深處,街頭和小區(qū)門口的喪尸并不多,理論上來說,我們可以沖過去。
看來,那兩位飛行員也是做了充分考量后,才選擇在樓頂接引我們,他們從高空看得全面,更能審時度勢,幫我們做出最佳的逃生選擇。
事不宜遲,等那群喪尸吃完幸存者回來,我們就無法走脫了。
我沖大樓那邊用力點了點頭,扔掉連衣裙,跑回房間,下樓,氣喘吁吁地說:“快,帶上能帶的武器,馬上離開這里,直升機來了!”
“?。吭谀膬??剛才那動靜是直升機嗎?”林盛夏問。
“別問了,快走!盛夏,你帶著初夏,雪莉,你用射釘熗斷后,我在前面,小魚,你和靈兒在中間,負責攜帶武器。”我快速分配任務,大家馬上行動,武裝起來。
臨要出門時,靈兒忽然想起來什么,讓我們等一下,她轉身去了地下室,把圖圖給牽了出來。
“不許亂叫!”我警告圖圖,它被我踢過,有點怕我,往后縮了縮,狗嘴緊閉。
我拎著消防斧,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院里安全,來到門口,我用鑰匙打開別墅大門,推開,帶著小分隊,頭也不回地往小區(qū)門口跑,到門口,我先跳上堵門的吉普車頭,回頭分別拉她們上來。
最后拉雪莉上來的時候,我往小區(qū)里看了一眼,我們的行動已經(jīng)被喪尸發(fā)覺,正有一大波喪尸,向我們這邊跑來,但他們速度不快,距我們還有些距離。
進入街道向東,街上幾頭孤零零的喪尸發(fā)現(xiàn)食物,也都跑過來,我提著消防斧迎上去,林盛夏怕我不敵,也上來幫忙,這幾頭落單的喪尸,無一例外,都是老弱病殘,活動力、攻擊力都不強,輕易被我倆解決,再往東,居然沒有喪尸了,可后面的喪尸大部隊,卻追出小區(qū),也往東跑來。
生與死,完全取決于這次賽跑的結果,還是我們的速度更快些,也就用了半分鐘,就順利到達樓下,樓門開著,李小魚和薛雪莉都來過這家商場,知道通往樓頂?shù)碾娞菸恢?,電梯間里有兩頭喪尸,直接被薛雪莉近距離射死。
然而,電梯沒電!
“爬樓梯!”我當機立斷,門外喪尸大部隊,已經(jīng)快追上來了。
推開鐵門,六人一狗進樓梯間后,我讓薛雪莉突前,我斷后,用消防斧別住鐵門,再折身向上跑,幾秒鐘后,我聽見喪尸撞鐵門的聲音,還沒等跑到二樓,樓下咣當一聲,旋即,傳來群尸怒吼,鐵門被撞開了。
有個很棘手,也很現(xiàn)實的問題,我們爬樓梯的速度,雖比喪尸快,但喪尸的耐力卻比我們好,它們不知疲憊,可以做到勻速,而我們受制于體能,肯定會越來越慢。
果不其然,除了林盛夏和圖圖,其他幾個妞,爬到十層,就已經(jīng)累得不行,薛雪莉更是腿軟,坐在了地上,滿頭大汗。
“快起來!”我扶起雪莉,半托著她的胸,硬往上推著走,又爬了兩層,李小魚、靈兒也紛紛腿軟,坐在地上,要求休息。
就在這時,我瞥見下層樓梯拐角,探出一個腦袋,繼而,是兩個、三個、四個腦袋,喪尸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