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滿意這個陰宅的位置,旁邊的程以一也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道:“你們家姓趙,在這山半腰中也行,要是在往上,恐怕就不妥了。”陰宅的位置還跟姓氏有關(guān),這我倒不知道了。
這個地方左右大概有十多米的樣子,遷來我太爺爺,太奶奶,老爺爺,老奶奶,爺爺他們五個之后,還能繼續(xù)往下看,其實這次看墳,直接就把我以后的歸宿看出來了,想到以后,自己也會被燒成灰,然后放在一個窄窄的骨灰盒中,最后深埋地下,或許連個墓碑都沒有,那,我,我們這一輩子來過世界的證據(jù)是什么?
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中無限悲涼。
風(fēng)水仙拿著羅盤校正墳?zāi)沟淖呦?,然后定下,讓我們拿著木樁釘住,用紅布條將這個木樁給系起來,表示這個地方是有主的地了,木樁定了十幾個,終于是將三個大墳的基座給標示了起來。
第二天,我爹帶著本家的一些人,還有找來的一些工人,開始建墳,打葬子,這些事情忙了一天,不過終于是將這新墳給弄好了,接下來就是找一個黃道吉日,開始遷墳了。
遷墳是個麻煩活,首先要算日子,之后遷墳之前還要去原來的墳頭上擺上供品,對先人告罪,隨后是起棺,行棺,落棺,落棺之后還需要哭喪,等到七天之后,必須去向先人問安,這七個步驟必須做的完完整整,否則的話,嘿嘿……
我做白事的這幾年,還真遇到過遷墳碰怪事的,有一戶人家,遷墳之前沒跟祖宗打招呼,直接挖出來就裝棺材里走了,可是到了半道之后,四個抬棺的人,不分前后的同時摔倒在地上,直接將他們老祖宗從棺材里面摔了出來,問他們怎么回事,四個人異口同聲都說被什么東西絆了!
可是地面平的像個鏡子一般,你就算是滑倒了也不可能被絆倒吧,眾人害怕,當時就找了一個道行比較高的風(fēng)水先生,由先生做了一場法事,才重新行棺,后來我聽說,雖然那家人成功的將棺材入土了,那直系的親屬,都是大病了一場。
當下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選擇一個黃道吉日,遷墳,至于黃道吉日怎么選擇,萬年歷上就有,當然我們不會按照這方法,其實出入不多,尋常的按照萬年歷上來辦就行。
后天就是一個黃道吉日,在后天天亮之前,我們必須把五口棺材送到新墳中去,如果天亮之前沒有送到,說實話,我也不曉得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在我們忙著自己家的事時候,我們村的不少人已經(jīng)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遷墳大業(yè),這天下午,我跟程以一討論著遷墳的事宜,突然聽到外面大街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這哭聲之中還夾雜著不少的驚恐的叫喊,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我和程妞都是坐不住的主,趕忙追出去看,出來之后,看見在坡上雞飛蛋打的跑下來幾個披麻戴孝的人,其中一個嘴里大喊著:“我嘞個親娘來,詐尸了,炸尸了,我奶奶詐尸了!”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嚇傻了,一邊用力狂奔著,一邊歡快的笑著,甚至連自己頭上的孝帽子掛掉了自己的假發(fā)都美歐注意到。
雖然是大天白夜,但是我們周圍看熱鬧的人,心里不約而同的涌起了一股嗖嗖的涼意,娘來,這次可真是攤上大事了。
我們所圍觀的這個坡,在往上走不到兩百米,就是上東山的那條路,從這條路上陸續(xù)跑下來一身孝衣的人,我和程以一順著路往上看去,發(fā)現(xiàn)路上除了四處跳竄如同小白兔般的村村民,哪里有詐尸的痕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圍觀的人太多了,其中一個逃跑的人似乎不好意思再跑了,開始理了理自己頭山的孝帽子,然后調(diào)整好心緒,開始信步閑庭的走了起來,嘴里大聲喊道:“跑什么,大家不要怕!”
可是他剛走了幾步,后面跑過來一個人,沖著他大喊道:“四大爺,追來了!”這聲音凄厲的就像是活活爆菊了一般,這人不在信步閑庭,撒開丫子,跑的比誰都喪氣,嘴里大喊道:“娘?。?rdquo;
對于這種人,我們有一個專門的學(xué)術(shù)名詞,裝B未遂!還是大寫的B!
不消一會,路上那些帶著喪服的人盡數(shù)跑光了,只剩下我們一圈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看見那所謂的僵尸。
不過誰也沒有膽量,這時候上東山。
傍晚的時候,村支書在大喇叭上狼嚎道:“村民請注意了,村民請注意了,請每家出一個勞力到大隊集合,請每家出一個勞力到大隊集合!發(fā)遷墳錢,發(fā)遷墳錢!”
要是只有前一段話,估計大隊中能去不超過十個人,但是聽見后來這一句,我們村的戶主齊刷刷的到了大隊外面的廣場上。
由于我爸還要忙給我太爺爺遷墳的事,所以我家就派我過去了,不甘寂寞的程以一像是小尾巴一樣,跟著我到了大隊前面。
我們所在的廣場,以前是個看戲的地方,村支書站在戲臺上,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就大喊道:“今天下午發(fā)生了些意外情況,相信大家都知道了。”眾人在下面竊竊私語,知道說是下午送葬隊伍說的詐尸事件,這件事已經(jīng)弄得人心惶惶。
村支書清了清嗓子,對著我們道:“這事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村干部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這就是扯淡,對于趙正剛家蓄意造謠,村干部們商量了,這次他們家的遷墳費用全部都沒了!”
而村支書說完這話之后,上午跑的掉了假發(fā)的那個人就灰頭土臉的沖了上去,喊道:“老少爺們啊,我們那是跟你們開了個玩笑,根本沒有那回事,我們是比賽賽跑來著,根本沒有詐尸這回事啊,我在這跟大家道歉了。”
說完這話,趙正剛就沖著我們鞠了一躬,有個心眼的都知道他撒謊,還不等有人拆穿,村支書立馬喊道:“行了,發(fā)錢了!”說著他推了一下趙正剛,將其推下了臺子,本來還想說什么的一眾村民,一聽說要發(fā)錢,立馬激動起來……
回到家之后,我將那沉甸甸的五千塊錢遞給我爹,然后拉著程以一道:“程妞,這世界上真的會有詐尸這一說嗎?”
程以一立馬回答道:“當然有了,不過詐尸一般都是剛死的尸體,從來沒有聽說過死了幾十年的尸體在詐尸的。”程以一說完這話,立馬和我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低聲喊道:“僵尸!”
說完這話之后,我們兩人的反應(yīng)是截然相反的,我是開始頭皮發(fā)麻,腦海之中想到鬼片之中會跳的那些清朝僵尸,而程以一眼睛又開始亮的嚇人,我他媽的就知道,這個程以一是瘋子,那可是僵尸啊,僵尸好不好,電視上會跳著掐人脖子的東西!
我在心里使勁的咆哮著,嘴巴上惡狠狠的道:“你別胡鬧,那玩意都是刀槍不入,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的書生,你要是想去,你自己去!”
程以一眨著那無辜的大眼睛,委屈的道:“人家沒有說要去啊。”我一聽她這么說,立馬松了一口氣,但是她接著道:“但是你既然這么說了,人家就自己去吧,讓人家被僵尸掐死好了,最好撕成一片一片的,被你們山上的狼吃了,死了之后你不要去給人家收尸,反正人家就是一個乞討的小丫頭,沒人疼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起傷心事了,眼圈居然紅了,我的小心肝立馬抽搐起來,嘴巴一下子沒有把住,脫口道:“我去,我去!”
一聽這話,程妞立馬高興的跳了起來,俏兮兮的道:“真的?寅當哥哥最好了。”聽著程以一那甜的發(fā)膩的哥哥,我居然舒服的打了一顫!完了,又上了這個死丫頭的當了。
看見我懊悔的樣子,程以一正色道:“要是真的是僵尸,我們必須早點發(fā)現(xiàn),否則,你們村子就有大麻煩了。”
我心中一凜,知道她說的對,僵尸這個東西到底有沒有,不知道大家聽沒聽過重慶的僵尸事件,反正那時候我就相信會是有僵尸的。
我們沒有傻到今天晚上就直接殺到東山去,先別說那個僵尸了,就算是遇到了那幾個抬棺材的人,恐怕我們兩個就會跟他們作伴去了,再說了,那里還有我們村的一處兇地,靈異懸崖!
晚上我睡的正香,突然被旁邊程以一死命的搖醒了,雖然這幾天我都是跟程以一睡在一張床上,但操蛋的我連個禽獸都不如,到了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生什么實質(zhì)性的進展,所以程以一一搖晃醒我,我立馬心花怒放,這個妞終于是自己耐不住寂寞了嗎,主動了嗎?
我色迷迷的睜開眼睛,卻看見程以一臉上的潮紅之色!我去,就僅僅是這抹紅,也讓我把持不住了,可是,為什么程以一那大眼睛中有驚恐之色呢?
不對,我猛的從旖旎的想法之中清醒了過來,這哪里是什么潮紅,分明就是外面的火光映照的,我說沒開燈怎么能看見程以一的臉!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