婂慈拿著一些上好的藥,去了坤寧宮,
見到瑾鸞的時候,瑾鸞正在低頭看著書,“瑾娘娘,你怎么也喜歡看這些討人厭的老古董,我還以為你跟那些人不一樣呢,”
見到婂慈過來,瑾鸞心里一暖,其實桑菱多次提醒過她不要跟婂慈接觸太過頻繁,
但是瑾鸞暗道,反正這個小丫頭鬼主意還多,而且又不會對自己不利,這后宮里人心難測,想要尋到一處真情不易,
顯然,瑾鸞這個十四歲的少女已經(jīng)把十歲的婂慈當(dāng)做了好姐妹,
一對詭異的好姐妹!
瑾鸞笑了笑,“婂慈公主怎么有空到我這來。”
說罷,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讓她一同坐到榻上,“天氣這么冷,你就這樣過來,手凍的冰涼,如果讓皇后知道,豈不是要責(zé)怪我。”
婂慈躲在被子下,笑盈盈說道,“你現(xiàn)在可是父皇寵妃,就連母后都不敢說你半分,”
瑾鸞心里一緊,呵...“今早的事想必皇后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其實,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我不那樣說,皇上就會責(zé)怪皇后,就會惹人非議,我可不想讓皇上禁足皇后,最后讓鄂貴妃得意。”
婂慈眼睛一亮,“瑾娘娘想法跟我一樣,我也是這樣勸導(dǎo)母后的,讓她不要介懷,就知道瑾娘娘心有籌謀,那你打算怎么做?”
瑾鸞暗道,好你個婂慈,你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激動的抓住婂慈的手,“以后私下里你別叫我瑾娘娘,我才比你大四歲,你就喚我一聲姐姐,好不好?”
婂慈眼中的冰冷一閃而過,但還是被瑾鸞看到了,
婂慈笑道,“瑾鸞姐姐。”
瑾鸞點頭,高興的好像撿到了寶,又擔(dān)憂說道,“其實我也是說一說,如果說你問我怎么做,我還真沒有頭緒,”
婂慈暗道,真是高估了你,
“瑾鸞姐姐,我們要對付鄂貴妃,也不是什么難事,但是鄂貴妃身后的家族勢力不容小覷,所以,我們要先從她身邊人做起,”
瑾鸞看向婂慈,“你的意思是,先對付蒹葭?”
婂慈點頭,“沒錯,應(yīng)該削弱她身邊的人,”
就好像是上一世的蒹葭對付自己一樣,把桑菱,嬋娟一個一個都弄死,然后再弄死自己,
這是個好辦法,“婂慈,你不覺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十分礙眼么。”
婂慈心頭一顫,這才是她來的主要目的,她不想再看著鄂貴妃頂著根本看不到胎像的肚子晃來晃去,“可是,太后說,一定要確保孩子無恙。”
瑾鸞內(nèi)心嘲諷,你們想讓我做,卻還不肯說,好,那我就幫你們這個忙,只是到最后誰來背鍋那就不一定了,“婂慈,你覺得我為人如何?”
婂慈一愣,她到底是個孩子,就算心機夠深,也不如活了兩世的瑾鸞,“瑾鸞姐姐,您怎么平白無故說這些話,如果我不喜歡你,如果你為人不好,我又怎么愿意和你成為朋友呢。”
瑾鸞盯著婂慈的眼睛,“可是只有你覺得我好,那是沒用的,皇后不喜歡我,我是瑾熬之女,她們都怕我霸占了后宮,讓她們都失去地位,”
“那瑾鸞姐姐你的意思是...”
瑾鸞說道,“你要讓皇后對我另眼相看,你幫我轉(zhuǎn)告皇后,我雖然是西宮妃嬪,但是這后宮只有一個主子,我愿意效忠皇后,而且,我不會獨占皇上,我也希望皇后能生下皇子。”
婂慈盯著瑾鸞片刻,這才說道,“當(dāng)真?”
瑾鸞急忙點頭,“當(dāng)真,只有我和皇后聯(lián)合起來,才能對付鄂貴妃,而且我住在西宮,”瑾鸞朝窗外看了看,壓低聲音,“很多事做起來都方便,只要你能讓娘娘放心,”
婂慈算是信了,其實在她看來,這瑾鸞想要在后宮站穩(wěn),只是靠父皇的恩寵,那是全然不夠的,
妃嬪戕害妃嬪的手段,她打從娘胎里出來就看的多了去了,
所以,眼前這個眼神誠懇的瑾鸞,一定是這樣誠懇的心思,當(dāng)下說道,“瑾鸞姐姐等著吧。”
桑菱見人走遠,趕緊湊過來,一旁的嬋娟也好奇的問道,“小姐,那婂慈公主不愧是皇后的人,人小鬼大,那眉眼間的神情跟皇后差不多,但是又不同,皇后為人大度,怎么會生出這么奇異的公主呢。”
瑾鸞冷笑,大度?!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皇后,有一個這樣的女兒,作為母親能好到哪里去,“嬋娟,你呀心思單純,這些事自然看不懂,別擺弄你手里的花了,去將我晌午畫的花樣拿來。”
嬋娟急忙哎了一聲去了,到了偏殿,小心翼翼的拿起畫紙,說道,“小姐,您畫的是什么啊,奴婢怎么從來都沒見過。”
瑾鸞暗道,你自然沒見過,這是上一世,那個妖精最喜歡的花,而且是治病良藥,
容妃娘娘快要死了,但是她如果能救了她,豈不是給自己找了個幫手,
容妃可是前朝毅威將軍之女,她父親是皇上的肱骨之臣,
大金國三位將軍,唯獨瑾熬死在了玄冥手里,其余兩人的女兒,一個尊為貴妃,一個尊為妃,倆妃子后宮盡心,倆國丈前朝盡力,一起殺了瑾熬,
所以,瑾鸞認為,這容妃娘娘,如果能救活,那毅威將軍一定看在這份恩情上幫助父親,
而且她要加快速度了,
皇上六歲登基,想要父親死,已經(jīng)太多年,
瑾鸞笑道,“這是我昨夜夢到的花,想著就畫出來了,等皇上再過來,一定給他看一看。”
嬋娟抿抿嘴,現(xiàn)在小姐已經(jīng)得寵,所以自然什么都想著皇上,正常的很,自然也沒有多說什么,
用了晚膳,瑾鸞拉著玄冥的手,“皇上,您瞧,這是臣妾昨夜夢到的花,覺得稀奇的很,您瞧好看么?”
玄冥抬頭一看,猛的愣住,
那不是妖兒的本命花么---菩提花!
瑾鸞為何能夢到,這是什么意思,是妖兒再給自己提示么?
玄冥眨了眨眼,“這花很是奇怪,”
瑾鸞笑道,“是啊,臣妾長這么大從未見過,昨夜夢里,臣妾還夢到一個神仙,說是這花還可以當(dāng)作藥材,如果服下去,還可以魂魄相聚,不知道什么意思,還未等臣妾問明白,那神仙便消失了,醒來,宮里皇后又來,就把這件事給耽擱了,”
玄冥愣住,那就一定是了,一定是妖兒給瑾鸞托夢,讓自己找到這東西,她就可以徹底回來,霸占瑾鸞的身子,“好了,今日已經(jīng)不早,歇息吧。”
瑾鸞心里一笑,估計用不了幾日,這上好的藥材,就能給送來坤寧宮了,
上一世瑾鸞見過這東西,只是那時候,瑾鸞什么好東西沒有,皇上為了安撫瑾熬,恨不得把鳳印都給了她,
瑾鸞暗自搖頭,早知道..
呵,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只知道眼前,自己要小心伺候玄冥,
第二日,皇上下旨,宴請王公貴族,參加宴會,
實則是找到了那妖精的本命花,菩提花。
當(dāng)瑾鸞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在翻看著剛剛皇上送來的首飾,嘟囔著,“你們瞧,這人一得盛寵,就全是好東西,這金色步搖,你們可見后宮里除了鄂貴妃還有誰戴過?瞧瞧這鏤金護甲,這上面的紫金雕工,想必,除了太后,皇后,就連貴妃都沒有,”
瑾鸞一邊說,一遍幽怨的挑挑揀揀,
嬋娟問道,“小姐,您得了這么多好東西,為何還不高興?”
桑菱低頭說道,“小主是寒了心,從前沒有恩寵,什么都沒有,我們坤寧宮何時見過這東西,現(xiàn)在小主恩寵蓋過貴妃,自然什么好東西都往咱們宮里送,別說皇上了,就連那外頭站著的侍衛(wèi),今早奴婢出去倒隔夜茶,都知道跟奴婢笑臉相迎,從前,奴婢算個什么東西。”
嬋娟點頭,“現(xiàn)在小姐是小主,是皇上的寵妃,他們不上趕著巴結(jié)才怪,”
瑾鸞說道,“是啊,所以我才心寒,人心都是拿這些身外物衡量的么。”
嬋娟斜眼一笑,拿起一只金步搖,插在頭上,“反正奴婢不管那些,只要小主受寵,奴婢就高興,讓她們活活眼紅,氣死才好。”
桑菱噗嗤一樂,“嬋娟說的對。”
瑾鸞卻將步搖拿下,今晚會宴請王公貴族,那九王就會來,她可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這種喜歡榮華富貴的女子,
九王,玄隸,我們已經(jīng)多久沒見了,
瑾鸞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竟然開始有些期待見到九王,
難道自己真的是個蕩婦,就那么喜歡他...
可...喜歡一個人有錯么,
更何況,我和他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想念他,無可厚非的吧!
瑾鸞這樣安慰著自己,
低眉看去,拿起一支清新脫俗的碧玉簪子,上頭鑲嵌著紅色的牡丹,瞬間讓整個人年輕了不少,
桑菱笑道,“小主,您戴什么都好看,”
嬋娟低下頭,瑾鸞怕嬋娟心里有了什么,將那只金色的步搖戴在了嬋娟頭上,嚇得嬋娟要拿下來,“戴著,我坤寧宮的人,各個都要上得了臺面,今晚,我們一起去氣一氣鄂貴妃,”
嬋娟抿嘴一笑,樂顛顛的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