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過早膳,太后身旁的嬤嬤給太后垂著肩,
一副想要說卻不敢說的樣子,
太后笑道,“說吧,都憋了你一夜,哀家可不希望身旁的你,被憋出毛病。”
嬤嬤尷尬笑道,“太后,瑾熬當(dāng)年可是對咱們皇室...”
太后抬手打斷了嬤嬤的話,“你想說什么。”
嬤嬤壓低聲音,“您就這么放過瑾貴人?還讓后宮的人不許欺負(fù)她?那也太便宜瑾熬了。”
太后笑道,“跟了哀家多少年了,你這腦子還是看不透徹,”
“太后...”
“呵,哀家這叫欲擒故縱,等著瞧吧,不說別人,那鄂貴妃和剛上來的答應(yīng),就不會放過她。”
太后掐著佛珠,一下一下的說,
嬤嬤眉頭輕蹙,“鄂貴妃也就罷了,那性子,肯定不會讓瑾貴人好過,可是那答應(yīng)?不是她的奴婢么,她能好,也是瑾貴人的功勞,難道她還能背主求榮?”
太后一笑,“咱們在后宮這么多年,看的還少么?”
嬤嬤不再說話,緩緩點頭。
......
瑾鸞坐在廊下,靜靜的想著心事,
外頭突然吵嚷起來,
她直起身子,想要看看發(fā)生了什么,“桑菱,外頭怎么了,”
瑾鸞看到桑菱走來,這才問道,
桑菱眉頭鎖著,“小主,是蒹葭,她昨日不是封了答應(yīng)么,皇上想要給她一個座更好的宮殿,可是她不同意,她說她是您從前的奴婢,必須時刻跟著您,伺候您,皇上不高興了,”
話音剛落,就聽蒹葭說道,“皇上,您息怒,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就是想要陪著瑾貴人,”
皇上微怒,“她一個玩物,破爛東西,你有什么好陪著的,趕緊收拾了東西,朕可是給你準(zhǔn)備了最寬敞的長春宮,”
這是上次侍寢后,再次見到玄冥,瑾鸞努力壓制內(nèi)心的憤怒,“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玄冥腳步一頓,“瑾鸞,朕以為你是個喜歡勾引男人的蕩婦,沒想到,你還是個婊子,蒹葭是朕新封的答應(yīng),憑什么留下來伺候你,你這個賤人,不要以為有太后撐腰,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樣。”
蒹葭急忙說道,“皇上,皇上息怒,瑾貴人沒有說這些話,都是臣妾想要這么做的,”
瑾鸞冷笑,“是啊蒹葭,你怎么就這么下賤,都成了小主,還想要伺候我,”
蒹葭一愣,裝作傷心,卻急忙拉住想要踹上去的玄冥,“皇上,姐姐心情不好,您別...”
玄冥有些怨氣,“看到?jīng)]有,你一心一意想要伺候她,可是她都不拿你當(dāng)人,瑾鸞你是不是覺得你是貴人高人一等,”
瑾鸞沒有說話,跪在地上,
靜靜的...
可是她的內(nèi)心卻是波濤洶涌,
玄冥大怒,“傳朕口諭,以后這坤寧宮的主位就是蒹葭,至于那些惡心的蕩婦,只配住西曬,朕看你還怎么囂張。”
瑾鸞吞了吞喉嚨的疼痛,蒹葭,你就是故意的,我忙著周旋后宮的女人,竟然疏忽了你,
真是我大意了,自認(rèn)活該!
瑾鸞急忙磕頭,“謝主隆恩,”
玄冥氣呼呼的走了,
蒹葭急忙去扶瑾鸞,“小姐,您快起來,都怪我,如果我聽從皇上去長春宮,也不會讓您去住西曬,那里可是連奴婢都不住的,不過你別傷心,我這就去求皇上,讓我去長春宮,這坤寧宮還屬于你,”
說罷,蒹葭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靜靜的看著瑾鸞,
瑾鸞突然一笑,“蒹葭,皇上都走了,你還演戲,不累么?”
蒹葭裝作無辜,“小姐,我真的是逼不得已,我也不知道我說了一句不去長春宮的話,皇上就發(fā)怒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瑾鸞笑道,“好啊,那你去告訴皇上,你要去長春宮,去啊。”
蒹葭有些尷尬,
本以為她這樣說完,瑾鸞會感激自己,然后自己再假意去求皇上,這樣就...
可是瑾鸞竟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蒹葭一時間也不想多說什么,轉(zhuǎn)身指揮人去搬東西,
瑾鸞冷笑,讓人將自己的那些從家里帶過來的衣裳首飾搬去了西曬,
雖然是西曬,但是也足夠?qū)挸?,起碼住她們幾人夠了。
誠如蒹葭所說,
這里根本沒人來住,
久而久之,也形成了一個單獨的院落,雖然還屬于坤寧宮,
但是處于正殿后方,就連奴才和野狗都不會出現(xiàn),
天色漸黑,
蒹葭提著甜湯信步走來,
見到瑾鸞,嘲諷說道,“小姐,這屋子里的燭火氣味也太大了,您能受得了么?”
瑾鸞瞪了一眼來人,“你是答應(yīng),是小主子,以后別自賤稱我為小姐,我可受不起。”
蒹葭將甜湯放在桌子上,笑道,“瞧我,總是忘了,當(dāng)初可是你,將我從這里帶去了瑾府,那三日的小姐稱呼,都習(xí)慣了。”
瑾鸞冷笑,“是啊,賤人么,大抵如此。”
蒹葭眼神深邃,瑾鸞,我早晚會知道,你想要什么,然后也將那東西從你身邊奪走。
蒹葭剛走,便下起了雨,
可是沒過片刻,瑾鸞頭頂便有滴答雨聲,
“屋漏偏逢連夜雨么?呵...”瑾鸞咧嘴一笑,伸出手,去接雨水,
嬋娟急忙過來,拉起瑾鸞,“小姐,這房子久經(jīng)失修,幾乎所有地方都漏雨,小姐,奴婢在那邊給您鋪了干草,您過去歇著,奴婢們幾個人把這里修補一下。”
作為貴人,瑾鸞身邊是有很多太監(jiān),和宮女的,
但是這些人自從跟了瑾鸞,就沒過過被人瞧得起的日子,
今日更甚,瑾貴人還被打入這里,如同冷宮...
那些人懶懶的,嬋娟也支不動,
瑾鸞看得一清二楚,真的賣力的只有嬋娟,桑菱,還有那個蘭希姑姑,雖然依然不知道這個蘭希到底是誰的人,
終于將這里補休的起碼能讓人睡了,
外頭來了人,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柔然姑姑,
瑾鸞急忙起身,“姑姑這么晚了,怎么過來,也不怕被連累。”
柔然笑道,“怕的話,奴婢就不來了,太后聽說,您這里不太好,就讓奴婢過來看看,還送來了被子,希望您勉強(qiáng)住一住,太后說,她明日會去見皇上,不會任由皇上胡來的。”
瑾鸞冷笑,胡來...
如果真的不想胡來,那自己壓根不會被一個答應(yīng)趕出來,
“多謝姑姑,”
好歹瑾鸞這里也是個單獨的房間,這一點讓瑾鸞可以冷靜的思考,
嬋娟等人都在外面守夜,
大雨轟隆隆的下,閃電恨不得劈死瑾鸞,
悠悠有了些許睡意,房門突然被打開,瑾鸞還以為是嬋娟,閉著眼睛說道,“嬋娟,你也早點睡吧,明日還指不定有什么為難咱們的事。”
那人突然捂住瑾鸞的嘴巴,嚇得瑾鸞急忙睜眼,瞪著來人,
那人蒙著臉,看不出樣子,屋子里也漆黑的,偶爾外頭的閃電可以讓人看出些許的模樣,
這人,好像就是那日強(qiáng)要了自己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瑾鸞緊張的不得了,急忙坐起來,小心謹(jǐn)慎的看著他,那人卻沒有再上前一步,“你...是誰。”
對面那人好像有些難受的樣子,好像忍著什么,他沙啞的說道,“才幾日不見,你就忘了我。”
就是他?。?!
又是他!?。?/p>
瑾鸞后退,不敢張揚,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又跟男人私通,玄冥一定殺了自己,
“我求你,放了我吧,我是皇上的妃子,我不能茍合與你。”
那人用力的閉了閉眼,晃了晃頭,“已經(jīng)睡過一次了,還有什么好說的,”抱歉...
他猛地抽出準(zhǔn)備好的繩子,三下五除二將瑾鸞綁個結(jié)實,嘴巴堵上,
這一夜,外頭的大雨下個不停,屋內(nèi)的男子要個不停,
瑾鸞眼角的淚水,吧嗒的摔在地上,
就好像她的心,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