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河站在煉獄星最高峰的峰頂,看著下方一望無際的遼闊大地,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了一聲,果然還是身處一個星球最為踏實(shí),在戰(zhàn)艦里總有種踩在云端的感覺。
在地球的時候,那座珠穆朗瑪峰他沒有上去過,畢竟窮鬼一個,買不起裝備,就算有一副好身體也沒用,但此時他卻能輕易的踩在峰頂,更別說路符華此時正和他一起欣賞這大好河山!
不過煉獄星的風(fēng)景不怎么好看就是了,除了毀了一半或者全毀了的蟲巢,其余都是長得有些奇怪的植被,更重要的是,旁邊還立著一個大電燈泡!
李長河一臉郁悶的看著那張比他還欠揍的笑臉,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的,那個和女人一樣啰嗦的王鏡銘竟然是負(fù)責(zé)這一塊巡邏人物的人。
昨天他去路姚辦公室,就是為了今天約她出來在煉獄星看風(fēng)景……不對,勘探地形!兩個人在廣闊的天地間看云海涌動,這絕對是夠讓人心潮澎湃的事!
卻沒想到多了個八百瓦的電燈泡!
而且電燈泡正在滔滔不絕的和路符華介紹著對煉獄星的規(guī)劃:“路艦長,這一塊我們決定將蟲巢炸平,建立一座星球級大都市,預(yù)計可以居住人口:兩千萬!”
“是首都嗎?”
“不是,首都有其他的地方,那塊宜居地的面積足有這塊地的兩倍大小,而且靠近海邊,那里已經(jīng)開始修筑整座城市的地基!”
“炎黃艦隊有那么多的資金來修建整座城市的建筑嗎?”按理說這種建筑工程都會包給宇宙中的房產(chǎn)商人,在炎黃艦隊聲勢開始脹大的現(xiàn)在,麾下的星球應(yīng)該是有不少開發(fā)價值的,但就算有房產(chǎn)商人將工程包下,也沒理由這么快開工??!
王鏡銘道:“煉獄星的資源意想不到的豐富,建筑資源都可以自給自足,艦長你是想不到??!那些蟲子竟然也會挑地方享受!那些蟲巢占據(jù)的地方都是城市的宜居環(huán)境,用來修筑蟲巢的物資也都是絕好的,看得我那個心痛??!
還有,我們在那些蟲巢里發(fā)現(xiàn)了不少的陽金碎屑,煉獄星的星蟲女皇這么多就是因?yàn)樗鼈兾樟俗銐蛄康年柦?,要是咱們再晚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煉獄星,說不準(zhǔn)它們就有抗衡S級騎士的蟲族出現(xiàn)了……”
路符華看著王鏡銘突然出現(xiàn)的滔滔不絕有些詫異,至于李長河,他還以為王鏡銘今天之所以沒那么多話是因?yàn)榕為L在場,卻沒想到只是之前沒有觸發(fā)到他的G點(diǎn)而已……
不過路符華卻是在王鏡銘講得正興奮時打斷了他:“帶我們?nèi)タ纯聪x巢!”
王鏡銘一下子猶如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雞一般卡住了,李長河投過去一個敬佩的眼神,他一般都是能忍則忍,不會這么強(qiáng)行打斷別人的啰嗦,然后等到實(shí)在忍不了時,一巴掌拍死!
不過不知道怎么的,他卻感覺路符華好像微微避開了他的目光,這不是錯覺,已經(jīng)很多次了,她在治療完畢后對他的態(tài)度就一直很奇怪,不像是以前的樣子,談不上更加生疏了,卻經(jīng)常像這樣避開他的目光,讓他都找不到插上話的理由。
王鏡銘奇怪的在兩人之間瞟了幾眼后,好像終于知道了點(diǎn)什么,帶路的方式頗為讓李長河欣慰:在前方幾十米遠(yuǎn)飛著,這次路符華也沒有直接避開他,李長河心里狂喜,終于找到說話的時機(jī)了。
卻沒等李長河開口,路符華卻率先開口了:“李少校,你……從小是怎么長大的?”
李長河一愣,還能是怎么長大的,吃東西長大的嘍。
不過吐槽還是放在心里就好了,李長河瞥了瞥幾十米外飛著的王鏡銘,想了想控制音量道:“我記得我出生不久我母親就因?yàn)槟硞€原因死了,而我的父親常年進(jìn)行研究工作,根本多少沒時間管我,除了有陌生的叔叔阿姨照顧我的衣食住行,他基本上一個星期就和我見上幾面,但是從我四歲后,我就再沒見過他了。”
其實(shí)從他十歲開始就知道了許多事情,包括他母親是為什么死的,還有何叔他們,所以那個時候起他就對那個照顧他還沒何叔多的老爸沒什么好感,甚至有些恨他為什么要去做那些研究,他想要的不多,只是一個普通的家庭而已,但是他連這點(diǎn)小小的愿望都難以實(shí)現(xiàn)。
不過后來他又慢慢的理解了他那個在家庭上不負(fù)責(zé)的老爸,因?yàn)槟欠N對于炎黃的使命感同樣開始在他心里瘋狂的開枝散葉,或許這就是血脈的延續(xù),他也終究沒能也沒想過逃離這個漩渦,所以那個扛著一切的女孩讓他心疼,想要幫她扛起一切。
不過就遇上了這個女孩而言,他是要感謝老爸的吧!
“接著到了我六歲那年,突然有一天,很多強(qiáng)大的人出現(xiàn)了,和照顧我的叔叔阿姨展開了戰(zhàn)斗,所有人護(hù)住我讓我逃生,最后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路符華瞪大眼睛:“那你是怎么活下去的?”
“在野外找吃的嘍!一開始是草根,然后是一些小獸,等長大了力氣大了找東西吃就容易了,在城市里反而不好找吃的,就像有句話:這個看似繁華的世界,卻甚至容不下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孩,我記得那時我哭了好多回,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李長河說著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他揉了把臉,那段日子哪怕有生命技術(shù)在身挺過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后我就一直這么長到了現(xiàn)在嘍!還是活蹦亂跳的!”要不是李長河他在空中,恨不得跳兩下證明他活蹦亂跳的。
路符華聽完后卻沉默了很久,那天之后她知道了李長河的身世,自然也知道李長河說的四歲和六歲是什么,不過她沒想到李長河長大的如此艱難,原本她以為李長河是被收養(yǎng)后長大的,但是并不是如此,李長河說的很輕松,但她能想象到其中的艱難。
“我從小就在艦隊中長大,我的玩具就是小型戰(zhàn)艦的操作臺,還有一些被淘汰的武器,十二歲以前我沒有見過同齡人,十二歲以后我沒有再見過我的父親,因?yàn)樗谝粓鲇洃浿袉噬砹恕?rdquo;
“我也是在十二歲那年成為了甲胄騎士,那時我的暗物質(zhì)親和度為C,二十歲那年,我成功晉級成了S級騎士,并成了為主艦艦長。”
“在我有生之年讓炎黃艦隊重拾過往的輝煌,這就是我的責(zé)任,也是我父親的目標(biāo)!”
李長河同樣能想象到,一個從小就沒有見過外面繁華而又讓人墮落的世界的女孩,甚至連玩伴都沒有,唯一和她相伴的就是那些冰冷的武器,為了炎黃這樣的思想沒有一刻停歇的往她腦海里灌輸,而她成為S級騎士時更是迅速被人推上了艦長的位置,同時接受她父親的遺愿,因?yàn)檫@不是榮耀,是負(fù)擔(dān)!
這一刻兩個擁有著孤獨(dú)的心的同齡人的心強(qiáng)烈的碰在了一起,但又迅速分開了,因?yàn)槠渲幸环降奶颖堋?/p>
路符華沉聲道:“我曾經(jīng)發(fā)過誓,在讓炎黃艦隊重拾過往的輝煌前,都不會考慮其他的事情!”
李長河卻道:“你之前那句話是不是說的太早了!”
路符華愣住:“哪句話?”
“你說有生之年讓炎黃艦隊重拾過往的輝煌,你才二十一歲,用有生之年這個詞語是不是太早了?”李長河朝她一笑,“依我看……沒準(zhǔn)一年就做到了呢!”
路符華搖頭:“據(jù)我的推算,不可能,炎黃艦隊……”
李長河打斷了她:“那是你認(rèn)為,不要想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孤軍奮斗??!”
李長河眼睛灼熱的看著她:“把責(zé)任扛在自己一個人的肩膀上,是不是太自私了!這樣你要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把臉往哪放??!”
路符華看著李長河灼灼的目光有些發(fā)呆,她感覺現(xiàn)在腦子里亂亂的,從來沒有人說過要分擔(dān)她肩上的責(zé)任,包括唐武,因?yàn)樗幌胫鼍秃昧?,現(xiàn)在卻有人跟她說這不是她應(yīng)該全部擔(dān)下的。
少女的心一下子被沖的亂如麻,她再次回避了李長河的目光,喃喃道:“再說吧……”說完她加快了飛行的速度,跟上了前方的王鏡銘。
王鏡銘見到路符華跟上來了,終于松了口氣:“艦長大人,你們終于聊完了,早就到目的地了,我都繞這里飛了幾圈了!”天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那可是艦長的私情啊兄弟!
路符華的臉不易察覺的紅了一下,催促道:“那快下去吧!”
此時李長河也跟上來了,王鏡銘偷偷的遞過去一個欽佩的目光,連艦長都可以拿下,不愧是萬軍從中救走艦長的猛人!
李長河卻是心里在犯苦,我這是表面看起來風(fēng)光,實(shí)際上路途還很遙遠(yuǎn)??!其中的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過總算知道該干些什么了!有了目標(biāo),按道理就沒有完不成的事!事在人為?。?/p>
雖然這目標(biāo)有點(diǎn)大……
但是,他是誰??!
他是李長河!